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老胡沒有說謊,他站在那裡,雙腿都在瑟瑟發抖,顯然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不救了,那些人的死活關我什麼事情,他們差點害了我的玲瓏,我們回去吧!”李東昇說道。
“那就走吧,那誰,你還能站起來麼,扶我一把!”老胡對着一名影衛說道。
影衛的大腦畢竟是被李東昇開發過的,雖然他們此時有些虛弱,但還不至於像老胡這樣,他們如果論武功,論精神強度可能遠遠不及老胡,但是大腦遠比老胡發達,對於這種殺氣、力氣的承受能力要比老胡強上不少。
幾名影衛從地上爬了起來,其中一人走過來扶着老胡。
玲瓏見李東昇不想救人,一想到自己剛剛爲了救那些人,險些傷了李東昇,自然也沒有反對,她就扶着有些虛弱的李東昇朝外走。
“等等,公主殿下,王爺,你們不能就這麼走了啊,臣代表整個陽曲縣的百姓,懇求王爺和公主出手,救救那些失蹤的人吧,他們是大周的子民,也是公主和王爺的子民,更何況他們有可能就在那面牆的後面,近在咫尺啊,公主和王爺你們要是不出手救他們,還有誰會來救他們啊!”
錢大元倒是很快就醒了過來,他趴在地上,頭都沒有擡,他不是不想擡頭,而是沒有力氣擡頭,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弱,但是卻非常的堅定,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就閉口不語了。
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沒有力氣說了,這是他最後能爲那些失蹤的人做的事情,一旦李東昇和玲瓏離開,恐怕這個人口失蹤案再也破不了了,那些失蹤的人也休想找回來了。
李東昇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錢大元,這個四十多歲的有些胖的知縣大老爺竟然有這個膽量,倒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錢大元的表現一直讓李東昇認爲這是一個平庸的縣令,還沒有膽量、沒有魄力。
其實錢大元並不是一個平庸的縣令,只是爲形勢所逼,不得不做一個平庸的縣令,李東昇常年混跡在大周的上層社會,自然不知道一個小小的縣令苦逼之處。
神都洛陽是大周的帝都,皇權非常的集中,武則天幾乎是一個數一不二的存在,朝廷的威信自然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的。
可是在其他地方,皇權就未必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地方越小,皇權的影響力就越小。
陽曲縣這樣的小縣城,又是從龍之地,別說他一個小小的縣令,就是太原府的少尹都沒有多大的影響力。
稍微大一點的家族,出了點事情,他們想到的不是報官,而是找族長和家族中的長輩處理。
杖責、緊閉、甚至浸豬籠,被殺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些雖然沒有在大周的律法之中被明文規定是允許的,但是當地的官員一般會默認這些是合法的行爲。
因爲朝廷的官員大部分都是出自大家族,在他們的眼中,家族的利益高於國家的利益。
先有家,再有國,所以武則天才會發狠心對付那些豪門大族,對付那些只知道用國家的利益肥了自己家族的朝廷大員,因爲他們拿着朝廷的錢,卻爲自己的家族謀取私利。
即便狄仁傑這種名臣,也會爲了家族的利益做一些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要殺死李東昇,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這也是武則天大力提拔寒門子弟的原因,就是想利用這些這些寒門弟子和這些豪門大族相抗衡。
在這種環境下,一般知縣只有兩個結果。
一種是和當地的士族同流合污,大家一起盤剝百姓,然後知縣混一點好的政績,升官離開,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可就是苦了百姓。
另一種就好像錢大元這樣的人,一心想爲百姓出力,可最終鬥不過團結一致的士族鄉紳,好的結果就是碌碌無爲做完縣令這一任,壞的結果是被那些士族坑了一把,不僅丟了烏紗帽,還有可能連性命都丟了。
至於那種能鬥得過的士族鄉紳的知縣,不管是大唐和大周都沒有出現過,那樣的人必須開掛才行,估計只有李東昇去做知縣的話,才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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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周只有一個李東昇,還是混神都權貴圈,他連大周最上層的權貴都收拾的服服帖帖,收拾這些士族鄉紳自然不在話下。
錢大元剛剛上任的時候,也是滿腔熱血,想着報效皇帝、報效朝廷,可如今呢,他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縣令,就連手底下的人都不怎麼聽他的,更別說管理一個陽曲縣了。
李東昇看着趴在地上的錢大元說道:“你纔是這裡的縣令,要救他們,也是你去救纔會,和我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和玲瓏只不過是路過!”
錢大元沒有在懇求李東昇,只是趴在那裡哭泣,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趴在那裡,不停的抽泣,看上去確實挺可憐的。
玲瓏有些不忍,說道:“師兄,要不幫他一次,我保證,這次一定很小心……真的……”
“謝公主!”錢大元聽到玲瓏這麼說,用盡所有的力氣,趕忙說了這句話。
李東昇看着玲瓏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心中一軟,這纔是他的玲瓏,自始至終都沒有變,變得只是這個世界,變得只是他。
他嘆了口氣說道:“去吧,但是不可用全力,二分之一的力量就差不多了!”
玲瓏立馬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只用一般的力量!”
老胡將手中的劍抽了出來,腳步蹣跚的走到了玲瓏的面前,說道:“公主,用我的劍吧,老胡沒有什麼好東西,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這把劍了!”
老胡是一名劍客,他最寶貝的就是自己的這把劍,這把劍不是什麼多麼出名的兵器,但絕對是一把利劍。
那把劍在火光之下泛着寒光,老胡輕輕用手一彈劍身,劍身發出一聲猶如龍吟一般的聲音。
老胡很自豪,等着李東昇誇他的劍好。
李東昇看了這劍一眼,說道:“差強人意吧,一時之間恐怕也找不到更好的劍了,玲瓏,你小心點,別把劍弄斷了,到時候老胡會找你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