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軒轅曄在御合殿設宴,我手中拿着帖子,看着滿園的蘭花,夕顏輕靈般的嗓音,傳入耳廓,“主子!聽說西部聶大將軍,又打了一回勝仗,萬歲爺龍顏大悅,說在御合殿設宴,讓大夥恭喜呢?”
我看着清風中,搖曳的一朵蘭花,“是嗎?你打哪兒聽來的。”
夕顏在一旁,看着我道:“這一喜事早已在京城傳開了,如今皇城也是一派喜氣呢?”
我看着地上,淡淡道:“是嗎?”不覺嘴邊一陣苦澀,打了勝仗嗎?軒轅曄當然應該高興纔是,後宮開枝散葉,西部又打了勝仗,“他該高興的。”
“主子他是誰,可是大少爺!”夕顏在我耳邊輕聲道。
我擡頭看着天空,淡淡道:“大哥也該高興的。”半響我斜眼,看着夕顏,嬌俏的笑臉,有絲不解的看着我,“主子說的話,奴婢總是聽不懂,時辰也不早了,主子也盛裝一番,出席宴會吧!”我看着夕顏點點頭。
今日夕顏爲我梳了一個隨雲鬢,夕顏將檀木盒裡的,玉陵簪放在我眼前,“主子!今日的髮鬢很適合,這個玉陵簪呢?”言語間夕顏已將玉陵簪,遞與我面前。
我轉眼瞥見眼前,通透晶瑩的玉陵簪,覺得有些刺眼,我將玉手輕推開,淡淡道:“不戴這個。”言語間,我將梳妝盒裡的,茉莉花簪斜插在隨雲鬢上。
“主子!茉莉花簪會不會太簡單了?”夕顏在我耳邊輕聲道。
我看着鏡中的自己,隨雲鬢簡單清雅,看着甚是喜歡,“今日不戴那些勞什子東西。”
“步搖也不戴?”夕顏驚訝道。
我捋了捋兩邊的髮絲,起身看着夕顏淡淡道:“那些都不用了,你是知道我的,不喜歡盛裝出席。”
夕顏看着我淡聲道:“主子就是這樣,現在雲貴人有喜了,皇后娘娘也有喜了,奴婢...。”
我看着夕顏欲言又止,“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今日咱們就簡簡單單去赴宴。”
“主子!奴婢該死,明知道主子心裡的苦,奴婢還說這些混話。”言語之中帶着一絲責備之色。
我拉着夕顏輕聲道:“你別自責,我知道你也是爲我好,今日就不必說這些。”我看了一眼窗櫺外,繼而道:“時辰也不早了,去御合殿吧!”
夕顏扶着我朝着御合殿行去,白牙繡鞋踩在御道上,今日我一身水仙鑲繡的,水仙雪凌衫,清風吹拂着我手腕上的,水綠白綾帶,颯颯作響。
御合殿前已是滿園花色,清風之中帶着淡淡的清香,我剛踏進御合殿大門,瞥見一旁款款而來的連妃與惠嬪。
我上前側身行禮,耳邊傳來連妃淡淡之聲,“起吧!”我擡眼瞥見連妃一臉淡冷,惠嬪上前側身行禮,看着她輕聲道:“免禮!”
我低頭看着連妃道:“娘娘慢走!妾身先行一步。”言語間我已轉身。
“喲!馥昭儀這是急着去哪兒呢?這般着急。”就在我擡步間,惠嬪尖銳的嗓音,傳入耳廓。
我轉身擡眼瞥見惠嬪,嬌媚容顏之上帶着淡淡的輕佻之色,我心下一沉,本不想與之有過多的焦急,可偏就緊咬不放。
我看着惠嬪道:“惠嬪此話何意?”
惠嬪看着我一臉輕蔑淡笑,“馥昭儀與湘妃娘娘在御合殿上的獻舞,至今還讓人驚歎不已呢?今日瞧着馥昭儀忙
着進御合殿,可是還要御前獻舞呢?”
我看着惠嬪一臉的淡笑,只是在她笑容裡,帶着幾分說不清的表情,“惠嬪廖讚了,今日皇上爲西部打了勝仗,舉功慶宴,妾身也只是跟着熱鬧一番。”
“馥昭儀說的是,如今皇上的心思怎會在這上頭,西部打了勝仗,自是龍顏大悅呢?眼前更是喜上加喜。”連妃言語之中,帶着幾分尖銳,媚眼輕佻的看着我,似在告訴我如今自個兒的地位。
我知道連妃的言外之意,如今我與軒轅曄之間,已有些磨合,想容與納蘭皇后都懷有龍嗣,她們冷嘲熱諷,也是理所當然,在我意料之中的。
我看着連妃惠嬪,淡笑道:“連妃說的極是!妾身先行一步了。”言語間我已轉身徑直行去。
“呸!還以爲自個兒是誰。”清風之中劃過,惠嬪輕蔑之聲。
我斜了一眼,也不理會,不管我如何說,她都會想方設法的,譏諷我一回,我又何必在那兒呆着呢?
“這惠嬪主子如此說主子您,真是...。”我停下腳步,轉眼看着夕顏,“不管她人如何之說,咱們只當聽不見就是了。”
夕顏不在言語,扶着我朝着御合殿行去,剛踏進御合殿,瞥見元繡小心的扶着想容款款行來,今日她一身寬色錦袍,臉色紅潤,看着異常美麗。
想容眼見我,上前看着我一臉笑意的,“妹妹!”
我看着她微笑道:“雲姐姐幾日未見,臉色越發的紅潤,看着美麗不少呢?”
想容看着我輕笑說:“你呀!總是沒個正經的,”一邊說着,一邊牽着我的手,朝着大殿裡行去。
各宮妃嬪在宴席上一起說笑,閒聊佳話,王公大臣,早已趕到,互相言說。
衆人瞥見我與想容,先是各自行禮一番,幾位妃嬪圍着想容,就是一陣言說,視我不存在一般,我轉身來到最角落裡,瞥見一身淡雅的馨媃,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品茶看不出,此刻的心思。
眼見我起身行禮,我趕緊扶起她,“怎麼一人在這兒呢?”
馨媃看着我,臉色閃過一時的難色,“姐姐知道的,我一直喜好清淨,她們說的我也未必喜歡,倒不如在這裡品茶來得自在。”
我看着馨媃清美的側臉,帶着一絲惆悵與一分嘆息,“如今雲姐姐已喜得龍嗣,眼見這待遇也就不一樣了,個個都爭相着巴結呢?”
我看着馨媃清美的側臉,不禁心下一怔,她的心思我又怎會不知,如今想容懷有龍嗣,在軒轅曄心中的地位,自是擡高不少,而她進宮多年,任還是一位常在,後宮的女人,就是如此,一想着她心裡的苦,我更是一陣揪心的痛。
我扶着馨媃的玉手,竟是冷得嚇人,“你也不必介懷,終有一日,你也會得償所願的。”馨媃看着我點點頭,與馨媃說笑間,瞥見一身清雅的姐姐。
眼見姐姐我趕緊上前行禮,拉着姐姐的手,坐下言說一番,也不知爲何,今日看着姐姐的臉色,越不見好,就在我思緒間,門外宣貴妃,一身玫紅水袖宮裝,翠雲鬢上金步搖,發着徐徐光輝,看着雍容華貴。
衆人眼見宣貴妃,霎時大殿上安靜不少,紛紛上前行禮道:“參見宣貴妃娘娘!”
“嗯!起吧!”言語之中,帶着幾分高傲之色與人之間的隔閡。
衆人起身各自坐
下,言談舉止,也略微收斂不少,我端着茶杯吃了一口,轉眼瞥見一身白衫玉帶的軒轅祁,看着我一臉淡笑,我只是回以微微一笑。
只覺一道視線貫穿而來,擡眼間瞥見,一臉傾國姿容的宣貴妃,雙眼定定的看着我,鮮紅的指甲輕拍着,茶蓋上的茶沫,一點一點的,看着不覺心中一驚。
清風吹拂着大殿外,滿園的花色,帶着淡雅的清香,半響門外,安德尖銳的嗓音,款款而來:“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衆人聽聞之聲,上前行禮叩拜道:“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只聽得一陣腳步聲,款款行來。
我不禁微擡眼,瞥見軒轅曄一身紅色玉帶錦袍,頭戴金龍玉冠,看着俊美不凡,他身旁的納蘭皇后,一身紫蘭水雲衫,牡丹鬢上,別了一朵紫蘭,看着美麗不少,將宣貴妃的美貌也都比了下去,今日的所有妃嬪,都沒有她的美貌,如今納蘭皇后的出現,就是焦點。
“免禮!”軒轅曄青瓷般的嗓音淡淡道。衆人起身後便各自躬身站在一旁,眼見軒轅曄,牽着納蘭皇后,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我不覺心下一陣,刺一般的痛,眼前的男子,曾今也是這牽着我的手,說要保護我和孩兒,如今他卻牽着另一個女人,這樣小心翼翼的護着。
我突覺自己很可笑,可笑到明知是如此,卻還要傻傻的相信,我雖已知道,可是真正看到,心還是會痛,或許我本就不該來的。
軒轅曄牽着納蘭皇后,落左之後,“大家不必多禮,各自就坐便是。”
衆人這才紛紛落座,各自暢飲,大臣們紛紛舉杯,恭賀西部打了勝仗,雖然軒轅曄對萼羅多讚譽不少,只是沒了往日對宣貴妃的寵愛之色,言語之間多了幾分生疏,不只是我多想了還是如何。
大臣嬪妃們恭賀最多的還是,軒轅曄喜得龍嗣之事,各宮妃嬪雖各自爭相慶賀軒轅曄,可心裡的想法卻是恨之入骨,又多了一個爭寵之人。
我也不知該爲想容高興還是難過,在這後宮想要孩子平安出世,真的好難,更何況是這樣的鋒芒外露,想想自己那個未出世的孩兒,心仍然會痛,眼下想容周圍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她,我不覺心生寒意。
我看着眼前的美味,卻無半點,想要張口的心思,我拿着筷子,在碟子裡無心夾着,馨媃在一旁輕聲道:“姐姐怎麼呢?”
我擡眼看着馨媃道:“沒什麼,只是覺着有些油膩。”馨媃夾了一塊水晶包,輕聲道:“這是姐姐最愛吃的,”我看着她笑點頭,吃了一口,即使再好吃的水晶包,卻也沒有了往日的味道。
擡眼瞥見宣貴妃一雙媚眼,定定的看着一旁的想容,媚眼之中帶着一絲狠色,我不覺心下一驚,雙手緊緊抓着衣角,如今想容,納蘭皇后已還有龍嗣,她是後宮最爲得寵的皇貴妃,卻無一子即使二皇子,那也是杜燕玲所出,她心裡的恨,又怎會不知呢?不覺爲想容擔心。
只覺視線貫穿着我的眼,有些灼人,正好對上宣貴妃的一雙有利的媚眼,似帶着一個毒刺,她眼裡的複雜之色,讓我背生寒冷,那樣的眼神讓人看不透也猜不透,總覺得今日的宴席,大家都各懷着心思。
宴席上的場景讓我窒息,趁着衆人各懷暢飲談天之際,我邁着步子,朝着側門行去,突然好想離開這裡,離開那讓人窒息難受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