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想要我死,爲陸家報仇,也想報復先帝對你的絕情,是吧既然是這樣的話,這喪鐘敲不敲響,似乎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我已經站在了你的面前,永樂鍾,可以停下了。”
“你想拖延時間撻拔睿,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自信覺得我打不過你,或者說,我打不過你你那些沒用的飯桶”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若是在宮裡多添一條性命,我便派人把流放在外的陸家人,斬首一命,抵一命”
“你”陸霜雨與玄落冷目相對,“撻拔睿,你真是夠狠的。”
“對你這樣的人,就該狠一點,不是嗎”玄落扶了扶自己有些散亂的發,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道:“我給你一個機會,只是謝你忍了這麼多年才動手殺我,但並代表,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陸霜雨大笑三聲,“好,撻拔睿,今日這鐘我就不敲了,我們”陸霜雨話說到一半,眼眸卻陡然透過玄落定在了一處,在看到玄落身後的人的那一瞬間,她胸中的怒火之氣再一次噌噌上竄 “皇甫曜”陸霜雨的聲音變得尖銳而森寒。
皇甫曜輕輕落在玄落身邊,一身月白錦衣,慵懶從容,但卻能從他眼中看出幾分急切,幾分擔憂。
他是在擔心撻拔睿陸霜雨的眼神變了變。
皇甫曜勾着邪魅的鳳眸,淡淡瞥了一眼面前妖豔邪異的陸霜雨,語氣微涼,道:“聖德太后,好久不見了。”
“皇甫曜,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成爲撻拔睿的人,你不是不理朝政,不是不介入皇家爭鬥的麼,怎麼現在卻成了撻拔睿的走狗”
她那一句“走狗”,皇甫曜還沒生氣呢,玄落便忍不住擡手射出了暴雨梨花針。
“混賬”她怒道,而皇甫曜則是好笑地看着身邊這個爲自己發怒的小女人,心中那個開心,那個得意。
看來小狐狸還是很維護他的嘛。雖然這陸霜雨說話確實是難聽了點,但能看見小狐狸生氣,也是一件美事。
此時,皇甫曜已經沒了先前聽到古樂種聲的憤怒,邪肆的眼眸中閃着愉悅的光芒。
陸霜雨的手往前這麼一抓,竟然直接把暴雨梨花針抓在了手心裡,玄落瞳孔微縮,沒想到,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陸霜雨的武功竟然進展得這麼快 “撻拔睿,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陸霜雨挑眉,斜斜看着撻拔睿,笑道。
“你隨意侮辱人,我能不生氣”撻拔睿道,偏頭看向一旁笑得很是歡愉的皇甫曜,咬咬牙,“定國公過來湊什麼熱鬧”
“臣是聽見永樂鐘響,特地趕來助陛下一臂之力的,陛下不會因此而生氣吧”俊美如神的臉上,滿是調笑的意味。
玄落喉嚨動了動,正要說什麼,餘光卻瞥到陸霜雨發出暗器的動作,不由推了一把皇甫曜,卻反被他給摟進了懷裡。
皇甫曜摟着玄落一個旋身,站在了閣樓的另一方,而他們身後的石柱,正好定了三根小型箭矢。
鳳眸微眯,皇甫曜看着那三根箭矢,森冷道:“這是哪裡來的”
陸霜雨笑,目光中閃過一絲諷刺的意味,“怎麼,定國公連自己的東西都不認識了哦,我聽說,南可心是死在冰魄弩之下,冰魄弩不也是定國公的發明嗎”
冰魄弩,除了皇甫曜,無人制得出來,而且受材料限制,皇甫曜制的三支冰魄弩早已用完,怎麼可能還會有 還有陸霜雨剛剛發出的箭矢,也是皇甫曜的傑作,這箭矢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陰陽矢,一旦中招,立即斃命 玄落信任皇甫曜,當然不會懷疑他,何況是陸霜雨區區挑撥之言了。
而皇甫曜則是蹙起眉頭,冷硬的輪廓似是帶着一抹寒意,那寒意仿若千年寒冰,幾乎讓人的呼吸都給凍住。
尤其是那雙邪魅深邃的眼睛,只是這麼盯着陸霜雨,她的腳就已經有些發軟了。
“定國公當初收了我的血玉,卻是狠狠擺了我一道,站在了撻拔睿的那邊,莫非你堂堂定國公,就是此等背信棄義的小人嗎”
提到那塊血玉,玄落的目光閃了閃,似笑非笑地看着皇甫曜,等着他的回答。
“你說的,是這個”皇甫曜張開手心,在他有力的掌心裡,靜靜躺着一塊似血般妖異的血玉。
陸霜雨沒料到皇甫曜竟然將血玉拿了出來,只見她神色一變,“你還帶在身上這,怎麼可能”
皇甫曜能夠安然活到今天,不就是沒把血玉隨身攜帶麼,可他居然隨手就拿了出來,怎麼可能 “也難怪你會這麼驚訝了,若是爺真的把這塊血玉隨身攜帶的話,只怕活不過三個月,對吧”皇甫曜淡淡道,那口氣淡若清風,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不是一場謀劃已久的暗殺。
“你都知道”陸霜雨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麼會知道
“當然知道,若是不答應你,這血玉怎麼會到爺的手上它雖然被下了毒,但爺身邊可不缺解毒之人,解了毒的血玉,可是好東西,不是嗎”皇甫曜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笑了笑,又對身旁已經猜到一切前因後果的玄落道:“陛下,你看臣是不是很聰明,嗯”
玄落的嘴角狠狠一抽,這妖孽,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開玩笑。
不過,幸而他沒有中了陸霜雨的暗算,不然的話
陸霜雨被狡猾的皇甫曜氣得臉色鐵青,那雙眼睛裡更是殺氣騰騰的,但她知道,皇甫曜不是她能對付的,她的目標,是撻拔睿。
“撻拔睿,你先前說了,給我一個機會殺你,怎麼,莫非你想反悔,讓皇甫曜替你出手”
“爺是陛下的臣子,爲何不能替陛下出手”皇甫曜淡淡道,語氣帶着一絲冷冽。
玄落沒說話,只是回頭看了看已經趕來的烈焰和鳳舞等人,沉吟片刻,吩咐道:“烈焰,不準任何人靠近古緣殿,否則,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