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顧昕帶着千常老頭兒去順月齋,千常第一眼就看中了叫花雞,嚐了味道以後更是讚不絕口,現在已經成爲千常每次去順月齋的必點之物。
而顧昕,或是因爲心虛,或是出於賠禮道歉,特意去順月齋打包了此物,因爲她最近似乎的確是將千常老頭兒拋在了腦後,只沉迷於修煉。
要不是這一次楚耀讓她修煉白丹,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想起他呢。
千常終於睜開雙眼看了顧昕一眼,視線卻黏在叫花雞上再也挪不開。
但看到顧昕望來的殷切的眼神,還是選擇冷哼一聲,避開了視線。
顧昕隨手放下手中的叫花雞,在千常的身邊坐下,“哎呀,老頭兒,是我錯了,行不行,我之前答應你五天會來一次的,但我食言了,我發誓,這樣的錯誤下次我一定不會再犯!”
邊說着,顧昕還將舉起右手做了一個發誓的動作,滿臉的誠懇。
千常這才又暱了顧昕一眼,終於開口道:“下不爲例啊!”手卻飛快地伸向被顧昕隨手放在地上的叫花雞,熟練地撕開包裝,狠狠地聞了一下:“嗯,真香~”
顧昕這才放鬆了心情,看着千常大快朵頤的樣子,調侃道:“哎,老頭兒,你這幅吃相,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好幾天沒有吃飯呢~”
“哼,還不是因爲你,老頭兒我想你想的好幾天都沒有好胃口了,也就你這小沒良心的,這麼多天沒來看我,不見消瘦反而日漸豐腴,看得出小日子過得不錯。
不過呢,也還算你懂事,知道來見老頭兒我之前還特意去買了老頭兒我最喜歡吃的叫花雞,說吧,這次來,你又有什麼事啊?”千常一邊吃着叫花雞,一邊與顧昕說道。
“額....嘿嘿嘿嘿.....老頭兒,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找你啊~”顧昕舔着臉說道,清澈的眸中帶着點討好。
“哼,我還不知道你嗎,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的時候呢,恨不得天天往我這兒跑,無事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也看不到人影,典型的無利不起早啊!說吧,這次來又是因爲什麼事啊~”千常一手拿着剛從雞身上撕下的雞腿,感嘆道。
顧昕聽此卻無法反駁,只能尷尬地笑:“這次來還是因爲白丹的事,上次練的白丹藥性太過低微,我準備在其中加入曼陀羅,來加強白丹的藥性,這不就想到了您嗎?”
“是想到我,還是想到我的鼎爐啊,”千常問道,見顧昕小心地撓頭,復又問道:“不過小昕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這個方子啊?又煉製這種參了曼陀羅的白丹做什麼?”
“受人之託,沒辦法,誰讓我現在只是個小丫鬟呢,寄人籬下,必須得聽從主子的吩咐!”顧昕答道,卻閉口不提楚耀的事,也不是防備着千常,只是不想讓千常牽扯到墨離閣中去。
一個屈居在凡間幾十餘年只每日默默煉製丹藥不問世事的千常,顧昕是不願意他牽扯到朝堂和修真界的恩怨中去的。
千常頓了頓,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後又恢復了一副了兒郎當的樣子。
“你不願說就算了,鼎爐和藥材就在那裡,你自去用吧!”千常答道。
在顧昕得了自己的話走去鼎爐的時候,千常卻放下了手中的叫花雞,神色不虞。
先是白丹,再是往白丹中摻雜曼陀羅,這不得不讓他想到些什麼,只是那毒藥不是已經隨着那人的消逝而消逝了嗎,怎還會存於世間?
難道是穆家又將那毒研製出來了?可是那毒的研製方法已經被他親手銷燬,也是他親眼看見那本記錄活人實驗的冊子燃成灰燼,而除了那人之外,是不可能有人再能研製出這毒藥的,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算了,順其自然吧,什麼時候再套.套顧昕的話,指不定真是自己誤會了什麼也說不定。
思慮間,顧昕已經在鼎爐內燃起了金色火焰,依次放入所需藥材,向鼎爐內持續注入靈力,等待藥材的融合。
“不過老頭兒,這曼陀羅應該什麼時候放進去啊!”顧昕下意識地問道,她也不甚瞭解這些沒有品階的藥材,第一次煉製白丹也只是匆匆望了一眼製作步驟便依着直覺開始了,可這曼陀羅,即使是前世煉製丹藥她也是極少使用的,自然是不知道煉製的過程的。
“那曼陀羅啊,你要在丹藥快成之時,滴入幾滴其枝葉捻成的液汁,再加以靈力的注入便可!”千常回道。
“哦,好!”顧昕並沒有懷疑千常這如此順暢的回答,畢竟千常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這點煉製丹藥的經驗還是有的。
依着千常的話,顧昕在青檸草與靈藥融合之後,在鼎爐的那團旋渦內滴入了幾滴方念出來的曼陀羅的汁液,看着那旋渦慢慢變了顏色,不再是灰白,而是微微泛着黃光。
接下來就是漩渦的切分了,因着楚耀說了只需要三粒,顧昕也沒有多加煉製,因此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參了曼陀羅的白丹便新鮮出爐了。
“老頭兒,快來看看我新練出來的丹藥!”顧昕獻寶似的將自己手心的三顆白丹呈到了千常的面前。
千常也恢復了下人面前一般的高冷,只瞥了一眼成色便點了點頭。
“小昕啊,我記得你剛纔說只是主子的一個丫鬟,做丫鬟哪有做我的徒弟好啊,我也不會給你氣受,也不會讓你做這做那的,只要你每日陪我解解悶就行了,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千常問道,言語間都是期待,眉宇卻是顧昕看不懂的深沉。
方纔他想了片刻,如果顧昕說的是真的,是聽了主子的吩咐來煉製白丹的,那就說明那主子來歷定是不簡單,指不定還與穆家有仇,穆家又是睚眥必報的人,顧昕若一直跟着她的那位主子,豈不是生命都收到威脅?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這纔有了千常此問,並期待着顧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