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查室，楚凌雲接到了大公子的電話。
大公子那邊剛說完，楚凌雲便站了起來。
泥鰍爲了保他的舊部，硬頂着壓力把他的人全部帶走，這些人會被分散到他的各個產業之地，和家人在一起，並且可以進他的公司工作。
他們是特工，其他能力不強，正好讓楚凌雲用他們來保護產業，預防商業間諜。
商業間諜的危害同樣很大。
這麼多專業特工分散出去，不說完全保證沒有漏洞，至少會好上許多。
“請幫忙送泥鰍去日本。”
楚凌雲親自給陳木土發報，陳木土不會真的爲難泥鰍，這次泥鰍是有錯，但他是心念舊部，不願意他們白白送死。
特別是現在他們和齊利民的關係如此差，不用猜都知道，齊利民會想着法子除掉這些人。
他們屬於白死。
楚凌雲更不願意他們去給剛解放的地區帶來破壞。
齊利民的瘋狂他清楚，爲了最大利用這些人，無所不用，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和同志們遭殃。
泥鰍這次做的非常好，這些人必須帶出來。
“老闆，楚凌雲電報。”
陳守泉進入辦公室，把最新電文拿了過來，陳木土沒有任何意外，剛剛接到命令他就知道，楚凌雲肯定會出手。
他已經讓人把泥鰍看了起來。
說是抓捕，其實就是暫時限制泥鰍的自由。
“你親自去辦。”
看完電文，陳木土隨手燒掉，事實上他支持泥鰍，明顯有仇，把舊部交給對方，純粹是害人。
可惜泥鰍正好遇到了不好的時候，那位正在生氣。
泥鰍自身明白這點，所以他沒給齊利民時間，否則這些人有可能救不出來，齊利民有很多的辦法整死他們。
齊利民面對楚凌雲有點勢弱，但在別人面前依然很強勢。
被楚凌雲打壓了那麼多次，齊利民還能掌控住保密局，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
陳守泉點頭離開，老闆是答應了楚凌雲的請求，把趙三送出去。
送人需要方法，不能正大光明，明目張膽的送，所以讓陳守泉親自去放人，他能做好。
“廣濤，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看好家。”
督查室，楚凌雲正在做安排。
“是，主任，您放心吧。”
鄭廣濤不知道泥鰍那邊做的事，直接下着保證，楚凌雲則點頭，鄭廣濤雖然腦子沒有泥鰍靈活，但他足夠忠心。
身後又有叔叔罩着他，督查室交給他楚凌雲很放心。
“去吧，我去香港的事暫時保密，除非有人特意問。”
“好，您這次多久回來？”鄭廣濤點頭。
“暫時不清楚，回來之前我會告訴你。”
楚凌雲起身，他是去給泥鰍撐腰，泥鰍不會有事，陳木土那邊不會對他做什麼，有了自己的電報，泥鰍很快就能到日本。
他則要轉道香港，前往日本。
日本最安全，有麥克在那，任何人威脅不到泥鰍的安全。
“是。”
鄭廣濤領命，主任在香港有生意，經常過去，他壓根沒有去往別的方向去想。
沈漢文，楚原跟在楚凌雲身邊。
這次楚凌雲不僅離開，同時帶走了兩大心腹，剩下的則沒必要，預幹局情報處的工作由副處長邱瑞傑負責，督查室則交給鄭廣濤。
楚凌雲對這兩個部門都十分放心。
情報處全是戰情組的人，又剛剛經過特訓，讓他們明白現在不能驕傲，邱瑞傑完全能夠帶好他們。
這次自己離開，對他們來說不是壞事。
讓他們體驗下艱苦環境，以後更不會翹尾巴。
楚凌雲是不告而別，除了鄭廣濤沒人知道他的離開。
大公子得到消息的時候，楚凌雲已經到了香港。
“什麼，凌雲去了香港？”
大公子一呆，楚凌雲不是沒出過門，別說香港，日本，美國都去過，不止一次。
但之前每次出門，都會提前和他打招呼，這次什麼都沒說便離開？
“給我接督查室。”
大公子立刻拿起電話，打了過去，沒一會鄭廣濤便接了電話。
“你們主任什麼時候離開的，他走之前說了什麼？”
鄭廣濤那邊剛開口，大公子便急急問道。
“今天上午，主任說去處理點生意的事，您不知道嗎？”
鄭廣濤則是莫名其妙，大公子怎麼會突然打電話問起了主任的事。
“把他走之前和你說過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是……”
鄭廣濤複數了一遍主任對他的交代，其實沒什麼，就是正常的讓他看好家。
“沈漢文和楚原也跟着過去了？”
大公子很快發現了關鍵東西，楚凌雲不是自己離開，除了楚原，他甚至帶走了沈漢文。
身邊三大心腹全部離開。
“是。”
“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問了，主任沒說，只說回來之前會提前告訴我，大公子，我們主任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鄭廣濤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大公子語氣不正常，聽起來很急，主任這次突然離開，難道有別的原因？
“你看好督查室，別的事不用問。”
大公子匆匆掛了電話，他說不問，鄭廣濤怎麼可能不問，拿着話筒呆立了幾秒鐘，鄭廣濤立刻起身，命人打聽情況。
他自己則來到叔叔這邊。
平時他不願意來，但現在明顯有事，他不能不來。
“你們主任去香港，大公子很急？”
鄭次長疑惑問道，出事的是泥鰍，不是楚凌雲，而且是在臺灣那邊，他同樣不知情。
“沒錯，叔叔，我們主任不會有什麼事吧？”
“他能有什麼事。”
鄭次長搖頭，楚凌雲不是一般人，他肯定不可能出事，其他人也不允許他出事。
不過大公子的反應確實不正常，他需要問一問。
鄭次長的能量比鄭廣濤大的多，沒多久便讓他問出了原因。
鄭廣濤更是呆在了那。
泥鰍硬生生抗命，把已經潛伏的舊部全部接了回來，並且把他們的家人全部送走，這事做的確實不小。
主要是泥鰍級別太低，如果是主任去，別人不會說什麼，他這麼做，開了這樣的口子，以後其他的人是不是也能照着去做？
那把家人都撤往臺灣還有什麼意思。
果黨上層的意思就是讓他們都留在臺灣，上海解放之前，他們可是下令，不準將財產轉移到香港和其他地方，必須送到臺北。
沒人沒錢，退路以後不會安穩。
“叔叔，我們主任這是要掛印而去？”
鄭廣濤傻傻問道，鄭次長則搖頭：“不會，你們主任是聰明人，他這是給那位臺階下，他不走的話，矛盾會變的更大。”
鄭次長很敏銳，一眼便看出了楚凌雲的用意。
楚凌雲肯定要爲泥鰍出頭，他在矛盾不可避免，離開則不一樣，不管是誰都有辦法把這件事緩和過去。
走之前，楚凌雲讓鄭廣濤繼續針對保密局和齊利民的調查便是證明。
他不是真的離開。
如果是掛印，他會把所有事情安排給鄭廣濤，自己不會再管，真那樣走，就不是隻有沈漢文和楚原了，恐怕要走上一大批人。
“那就好。”
鄭廣濤拍拍胸脯，剛纔打聽出的結果真的把他嚇了一跳。
他是萬萬沒想到，趙三竟然爲了以前的手下這麼瘋狂，不過想想能夠理解，戰情組的人非常團結，泥鰍是戰情組的核心之一，他對這樣的事不可能無動於衷，放任那些舊部被齊利民害死。
“叔叔，齊利民太可惡，他這是要和我們主任對抗到底了。”
想到齊利民，鄭廣濤憤憤說道，
“他不對抗怎麼辦？他和楚凌雲的矛盾本就不可調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鄭次長搖搖頭，督查室監管保密局，之前戰情組那麼多人在保密局，連情報處長和行動處長這麼重要的職務齊利民都無法掌控，他和楚凌雲之間的矛盾從最初分家時便已埋下。
除非齊利民甘心做傀儡，否則他必然反抗。
“他除了會做烏龜，還能幹什麼？”
鄭廣濤不屑說道，鄭次長則笑着搖頭：“做烏龜也是一種本事，他被你們主任整治了那麼多次，依然不倒，繼續得到委員長的信任，這就是他的能耐。”
鄭次長對齊利民有一定的瞭解。
當初他同樣想競爭軍統局長，可惜失敗，僅僅掛了名，對軍統內部毫無辦法。
最後因爲忙碌，連名字都不掛了。
楚凌雲是比齊利民厲害，但論在老頭子心中的位置，恐怕齊利民更高一點，原因很簡單，齊利民是真正屬於老頭子的人，楚凌雲則隔了一層。
明面上楚凌雲是大公子的心腹，不過鄭次長知道，大公子對楚凌雲無法完全掌控。
兩者對比，老頭子會偏向誰可想而知。
這也是楚凌雲一直無法將齊利民拿下的最重要原因。
聖眷不衰，齊利民就不會真正有事。
“您說的對，主任不在，我要好好看家，繼續盯着他們。”
“盯歸盯，別做的太過，你們主任是以退爲進，現在難受的是齊利民，你別把他逼的太緊，你要明白自己和楚凌雲之間的差距，齊利民對付不了楚凌雲，對付你可容易的多。”
鄭次長告誡道，畢竟是自己親侄子，鄭廣濤做的太過，惹來齊利民反撲，到時候他想躲都躲不過去。
“我明白，您放心，主任不在，我只按照主任的吩咐慢慢調查，絕不衝動。”
鄭廣濤急忙點頭，他不傻，沒有自大的以爲自己能撼動齊利民，他去和齊利民硬碰硬，不說雞蛋碰石頭，但最終倒黴的一定是他。
這個認識他有。
“那就好，回去吧，我估計你們主任這次離開的時間會長一點，看好家。”
鄭次長點頭，有了叔叔的分析，鄭廣濤放心回去，主任不在，對他們督查室更是個考驗，他要承受住考驗，守住這個家。
鄭廣濤離開，鄭次長則去了大公子那。
楚凌雲的離開，對大公子的影響最大，估計這會大公子正心慌。
鄭次長猜的沒錯，大公子確實有點慌了神，先是泥鰍，現在又是楚凌雲，剛剛他去了行營，父親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讓他好好安慰楚凌雲。
“大公子。”
鄭次長微笑打着招呼，大公子的情緒明顯低落。
“您不用擔心，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趙三這麼做是迫不得已，委座生氣屬於正常，這種事必須做出處理，抓又不是殺，以陳將軍和楚凌雲的關係，趙三絕不會有事。”
鄭次長笑呵呵說道，大公子微微點頭，隨即嘆道：“趙三被抓後，看守他的人沒有注意，被他跑了，現在不知道去了哪。”
陳守泉已經把事情辦成。
非常簡單，他直接告訴泥鰍，我給你製造機會，你按照這個路線離開，有人接你上船。
自己人就是不一樣。
泥鰍雖說不像從自家離開那麼大大方方，但一路上見到他的人全當做沒看見，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去了碼頭，在他手下的迎接下上了船。
船還不小，楚氏公司的船。
陳木土主動請罪，並且要嚴厲懲罰看守不利的士兵，老頭子卻什麼沒說。
擺明是陳木土放的人，有什麼好說的？
再說他又沒想過殺死趙三，不過是必須的處置罷了。
“那不更好，大公子，您要想開點，楚凌雲離開是對的，他留下來反而不好，只會加重矛盾，您放心，很快他就會回來。”
鄭次長笑道，大公子不是什麼都不懂，楚凌雲確實是以退爲進，他就是擔心。
擔心楚凌雲對他們徹底失望，留在國外再也不回來。
人家產業在國外，家人在國外，連女朋友都在外面，完全有不回來的理由。
“我知道，剛纔他給我發了電報，讓我不用擔心，他出去齊利民會更麻煩。”
大公子點頭，鄭次長則哈哈大笑：“齊利民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衆人都認爲是他把楚凌雲逼走，他的麻煩馬上就要來了。”
“希望如此吧。”
大公子的興致還是不高，齊利民是要倒黴，但對他的影響同樣不小。
楚凌雲是他公認的第一心腹，心腹受了委屈，他卻保不住，別人會怎麼看他？ 大公子現在對齊利民的憎恨又增加了一分。
香港。
方士易接到楚凌雲等人，立刻回了家，賀年，許義，王躍民等人都在，還有留在香港的餘華強，他們接到通知一起到楚凌雲的家裡。
“凌雲，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回來了？”
幾人沒去接，提前到了楚凌雲家裡，看到楚凌雲帶人進來，賀年第一個問道。
“泥鰍那出了點事，我不適合繼續留在廣州。”
楚凌雲微微搖頭，幾人本來滿臉笑容，楚凌雲過來他們很高興，聽到泥鰍出事，所有人的笑容全部收了起來。
“泥鰍怎麼了？”
王躍民首先問道，他們在香港，平時也不怎麼問內地的事，鄭次長都不知道的事，他們更不清楚。
“齊利民要對福建站的人下手，裡面很多是他的舊部，泥鰍強行把他們的家人送走，又把他們接了出來，惹怒了委員長。”
楚凌雲淡淡說道，衆人愕然。
“齊利民就不會做一點人事。”
王躍民首先哼了聲，他和楚凌雲關係最近，和齊利民早就撕破了臉皮。
事實上王躍民的關係仍然在保密局，但不管是他，還是賀年許義，齊利民都無法控制，他們在香港，根本不會理睬齊利民的命令。
“問題嚴重嗎？”
許義問道，這話很有深意，泥鰍這次做的事確實有點麻煩，關鍵要看老頭子態度。
“沒什麼問題，他已經溜了出去，我讓他去了日本，過幾天我也過去。”
楚凌雲搖頭，泥鰍此時正在船上，船上有電臺，已經給方士易發過電報，楚凌雲知道陳木土那邊把事情辦成了。
對陳木土來說這是小事，不可能反對。
況且陳木土非常清楚，那位根本不會殺泥鰍，真關着的話，反而是大麻煩。
“那就好，這小子圓滑着呢，沒那麼容易出事。”
王躍民輕輕點頭，泥鰍是他的舊部，當初被他招進的武漢站。
以前不顯山漏水，跟着楚凌雲之後開始大放異彩，在上海的時候王躍民多次向要泥鰍，沒能如願。
就是可惜了樑宇。
王躍民並不知道，讓他心痛的樑宇此時就睡在香港，距離他不遠。
“老師，我請你們來，是讓你們注意，最近齊利民很瘋，要小心他，無論任何要求，你們都不要回去。”
楚凌雲叮囑道，謝子齊和朱青還被他扣着呢，一直在重慶出不來。
未來要找機會把他們兩個帶回來。
“你放心，我們明白，現在打死我也不回去。”
王躍民笑呵呵回道，泥鰍沒事，楚凌雲到了香港，又說的那麼清楚，這幾個都是人精，明白齊利民接下來日子不好過。
“你的意思是，不打死就回去？”
賀年接道，王躍民一怔，賀年這話問的彷彿很有道理，可仔細一品，狗屁不通。
“他敢，懂我一根手指頭我和他拼命，反正我的家人都在身邊，你去問問你那個老鄉，看他敢不敢來香港，我保證把他揍的滿地找牙。”
王躍民惡狠狠說道，賀年和齊利民關係近一點，不過現在他也是楚凌雲陣營內的人，和齊利民已經疏遠。
“哈哈，我就說說，你放心，他不敢來。”
賀年大笑，餘華強一直聽他們講話，什麼沒說。
幾位都是大佬，沒他說話的份。
楚凌雲和齊利民竟然鬧到了這種地步，讓餘華強很是意外，不過對他們來說是好消息，狗咬狗而已，他們咬的越兇越好。
特別是楚凌雲，這次重慶的事就做的非常好，兩人內鬥竟然讓組織受益，救出了那麼多被關押的同志，挽救了他們的生命。
“華強，你老婆怎麼樣了？”
楚凌雲看向餘華強，餘華強馬上起身：“回主任，她很好，給我生了個女兒。”
翠花確實很好，根本沒老實坐月子，老是想往外跑，還好餘華強看的緊，沒讓她跑出去。
最讓餘華強滿意的是女兒的眼睛和嘴巴，沒有像他們，以後長大肯定是個漂亮姑娘。
“有孩子了挺好，你這邊忙完先回去，鄭廣濤那邊需要你們。”
楚凌雲點頭，餘華強的老婆在香港，他沒有後顧之憂，他留在督查室，能隨時瞭解那邊的情況，把情報發給柯公。
情報不能停，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
眼下已是八月下旬，距離大典沒多少時間，組織正在抓緊進攻，廣州這邊絕對撐不了多久。
有人預測是半年，還有人說一年，更有人說三個月。
事實上三個月他們都撐不到。
說一年的，純粹是給自己臉上貼金。
但不管怎麼說，所有人都明白，廣州絕對守不住。
“我明天就回去。”餘華強快速回道。
“不用那麼急，等你老婆月子做完再說。”
楚凌雲搖頭，督查室不止他們，還有一名自己的同志潛伏着，真有重要情報，急事的話，鄭廣濤會向自己彙報。
“謝謝主任，那我等幾天回去。”
餘華強應道，他確實想明天就走，越早回去，能爲組織做的工作便越多。
不過翠花這邊確實需要他，兩相爲難。
現在不用爲難了，楚凌雲幫他做了選擇。
“你自己安排。”
楚凌雲起身，方士易讓人做好了飯菜，開了兩瓶好酒，幾個人一起在餐桌前吃飯。
沈漢文，楚原都在，楚原快要回美國了。
他要在楚雅生孩子之前回去，不過要等到十月之後。
他已經知道組長要去參加大典，這樣的盛事他同樣想去，不願意錯過。
躲在人羣裡，看上一眼就好。
之前他們在廣州，想去不容易，正好借這個機會出來，楚原明白，大典沒有結束之前，組長絕不可能回去。
重慶，齊利民看到電報愣了下。
楚凌雲走了？
趙三做了蠢事，齊利民正想着辦法，看看能不能除掉這個釘子，泥鰍總和他作對，讓他相當難受。
他的除掉不是說殺人，他明白自己殺不了泥鰍。
他要的是把泥鰍搞下來，現在目的已經達成，泥鰍自己犯蠢，做了不該做的事，他逃走後，想再回來掌權已經很難。
大公子是沒撤他的職，但撤不撤已經沒有意義。
可是楚凌雲怎麼也走了？
齊利民很聰明，明白楚凌雲一走，他的麻煩馬上就要來。
和楚凌雲有利益關係的人太多，這些人勸不回楚凌雲，肯定會向他發難，哪個他都很難頂住。
遠的不說，宋女士那邊對他來說就是大麻煩。
“局座，您的電報。”
怕什麼來什麼，齊利民正想着宋女士，手下送來了封新電文，正是宋女士命人發來的。
宋女士質問他和楚凌雲之間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離開，讓他馬上向楚凌雲道歉，把楚凌雲請回來。
看完電文齊利民瞬間頭大。
他和楚凌雲的關係，宋女士難道不清楚？
讓他把楚凌雲請回來，怎麼可能，他沒這個本事，楚凌雲更不會聽他的。
頭疼歸頭疼，該回的電報還是要回。
宋女士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
楚凌雲突然離開廣州的消息，終於傳開。
葉峰來到小陳辦公室，他是被小陳喊來的。
“你對楚凌雲離開怎麼看？”
小陳問向葉峰，葉峰想了下，小心回道：“我沒想到，楚凌雲竟然會被齊利民逼走，不過那個趙三這次確實魯莽，爲了那些舊部自毀前程。”
“就這些？”
小陳眉頭一皺，葉峰愣了下，急忙回道：“卑職愚鈍，還請您明示。”
“算了，回去吧。”
小陳搖頭，他沒想到，葉峰竟然沒看出楚凌雲是故意離開，着實讓他失望。
“是。”
葉峰愕然，他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但沒敢亂問，急忙回到局裡，第一時間就把鮑勝羣叫了過去。
“小陳先生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這麼對我說？”
把今天的情況告訴鮑勝羣后，他讓鮑勝羣幫自己參謀，他能感覺到小陳對他的失望。
讓小陳失望可不是好事。
“局座，您說楚凌雲去了香港，能不能把詳細的情況先告訴我？”
鮑勝羣還沒有收到消息，所謂的傳開僅限於大佬之間，楚凌雲今天才走，泥鰍的事更是有陳木土幫忙掩飾，知道的人不多。
“好，事情起源在趙三身上。”
葉峰把前因後果，詳詳細細說了一遍，趙三太魯莽，就算不想讓齊利民殺人，去和齊利民談判或者用別的方法，如此強行把人放了，相當於打臉。
“我瞭解過這個趙三，他很聰明，非常機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鮑勝羣驚訝問道，他確實仔細研究過泥鰍，不止泥鰍，楚凌雲身邊的人他都研究過。
泥鰍之前在保密局，同樣是他需要調查的對象，楚凌雲更不用說，擁有監督他們的職責，必須把楚凌雲的情況全部瞭解，他纔好做事的時候不被對方拿住把柄。
“我不清楚，但他確實這麼做了。”
葉峰搖頭，鮑勝羣則凝眉苦思，他當然猜不到，泥鰍之所以這麼急，用如此過激的方式，完全是因爲楚凌雲。
泥鰍非常聰明，他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
但他從沒有主動詢問過，自己知道就行。
他是泥鰍，是組長的人，不管組長在哪，他都會跟隨到底，齊利民想用他的人給紅黨製造破壞，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這些隱患。
泥鰍當然有別的辦法，比如查辦保密局的人，和齊利民的談判，換回他的下屬。
又或者讓下屬暫時不要聽從齊利民的命令，按兵不動。
但他們不動，齊利民手裡還有別的人，甚至可以越過他們下達命令，一樣會帶來極大的危害。
最終泥鰍選擇了魯莽方式，快刀斬亂麻，把自己的人全部帶出來，相當於主動暴露這些潛伏人員。
大部分人暴露後，他們的危害將會減輕。
泥鰍還有後招，他已經讓出來的人把保密局其他的潛伏人員資料，想辦法交給紅黨的人。
這樣方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他不會問，更不會說，真出了事那就是他自己乾的，原因很簡單，不想讓齊利民立功。
有組長在，任何人傷不到他，他之前便知道，上面對他的處分最多是撤職。
他根本不在乎這些職務。
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測的一樣，的確對他有處罰，但馬上就被偷偷放走，等到了日本，更沒有人能威脅到他。
他以自己的職務爲代價，完成了楚凌雲沒有對他交代，卻心領神會的重要任務。
破壞福建潛伏的保密局特工。
楚凌雲對泥鰍的喜歡並不是因爲他的嘴巴會說，而是泥鰍最懂自己心思，知道想要什麼，不需要他開口，便能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
鮑勝羣不瞭解這些，所以無法理解泥鰍的行爲。
“局座，我不明白趙三爲什麼這麼做，但這次楚凌雲主動離開確實很高明，齊利民要有大麻煩了。”
想了會，鮑勝羣緩緩說道，葉峰愕然，很快拍了下自己腦袋。
葉峰並不笨，他之前沒想到，完全是因爲他心裡感嘆齊利民還能鹹魚翻身，竟然可以把楚凌雲逼走，他甚至以爲楚凌雲不會再回來。
鮑勝羣一提醒，很多東西他立刻便能聯想到。
“我糊塗啊，怪不得小陳先生對我失望。”
葉峰懊惱的說道，他怎麼會忽視這麼簡單的細節，楚凌雲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真被齊利民逼走。
“局座，您彆着急，還有挽回的機會。”
“挽回，怎麼挽回？”葉峰急忙問道。
“對齊利民下手，趁火打劫。”
鮑勝羣快速回道，現在不利的人是齊利民，保密局和他們黨通局鬥了十幾年，他們對齊利民下手任何人都不會有意外。
葉峰一動手，小陳便會知道，葉峰已經想明白，並且做出了正確的應對。
“你說的對，勝羣，這個任務交給你，保密局各地有不少隱產，給他們找出來，抄掉。”
葉峰立刻點頭，這不是什麼秘密，他們黨通局同樣有。
私下裡誰不準備點自己的私房錢？
靠上面的撥款，他們都要喝西北風。
當年戴老闆更過分，直接走私，賺取大量的金錢，供養他的忠義救國軍和龐大的軍統。
第一更，晚上還有，更新時間要晚一點，預計在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