第二零五章 死亡凝視
在凰的注視下，也在暗處那雙眼睛的注視下，那兩個對狐天異動過手的人，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萎縮下去，血液的流失讓他們看起來，變得可怖至極。
那兩人的眼裡，充滿了恐懼的眼神，那是一種對於死亡的恐懼，甚至勝過死亡。
他們的皮膚開始變得皺皺巴巴的，臉上的血色開始遺失，身體變得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像是發了瘋的野獸一般的在凰面前橫衝直撞。
如此，還不算夠，在血液的流失的時候，那兩個人身上流露出了淡紅色的氣體，朝着凰慢慢的飄過來，進入了她的體內，變成了她的一部分。
“我把這個，叫做‘死亡凝視’！”
凰深呼吸一口氣，把最後溢在體外的紅色氣體打散，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具破敗不堪的皮囊，走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身邊，拍拍他微微顫抖的胸脯，問：
“你覺得我這‘死亡凝視’如何？”
這幾乎是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還要問人家這刀亮不亮了！
那男人本來就對於凰的聖女身份有所忌憚，如今又見了這般的場面，越發的害怕了，哪裡還敢胡說什麼，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說：“好好好。”
凰看着這傢伙的敷衍，倒也沒做什麼了，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徒弟要緊。
對於那個冒犯他的人，開了大招，速戰速決，也不過兩分鐘的時間。
不再看那人，轉身一隻手拎起狐天異就飛身走了，去了一個絕美的地方。
“你的……死亡凝視……像……真像……”
狐天異在凰的手裡搖搖晃晃的，意識迷迷糊糊，不知不覺的，竟然把凰的影子和他那師父的影子合在了一起，腦子裡居然還閃現出了一幕奇異的畫面——
一個小女孩在面對一羣高大的孩子面前，有恃無恐，那鋒利的眼神，像是看着自己的獵物一般，雙眼裡飽含着殺意，那樣子，和剛剛看到的凰，簡直一模一樣。
“那……是誰？”
凰走着走着就停下了，她感覺着手裡拎着的狐天異開始漸漸的不聽話了，還一直的嘟囔着什麼。
凰心裡好奇，左顧右盼的，先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把狐天異放在地上，又湊在他的耳邊細細的聽着，不過，沒一會兒，凰的臉色就變了：
“怎麼不說了呢，剛剛還說的那麼起興呢，現在把嘴閉得則這麼緊了！”
心裡這個彆扭啊，凰起了身又重新把狐天異拎起來。
不過這次，不是拎着了，而是一把甩在了自己的背上，讓狐天異的嘴巴靠近了自己的耳朵，好爲了等狐天異再呢喃的時候，聽得清楚，不得不說，算是煞費苦心啊。
兜兜轉轉的，穿過了好多的地方，凰才喘着粗氣停下了，背上的狐天異也隨之滑落。
駐足看着周圍的美景，有山有水有樹林，還沒有火則島中心的那般燥熱的感覺，說實話，凰選的這處地方，對於狐天異來說，簡直是人間的佳境了。
狐天異在地上，緩緩的睜開了一條縫兒，眼睛瞟着那正在欣賞風景的人。
這一瞟不要緊，看着凰的背影，狐天異心裡的那份異動再一次的蠢蠢欲動，越來越感覺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可是爲什麼滿是陌生感呢？
“醒來就起來吧，自己看看有沒有傷，我好找他們算賬去。”
凰都不用轉身，就這麼氣勢洶洶的帶着不善說道。
狐天異聽這語氣，有一想自己初來乍到，還沒混熟呢，該辦的事情也還沒有辦，就招人恨，屬實不好，就立馬起身了。
稍有艱難，倒也不是什麼礙事的傷，不過，身上着鮮明的血跡，還有自己稍稍歪斜的身體，狐天異就看見凰的眼裡燃起了一絲的怒火。
“師父！”狐天異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師父，那個，都是小傷，何況您已經罰過了，要不，就算了吧？”
狐天異試探地問着，同時，也在暗暗地運功，讓自己的臉色微微的恢復了些，看起來沒那麼嬌弱了。
“師父，你帶我來的這地方，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啊？”
狐天異轉移話題，可不想再糾結了。
“這是屬於我的地方，”凰說着，卻始終是背對着狐天異，遲遲不肯轉身面對他，聽她又說：“只屬於我自由的地方……”
這麼傷感的話語，在狐天異的眼裡，如此的行爲，實在是怪異，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看人家姑娘家家的正臉兒，只好把一番的好奇之心憋在心裡了。
“你還沒說呢，這是什麼地方啊？”
狐天異繼續追問到，同時也在觀察着凰的細微動作。
沒想到，這一問，竟然給凰問出了脾氣。
只見她身形一頓，手抓着袖子用力的一甩，然後猛然回身，極爲橫行的對狐天異說：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語氣之堅決，那其中所含的怒意，讓狐天異有些的措手不及，這個樣子的凰，和之前毫無相像，判若兩人。
狐天異藏在袖子裡的手一翻，一把劍出現在了他的手裡，泛着冷光，劍柄金光燦爛，渾身透着一股子的死氣。
狐天異把這劍握在手裡，放到眼前細細的端詳着，眼角卻是瞥向了那仍然還在怒氣中的凰：
“伏——魂？”
二字一處，狐天異身上的氣息猛然的散發而出，在一息之間，壓向了凰。
“伏魂而已，很猖狂嗎？”
狐天異問，話語裡充滿了不屑，意料之中，引來了凰的不滿。
但也，僅此而已。
凰看着狐天異手裡的那把熟悉的劍，眼睛微微眯起，右腳向前邁出半步，身子微側，赫然的擺出了一副幹架的姿態，然後說：
“小子，死亡凝視你見識過了，還有一個，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他狐天異，幾乎知道所有凰族的術法，包括秘術，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呢！
狐天異在面對凰赤果果的注視下，手裡的劍一揮舞，隱隱有些破空的氣勢，換了一副嚴肅的樣子說：
“那你又可曾聽過天禁？”
眼前的人，此刻對於狐天異來說，無比的陌生，既然陌生，那還留何情面，他敢確信了，這個人，不是他要找的，縱然，有再多的相像，都不是。
伏魂，可以看出一切，也可以訴說一切。
而正是眼前的伏魂，告訴了狐天異，她不是凰羽淵。
“我是天選之人，不懼天禁，你如此的不識好歹，那我今日就藉此機會，看看我研究的術法，有多厲害！”
話落，凰手上一團小小的火焰漸漸的燃燒起來，狐天異看到這裡，“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再也繃不住了：“我還以爲什麼呢，原來就是這麼個——”
話還沒說完，狐天異的臉色猛然的一變，嘴裡含糊不清的發出悶哼：“唔——”
狐天異擡手指着凰，瞪大了眼睛，卻是說不出半句話，只能死死的盯着她手裡的那一小團火焰。
此時的狐天異，心裡如刀絞，不，那是比刀絞痛苦十倍的感覺，寸寸肌膚，都有一絲絲的**，之後便是火辣辣的疼痛。
若是刀絞，起碼痛快利索，也絞碎了也就完了，可這火燒不一般，燒的是魂，是靈，是自己的根本，無法抵擋，燒不盡，痛不盡。
沒有一會兒，狐天異的臉色就蒼白了下去，連站着的身體都有些的搖晃了。
凰臉上得意的表情掩蓋不住，看着讓人恨的牙癢癢，起碼，現在的狐天異是恨的她真有些牙癢了。
知道伏魂的陰險，但不知道是這般的陰險。
狐天異搖搖晃晃的倒下去，蜷縮着身子，抱成一團，眼裡的倔強，和小時候獨對狼羣的時候，別無兩樣。
“她有她的絕技死亡凝視，我有我的獨法，我管它，叫死神的眷戀！”
慵慵懶懶的說出這一番話，又引來狐天異的一陣悶哼，凰每說出一個字，狐天異身上的疼痛就會加重一分。
如蟻蝕，如針扎，果真如她所說，死神的眷戀，想帶你走，又捨不得你死，徘徊於死神的門前，好不痛快。
狐天異強忍疼痛，擡頭注視着凰的眼睛，斷斷續續的說着：“凰……你……還是你……嗎？”
你還是你嗎——
這聲音雖小，卻也是綿延了許遠，傳入了凰的腦海，使得她的臉上有了一絲的動容，但也是隨即就被隱藏了下去。
見此，狐天異撐着坐了起來，稍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苦笑着說：“伏魂和主魂，我……最爲了解不過了，看來你，纔剛剛剛誕生。”
“哼，你又不是我，怎麼談了解呢？”凰彷彿是被看穿了心思，有些氣惱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口頭的交戰亦是如此，狐天異同樣的話，回了凰：“那你又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不瞭解呢？你連我的來歷都不知道。”
“不必知道，你來自哪裡，我不關心。”
“我看是你看不透我，害怕我，所以纔要殺了我對嗎？”狐天異“呵呵”笑兩聲，正要再嘲諷一番，哪知身上剛剛因爲自己用言語吸引凰的注意力而稍緩的疼痛突然翻倍的增加。
難以承受，再次的倒下去，蜷縮起來，嘴裡叫罵着：
“唔——死女人，下狠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