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雲的確抓了長沙站所有人，他現在嚴重懷疑，長沙站有內奸。
就他們這個樣子，日本人很容易便能將人送進來。
在沒有甄別之前，這裡的人他不會再用，爲了安全，他直接找薛將軍調兵，把長沙站的人全部控制了起來。
對袁守旺，楚凌雲徹底失望。
長沙站變成這樣，他的責任最大，哪怕是老領導，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楚凌雲沒辦法再幫他掩飾。
齊秘書把電文送到了戴老闆面前。
“押送回來，袁守旺問題這麼嚴重？”
戴老闆看完電文，同樣很是驚愕，楚凌雲一向念舊情，袁守旺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讓楚凌雲發了這麼大的火，甚至抓了人。
“不清楚，楚凌雲沒有細說，要不我去問問？”
齊秘書搖頭，他沒說袁守旺的壞話，戴老闆有一點和楚凌雲相似，他們都是念舊情的人。
軍事情報處沒成立的時候，袁守旺便跟在戴老闆身邊。
他不爭權，不奪利，一直勤勤懇懇，戴老闆對他很是照顧，一路提拔到站長。
這次若不是捅了簍子，長沙又那麼重要，戴老闆不會想着撤了他。
“問清楚也好。”
想了下，戴老闆點頭，既然楚凌雲抓了人，他不會要求放人。
相對比袁守旺，肯定是楚凌雲更重要。
還有楚凌雲的求援，要的人不能不給，賀年和許義馬上接到通知，讓他們各派一個科長，帶人前往長沙進行支援。
他們兩個這會才知道楚凌雲去了長沙辦案。
“老闆，您看吧。”
一個多小時後，齊秘書返回辦公室，帶了封長電文。
楚凌雲解釋了前因後果。
長沙站在他去之前，沒有調查出任何有用的線索，這點楚凌雲沒有怪罪，你們沒查到，我來查。
楚凌雲很快查到了重要線索，結果身爲情報組長的吳家瑞，留在站內吹風扇，壓根沒有帶隊出去，僅僅是派了手下。
這麼重要的線索，而且可能就是日諜，楚凌雲實在沒想到他會如此大意。
這要是在戰場上，絕對會槍斃。
相當於故意放走敵人那麼嚴重，和日本的第四師團幾乎沒什麼區別。
人家第四師團至少還有個理由，沒接到命令。
況且當時第四師團的敵人很多，他們是爲了自保。
吳家瑞呢？
就盯一個人，自己不去，手下不用心，更過分的是，監視時間竟然去洗澡，還把槍給露了出來。
現在被監視的對象已經確定逃跑，楚凌雲抓了那名補鍋匠，但日本人肯定被驚動了。
這麼大的失誤完全是不應該，難怪楚凌雲會那麼生氣，直接將長沙站的人全部抓起來。
以點窺面，情報組的人敢這麼做，長沙站的其他人更不用說。
楚凌雲甚至懷疑，長沙站有日諜內奸，他要先進行甄別，確定長沙站沒有問題才能繼續查案。
“監視的時候，因爲天熱，所有人去洗澡？”
看完電文，戴老闆傻了眼，這是他手下的特工，情報組的特工？
他們把工作條例，保密守則，全部忘了嗎？
他們是怎麼培訓的，袁守旺又是怎麼把他們帶成了這個樣子？
這不是演習，更不是普通的工作。
哪怕是演習敢這麼做，戴老闆看到的話，絕對會當場將他槍斃，楚凌雲只是抓了人，已是寬宏大量。
“袁守旺，他就這麼回報我，把一個站給我帶廢了？”
戴老闆咆哮，若不是楚凌雲的彙報，他甚至不敢相信，這些是他軍統的人。
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齊秘書沒說話，袁守旺是戴老闆同鄉，他沒必要插嘴。
可無論是他還是戴老闆，都沒有想到，袁守旺能把事情做的這麼差。
“立刻把袁守旺給我押回來，我親自審他，另外告訴楚凌雲，嚴查長沙站，能用就用，不能用，一個不留，我軍統只進不出，更不要廢物。”
戴老闆吼道，齊秘書低着頭，快速離開。
戴老闆是真生氣了，這相當於告訴楚凌雲，處理的方式就兩種，還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處決。
至於內奸，更不用說，必須查出來。
整個站的紀律壞到了這個程度，又在長沙這麼重要的地方，楚凌雲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
就是齊秘書自己都認定，長沙站肯定有日諜。
這麼好的機會，日諜不傻，哪會不安插自己的人。
他要是日本人，必然會這麼做。
長沙，楚凌雲正在大牢，審問的是補鍋匠。
徒弟跑了，但他沒有，確定驚動了人，楚凌雲立刻下令將他先抓回來。
“長官，我真不知道他是日本人，我就是看他可憐，讓他跟我做了徒弟，不至於餓死，我哪知道他是什麼人啊，要知道他是日本人，肯定不會帶着他。”
補鍋匠滿身傷痕，不斷哭訴。
他不像是說謊。
“你之前從不在鎮子過夜，爲什麼那幾次要留在鎮子裡？”
楚凌雲問道，補鍋匠想了下，隨即說道：“那幾次是活幹的太晚，小周嘴巴會說，找了駐軍的活，補了好多東西，晚上人家管飯，還賞了酒菜，我們就喝了點，沒有回去。”
“你酒量如何？”楚凌雲問道。
“我酒量一般，每次喝完酒睡覺。”
補鍋匠回道，楚凌雲再問：“小周跟了你之後，有沒有單獨外出過。”
“有啊，他嘴巴會說，能幫我提前攬活，他跟了我之後，生意確實好了很多。”補鍋匠立刻點頭。
“他單獨出去過多少次，每次多長時間。”
“很多次，基本上每月都有幾次，時間不固定，有時候一兩天，有時候去的地方遠，要好幾天的時間，但一般不超過五天。”
補鍋匠小心回答，徒弟並不是隨時在他身邊，每個月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在外。
“把他給你攬活的地方詳細交代，還有，所有在外過夜的地方，全部說出來。”
楚凌雲臉色很難看，這個徒弟，可以確定爲日諜。
之前他每次外出，會打招呼，這次沒打，直接離開。
而且有村民看到，他是匆忙走的，人家和他說話，他也沒有搭理。
村裡有陌生人，本就容易引起關注，監視的時候需要躲起來，或者僞裝成其他的身份。
長沙站的人倒好，跑去洗澡。
生怕別人不知道。
陌生人在村口泡澡，只要路過的人就會知道，哪怕日諜當時不知道，聽到別人說起也會知道自己暴露。
楚凌雲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日諜被驚動，不僅跑了，有可能會撤離。
楚凌雲相當於前功盡棄。
哪怕楊建到了長沙，畫出人像，恐怕也沒了作用。
“是，我全交代。”
補鍋匠急忙回道，他把徒弟小周給他拉過活的地方，全部說了出來，不過過夜只有在那個鎮子上，其他地方沒有過。
小周很可能是在和趙團長，又或者劉參謀長接頭。
楚凌雲對比了他們留宿的時間，每次兩人都在團部。
甚至有可能三人一起見面。
長沙城外，一處散亂的棚戶區。
這裡多是逃難的人居住，人數最多的時候，這片地方住着三千多人，現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千。
長沙是戰區，經常打仗，住在這裡的人害怕，又逃到了其他地方。
除了哪些實在跑不動，又沒辦法跑的人留了下來。
“你怎麼突然要求緊急見面？”
一名男子皺着眉問道，如果補鍋匠在這，馬上就能認出，過來的人正是他的徒弟小周。
“組長，我暴露了。”
小週迴道，男子眉角頓時一跳：“怎麼回事，說清楚。”
“我聽到有人說，村口來了帶槍的人，在那洗澡，沒有穿軍裝，我便留了心，偷偷觀察，有人暗中監視我，他們是長沙站情報組的人。”
楚凌雲猜的沒錯，長沙站確實有他們的人，早把長沙站所有的人的照片拿到了手，情報組是重中之重，日諜都看過這些照片。
發現是長沙站的人，小周立刻趁着他們監視偷懶的時候逃走。
這些長沙站的人竟然沒有發現，傻乎乎的在那等着，以爲他又像以前那樣出去，等着他回來。
“長沙站的人？”
男子低着頭，他叫加藤幸夫，是日本軍路直屬情報部少佐組長，知道的比小周多。
長沙站來了一羣陌生人，說是總部過來幫忙查案，目前內線正在打聽過來的人是誰。
軍統總部這不是第一次來到長沙站，半年前就來過。
但不是針對他們，而是發現了外務省在這策反的人。
雖然是外務省，可是損失了一名策反的高級內應，讓日本國內很是火大。
那次來的人是楚凌雲與賀年，這點是內應後來查出來的。
這次來的是誰，還是他們嗎？
若真是楚凌雲，則需要注意，楚凌雲是他們最大的敵人，特高課不少同行栽到了他們的手中。
如今陸軍部對情報工作同樣重視，培養了一批專業特工。
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尋找並且策反中國人中的軍官，想辦法把他們拉入帝國的陣營。
此消彼長，拉的人多了，以後長沙要容易很多。
趙團長和劉參謀長便是他們的目標，很可惜，他們不聽命令，提前發動叛逃，結果失敗。
想到這點，他就有點火大。
“既然暴露了，你先去安全屋隱藏起來，暫時不要出來。”
加藤吩咐道，小周輕輕點頭，其實就算沒有暴露，他也不會在補鍋匠身邊太久。
他正準備找個機會撤離。
他主要是負責和趙團長以及劉參謀長聯繫，沒想到劉參謀長這個蠢貨，爲了賭錢，膽子那麼大，竟然騙了上級的錢。
他擔心事情暴漏，自己要遭殃，便慫恿趙團長叛逃。
趙團長最近因爲上面剋扣的軍餉太多，落入他手中的太少，早就不滿，現在根本沒什麼油水，又沒辦法從百姓身上搜刮。
這種日子，他過夠了。
到日本人那邊，他不僅可以升官，還能有地盤，可以盤剝百姓，獲得好處。
兩人一拍即合，突然通知他們要行動。
小周自然沒有同意，但他們卻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趙團長讓他們帶走自己的老婆孩子，若是不做，他就自己回去把家人帶到部隊中去。
到時候一起走。
小周無奈，彙報給了組長加藤，兩人堅持此時叛逃，而且他們團部的位置很好，能夠逃出去。
加藤考慮之後，最終同意。
這個時候他們叛逃，對果黨來說是一個打擊，正好新政府那邊需要這樣的例子進行宣傳，特別是劉參謀長，一旦被上級追責，估計馬上就要完蛋。
他被抓走的話，肯定會暴露他們的聯繫。
但沒想到，兩人一起準備，最終竟然失敗，就帶走了幾個人，三個營長沒一個願意跟他們走的。
他們混的到底有多差，實在是讓加藤失望。
這是一次教訓，以後就算拉攏中國軍官，不要再找這樣雜牌軍出身，對手下控制力很弱的那種。
兩人的接頭沒有多少時間，很快各自離開。
進入城市，加藤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他正在等內線的消息，讓他查明這次軍統總部來的人究竟是誰。
這次來的人很神秘，一直在辦公室沒有出門，他的人多在外面，內線的工作在行動組，他好幾次外出，並沒有看到人。
要是隻有長沙站的人，他可以隨意打聽。
但現在軍統總部來了人，加藤沒敢讓他妄動，一切以安全爲主，哪怕不能那麼快確認對方的身份，也絕對不能暴露自己。
軍統長沙站，加藤真沒怎麼重視。
長沙站裡面就沒什麼值得關注的人，可以說是一羣廢物，整天就研究怎麼玩，怎麼瀟灑，或者怎麼撈錢，情報上的事根本不關注。
雖然他們查到了小周，但這次出動的是長沙站的人。
看來軍統總部來的人也就那樣，估計是趙團長叛逃的事影響太大，總部不得不派人過來調查。
通過調查趙團長的鎮子，找到了補鍋匠和小周。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需要有多大的擔心。
小周撤了出來，蟄伏在安全屋，趙團長那邊還有個麻煩，就是油翁。
油翁不是他們的人，是加藤利用他的兩個兒子，發展出來的外線，主要是平時幫他們通知一些事情。
對油翁加藤也沒有多少擔心，哪怕他被抓，不知道自己在哪，同樣奈何不了他。
猶豫之後，加藤沒有選擇通知油翁。
看看中國人能不能找到他，若是找到，說明這次來的軍統特工還有兩把刷子，若沒有，不足爲慮。
長沙站，楚凌雲正在審覈長沙站成員的資料。
主要是袁守旺接手後新進長沙站的人。
這裡面重點是武漢大戰後進入的隊員。
新進來的人數不少，之前長沙是小站，武漢大戰後升級爲大戰，這些人有一部分是總部派來的特訓班學員。
這次情報組執行監視任務的，就是他們。
特訓班的時候表現不說優秀，可既然能畢業，證明有一定的專業能力。
這纔多久，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特訓班的人楚凌雲之前全部審覈過，現在再過一遍，是看看有有沒有被策反的人，他們不是日諜，但有被策反的可能。
除了情報組，進人最多的是行動組。
行動組的人就有點雜，武漢大戰後，長沙站擴建，總部沒有那麼多人給他們，讓袁守旺就近徵召。
多是從軍中招收精英，又或者有一技之長的那種。
行動組是最容易被日本人混進來的地方。
長沙站行動組有三個隊，每隊四十多人，共計一百三十三人。
行動組長丁俊逸是袁守旺帶來的人，此人貪財好色，不過和袁守旺一樣，做什麼事不敢太過，也就撈點小錢。
行動組一半的人，是後來加入。
袁守旺選人倒是認真，不僅看重能力，還做了審查，但他的審查太過於簡單，主要是老家在哪，父母是誰，家裡有什麼樣的情況，以及完整的履歷。
調查到資料後，袁守旺沒有親自核實，只是請當地幫忙，確定後便放心帶進了長沙站。
篩子一樣的長沙站，日本人想進來，根本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
泥鰍，朱青還在外面，沒有回來。
他們正帶人繼續調查，日諜是被驚動了，但該有的調查不能停下，幸好這次是爲了辦案，楚凌雲帶了足夠的人過來。
不然靠他們三個，現在只能抓瞎。
“丁組長，現在我問，你說。”
楚凌雲正單獨審訊丁俊逸，長沙站所有人突然被楚凌雲抓了起來，此時人心惶惶。
袁守旺還算好，他是被軟禁在家裡，沒有關進牢房。
楚凌雲給了他面子。
至於吳家瑞，這會正在牢房內和自己的手下一起啃窩窩頭。
楚凌雲和軍部關係好，他找薛將軍借人，薛將軍二話不說，把自己的警衛派了過來。
長沙站的人根本沒有敢有任何反抗，悉數被抓。
如果有內奸，他現在沒有機會送出去情報，不過必須要儘快甄別清楚，否則無法繼續下一步的工作。
“您問。”丁俊逸急忙點頭。
楚凌雲的問題不少，主要是後來加入的十二名行動組隊員情況。
日諜要是打入長沙站，最好的機會就是上次的擴充，之後長沙站進來的人很少。
這十二名隊員的資料，多少有那麼點問題。
問了足足一下午，丁俊逸說的口乾舌燥，楚凌雲送算結束了問話。
“組長，要不要再從上海叫點人過來？”
泥鰍晚上回來，看到滿臉疲憊的楚凌雲，小心的問道。
“上海那邊的人不能動，放心吧，情報處和行動處來支援的人很快就到了。”
楚凌雲搖頭，戰情組在上海的運行不能中斷。
行動人員被他帶出來不少，那邊也需要留下一部分行動人員應急。
至於潛伏人員，更不能動。
他們好不容易有了合適的身份，一旦長時間外出，很容易被人懷疑。
特高課不足爲慮，但76號不全是廢物。
丁墨和李志羣還是有一定的能力，還有個一心想要立功的陳樹。
“組長，您今天審查的怎麼樣？”
泥鰍再次問道，戴老闆發來的電文他看了，語氣極爲嚴厲。
軍統只進不出，只要有問題，就地處決。
長沙站除了袁守旺，所有人的命，現在都捏在了組長的手裡。
“不太樂觀，長沙站問題很大，不過多是小問題。”
除了找內奸，楚凌雲還要確定他們犯了多大的事，本來楚凌雲想的事，那種純粹是混日子，不符合的人，調到其他地方任職，沒想到戴老闆這次發了那麼大的火。
不合格的，直接處死。
這不是一兩個人，是很多人，楚凌雲沒那麼大的殺性。
不過有一人必殺。
吳家瑞。
身爲情報組長，如此瀆職，長沙站有今天的情況，和他脫不了干係，還有犯錯的那幾名情報組隊員，這次死定了。
不殺幾個人，這些人恐怕還不會清醒。
“他們運氣好，希望能拯救回來。”
泥鰍嘆道，他了解自己的組長，戴老闆的命令是殺人，但組長肯定不會殺那麼多人。
換成陳樹的話，估計長沙站要死一半。
“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楚凌雲問。
“暫時沒有異常，油翁每天賣油，他接觸的人我調查過了，都是長時間居住的本地人。”
“繼續盯着，油翁對日本人只要有用處，他們遲早會聯繫。”
楚凌雲回道，日諜被驚動，小周有可能撤離，也有可能是蟄伏。
但其他的日諜不會那麼輕易撤退，現在就是比拼耐心的時候，誰耐心不足，誰便先露出破綻。
泥鰍做事，楚凌雲非常放心，既然油翁被他盯住了，只要有異常，泥鰍肯定能察覺。
“明天袁站長要被押送回重慶，我去送他吧。”
泥鰍突然說道，他確實沒有想到，組長竟然連袁守旺一起抓了起來。
不過長沙站確實做的太過，一向嚴謹的組長哪能看的下去，必須用雷霆手段，才能讓長沙站恢復戰鬥力。
“好，你去吧。”
楚凌雲點頭，戴老闆的命令需要服從，袁守旺要送往重慶。
他裝備科長的職務就別想了，戴老闆能不殺他，已是萬幸。
換個別的人，估計這次必死。
戴老闆可是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人。
第二天，泥鰍帶人來到袁守旺家中。
看到泥鰍，袁守旺冷哼了一聲，他沒想到楚凌雲這麼絕情，竟然把他給抓了。
“袁站長，您回到總部，就知道組長的良苦用心了。”
泥鰍笑呵呵說道，袁守旺的態度他能理解，但袁守旺還是不瞭解他們組長，這次若是換個人，肯定會被抓進大牢。
袁守旺被抓，楚凌雲站長殺手的名單中，又增加了一個。
若是算上陳樹，數量是真的不少。
袁守旺沒有說話，老老實實上車，等回到總部他在告狀。
“吳家瑞。”
朱青來到大牢，喊到了吳家瑞的名字。
吳家瑞立刻回過頭，朱青身邊的人上前，將吳家瑞帶了出來，並且牢牢困死。
“你們要幹……”
話還沒說完，吳家瑞的嘴巴便被堵住。
朱青又喊了幾個人的名字，都是這次犯了錯誤的情報組隊員。
“帶走，押赴刑場。”
朱青擺擺手，大牢裡的其他人全部呆住了，刑場？
這是要處決他們？
誰也沒有想到，這次問題那麼嚴重，吳家瑞這個組長竟然要被處死？
連組長都被處死，更何況他們。
吳家瑞可是站長的絕對心腹啊。
“嗚嗚嗚。”
聽到要去刑場，吳家瑞幾人頓時不斷大喊，身體拼命掙扎，很可惜，沒有一點用，他們被強行押了出去。
朱青又提了二十多個人，多是組長和隊長，讓他們去觀刑。
沒到城外，就在長沙站，就地處決。
戴老闆給了楚凌雲極大的自主權，有問題的一個不留，這幾個人有的不是小問題，而是大問題，殺一儆百。
到了地方，吳家瑞幾人不掙扎了，但身體卻在發抖。
特別是吳家瑞，腿下已是溼漉漉一片。
他沒有想到，楚凌雲真的會殺自己。
前幾天站長還說，他要不跟着走會死在長沙站，站長說準了，他連跟着走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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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袁守旺，和戴老闆情分很深。
犯了這麼大的錯，楚凌雲不會留着他。
被帶出去觀刑的二十多人，好不到哪去，隨着槍響，吳家瑞幾人倒地，不少人回去的時候身子都在顫動。
總部動真格了，連吳家瑞都殺。
接下來的調查和甄別，所有人無比配合，特別是丁俊逸，情報組長說殺就殺，更何況他這個行動組長。
“泥鰍，油翁那邊讓別人先盯着，你馬上去查下郭培寧的情況。”
兩天的甄別，楚凌雲找到了一個最大的嫌疑人。
行動組隊員，郭培寧。
他是長沙站擴建的時候，袁守旺招收的新人，他不是軍中的人，是通過人介紹進入的軍統。
袁守旺做事小心，不是什麼人都收，郭培寧身手非常好，又花了錢，所以進入到軍統。
之所以盯住他，是這幾天的調查中，楚凌雲查到，他多次出來，問過別人自己的身份。
袁守旺下過命令，不準任何人打探總部來人的身份，這是楚凌雲之前的要求。
事實上偷偷問過的人不止一個，楚凌雲已經查出了五個。
五個人之中，郭培寧的嫌疑最大。
首先他不是軍中的人，是通過別的渠道加入的軍統，日諜如果沒有潛伏在軍中的人，這是他們最好打入軍統的辦法。
其次，他的介紹人不久便離開了長沙。
現在找不到人。
最後一點，他的家人在北平，是淪陷區，若他是日諜，這種身份最容易僞裝。
但無論多好的僞裝，別想瞞過他們。
被楚凌雲盯住的人，除非他沒有任何問題，否則根本瞞不住。
“組長，郭培寧有問題。”
到了下午，泥鰍便回來彙報，他調查的方向很簡單，老家那邊的人查不到，就查他的履歷。
他是武漢大戰前來的長沙，這點有人能幫他證實。
按照他的交代，來長沙之前，他在上海工作過一段時間。
調查上海的情況，對泥鰍來說很簡單。
沈漢文親自去查，很快給了他結果。
郭培寧所說的工作地點確實有，但那裡換了老闆，而且是兩年前換的，之前的員工全部被開除。
郭培寧剛進入軍統，這裡便換了老闆，員工也都走了？
哪會這麼巧。
沈漢文接着查其他的員工，結果發現，他們離開後不久，就因爲各種原因死亡，沒有一例屬於正常死亡。
這是殺人滅口，故意讓人查不到郭培寧過去的經歷。
沈漢文繼續查，員工你能滅口，總不能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滅口？
鄰居，和之前老闆做過生意的人。
沈漢文找到了幾個知情人，最終證實，郭培寧沒有在這裡工作過，他這份履歷是假的。
“提審郭培寧。”
楚凌雲立刻下令，沒一會郭培寧便被從大牢裡提了出來。
被帶出來的時候，郭培寧心裡便是一沉。
他現在已經知道總部來的人是誰。
沒想到戴老闆這次會把他派來，其他人他不怕，但楚凌雲的名氣太大，死在他手上的同行不計其數。
吳家瑞被抓後，沒在隱瞞楚凌雲的身份，那麼多人被關在一起，他們要知道是誰抓的自己。
楚凌雲的身份，就這樣被暴露。
不過暴露也沒關係，他們沒有了傳遞情報的機會。
“郭培寧，知道我是誰吧？”
楚凌雲坐在審訊桌前，郭培寧被吊了起來，這裡的刑具他很熟悉，以前他便想過，這些刑具會不會用到他的身上。
那會他安慰自己，他隱藏的很深，不會被發現，沒有嘗試這些東西的機會。
“知道，您是楚處長，楚處長，我什麼都沒做過啊，我是冤枉的。”
郭培寧急忙大喊，他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
“黑旋風你認識嗎？”
楚凌雲突然問道，郭培寧微微一怔，黑旋風是誰？
他確實不認識，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快速想了下，他馬上搖頭：“您說的是誰我不知道。”
“不知道？”
楚凌雲笑了，站起身，走到他的旁邊：“這是你在上海同事的外號，平時大家都這麼叫，你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