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姨娘在他們小門小戶的蘇府都尚且如此,要是嫁進賀府那樣的人家,不說上面有一個不知脾性的老太太,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子,光是想着那三房虎視眈眈的小妾,就夠蘇紫珠害怕的了。
要讓女兒進門爲妾,王氏也是不願意的,可那是賀府祖上定下的規矩,況且能攀上賀府這樣的人家,即便是做小妾也比小戶人家的正室來的神氣,還能照應孃家的生意,說王氏不動心那也不盡然。
蘇紫珠見王氏不言語,生怕她已經拿定主意,急着拉着她的手道:“娘,女兒不做小妾嘛!”
王氏撫摸着女兒的頭,安撫道:“賀府不是有規矩嘛,生下子嗣便能坐當家主母之位。萬一你有此好運呢!到時候母貧子貴,那些小妾也要依祖訓全都遣出府去,那賀府,還不是你說的算?”
“我不管,我不要,那些個小妾也沒聽說產下一兒半女的,還不定是不是賀家少爺有問題呢!”蘇紫珠搖頭晃掉王氏的手,賭氣頭扭向一邊,身爲大夫的女兒,大大小小的病症她也聽的多了,生子的事不全靠婦人,她也是知曉的。萬一那個賀大少爺真是身體有問題,還圈那麼多小妾在院子裡,那她不是要孤獨老死在那裡面嗎?打死她都不要!
“你這丫頭,說話怎麼也沒個規矩,這話是你一個未出閣的閨女該說的嗎?”王氏被女兒一頂也火了,拍做桌子叫道。
蘇紫珠這回是鐵了心不願意做小妾的,任王氏多大的火氣她也不顧了,噌的一下站起來,也不管四錢在後面叫喚,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蘇貫衆見母親和妹妹鬧成這樣只覺着好笑,人家賀府那邊連個準信都還沒有呢,她們這鬧個什麼勁兒啊!
王氏母子三人在這邊謀劃把蘇紫珠嫁進賀府的時候,蘇木槿那邊三錢正手舞足蹈的跟肖姨娘描述在前院醫館發生的事情,她說的興致高昂,肖姨娘聽的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槿兒怎可如此魯莽,這次好在那孩子是被餃子噎了,萬一不是,你可就闖了大禍了!”肖姨娘聽完,心有餘悸的拉着蘇木槿的手道。
蘇木槿回來的時候也有些後怕,這會已冷靜了許多,聽肖姨娘一說,怕她擔心,便點頭應了:“是女兒莽撞,害娘擔心了!”
三錢卻不以爲然,道:“老爺說了,往後讓三小姐多上前頭醫館走走,多學點看病問藥的事,想看書了也竟可以到書房去拿。”
平日被王氏和蘇紫珠欺壓着,三錢這會也覺得蘇木槿揚眉吐氣了一回,連帶着她這個丫環也覺得沾了光,哪想的肖姨娘那麼多。
肖姨娘也明白蘇普楠的打算,可是上頭的王氏她也不得不顧及,依然道:“女兒家的還是多學學女紅纔好,前頭的事自有你爹和你二哥看着,雖你爹這麼說了,你也別失了分寸。”
“女兒省的。”蘇木槿聽着,心裡便有了計較,若是讓她學女紅,她倒寧願多學學醫術方面的知識,前世她就是學這個的,還在中藥店裡打過工,是頗有些基礎的。現下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她怎麼能輕易放棄。
肖姨娘看着蘇木槿的臉色,曉得她嘴上是應下了,可心裡卻不一定,當下也無法,只覺得這個女兒是越來越不一樣了。
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用膳的時候,蘇普楠和蘇貫衆還誇了蘇木槿幾句,王氏冷眼看着並沒言語,蘇紫珠惦記着小妾之事,沒心思吃醋,蘇木槿也記掛着明日跟表哥肖磊的廟會之約,微笑點頭虛應了幾句,不想多言,唯有肖姨娘卻是比平日更加小心謹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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