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對她說些什麼?我可以轉達。”維楓漫不經心看着眼前這一切,白色長髮順着肩膀滑動着,一副超然若塵的樣子。
“沒什麼,你在她身邊,自然勝過我。”凌洛澄眼中不再失落,手腕處的血液漸漸變得暗紅,而臉色更加蒼白了。
與此同時,珈藍的身體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依舊保持着睡姿,但是皮膚已經隱隱泛紅,血管變得愈加明顯,尤其是血管中的顏色,原本人類的血管應該是紫紅色或者鮮紅色,可是現在珈藍的血管中,卻是那麼純粹的藍色。
藍色的血管遍佈全身,讓珈藍現在看上去有些可怖,但是周圍的能量波動卻明顯起來。旁邊的傢俱已經隱隱出現裂縫,完全被能量的碎片衝擊着。
“你……”連維楓都沒有意識到,這樣大的能量波動。原本維楓是想讓凌洛澄垂死之際將自己的魔法傳承給珈藍,可是沒想到,凌洛澄所釋放的,並不是魔法傳承,而是獻祭!
所爲魔法傳承,就是將自己體內的魔法通過血液的流通傳給另一個人,這樣不僅會讓對方的實力大漲,甚至級別短時間內有很大提高,但是自己也會因爲流血過多而動搖生命的根本,造成身體受到很大的傷害。
可是獻祭卻完全不同!
所爲獻祭,就是徹底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將包括生命力在內的所有能力,通過血液傳承給對方。這樣對方不僅會實力大漲,級別提升,甚至還能無師自通獻祭者的所有魔法或者技能,憑空擁有對方的屬性和屬性攻擊能力!
但是獻祭的人,不僅僅會在儀式完成之後立刻死亡,魂魄也會因爲這違反天規的行爲,而魂飛魄散,甚至一縷意識都不會在三界內存留。
維楓見狀,立刻觸發鬥氣,想要破壞這樣的儀式。自己內心也在默默自責,是自己的話沒有說明白麼?還是凌洛澄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停下!”維楓鬥氣外放,純白色的鬥氣圍繞着凌洛澄身邊,化作一條條白色的龍,撕咬着凌洛澄佈下的結界。
幾聲嘹亮的龍吟響徹整個屋子,維楊剛纔便覺得不對勁,正巧趕到這裡,佈下了更爲強勁的結界,死死撐着,看着結界中的兩個人。
“別阻止我,這就是我的路……”凌洛澄露出慘白的臉,朝着維楓,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後悔,只有驕傲。
“你不能這樣!會魂飛魄散的!”維楓的白髮在他身後蔓延着。
“我選擇的,無悔……”凌洛澄低眉看着躺在牀上的女子,眼中無限的眷戀。如果沒有珈璇的阻撓,也許他們兩個人就能手牽手繼續走下去,就能結婚生子,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落,幸福的生活着。
如果沒有珈璇的阻礙,這個美麗的女子就會成爲自己的妻子,那麼美,那麼純潔。如同女神一般的存在。
如果沒有那個女人的阻礙,也許兩個人就不會如此悲哀。一個成爲孤魂野鬼,不知在何處飄蕩着,不知有沒有看見這一幕;另一個則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不留一絲痕跡。
讓他又敬又恨的那個女人,自己的師傅,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她即將成神的那個夜晚,他施放魔法,將她的肉身冰凍,魂魄無法回到肉身而遊蕩在三界之間,也無法最終成神。
一切都源於他的仇恨,他恨她。爲什麼不允許她成爲自己的女人!爲什麼將她送走,承受萬人冷落的痛苦。當“大陸第一女廢柴”的名號叫響的時候,在水神殿中潛心修行的他心中有多痛呢!
他的臉越來越蒼白,維楓收起鬥氣,扶住了他,讓他的的眼睛仍然能看見熟睡中的珈藍。
維楓收起對珈藍布下的結界,讓她能感知到外界發生的事情。躺在牀上的珈藍翻了個身,在周圍元素波動的強烈感應中,猛然睜開眼睛,濃重的血腥味讓她立刻警惕了起來,但是乳白色的鬥氣強壓着她,不讓她動彈。
現在正是獻祭最關鍵的時候,當凌洛澄的最後一絲生命力流失掉的時候,獻祭就已經完成。所以維楓還是解除了珈藍身上的結界。
他知道,這個男人對珈藍的愛,並不少於自己。即便是生命即將流失,也應該讓珈藍清醒過來,見證着一切的發生。
“凌洛澄?”紫色雙眸盯着旁邊那個面色蒼白的男人,他的眼中充滿了寵溺和不甘心,血腥氣味正是從他的手腕中傳出來。
“藍兒,他正在爲你獻祭。”維楓柔聲道。
“獻祭?”珈藍頓時覺得不妙,但是如白色鬥氣讓自己完全不能動彈。
“藍兒……我的生命正在消失……我只是……只是想見見你……”凌洛澄強忍着想要閉上的眼睛,緩緩道,“以後……也許就再也看不見了……”
“什麼!你胡說什麼!”珈藍一臉的驚恐,她已經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在自己的身體內,凌洛澄的生命力也飛速消逝着,但是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他就要死了。
“我……沒有胡說……藍兒……”凌洛澄斷斷續續道,“我就要死了……但是……我即便死了……也深深……愛着你……”
珈藍已經莫名泣不成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原來的靈魂在悲慼着,嗚咽着,淚水絲毫不受控制流下來,但又不能用手去擦拭。
“你……別死……”珈藍泣不成聲,只是從嘴邊咬出了這幾個字。
“你能爲我哭泣……我真高興……不能遵守在神像之前的諾言……不是我們的錯……錯只怪……我們的命運在捉弄我們。”凌洛澄一臉的寵溺和留戀,恨不能將這個女人揉在自己的懷中,無盡寵愛着,將世間所有的寶物和幸福都交給給她。
可是現在,不能了……
“凌……洛澄……”珈藍已經被淚水淹沒了,她輕輕坐起,將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凌洛澄,放在自己膝上,想用鬥氣來幫他復原。
“別……浪費了……藍兒……”凌洛澄已經閉上眼睛,躺在她柔軟的雙腿上,貪婪呼吸她身上的香味兒,對他來說,已經是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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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都想哭。
有時候就是如此,
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
誰又不曾被命運捉弄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