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別亂來啊……人無信不立,無信不立啊!”
賀隊長看着拿着親衛的長刀越靠越近的李無常,心裡很是着急,偏偏沒有任何辦法,跟在後面的夥計被姜明倫帶人異常乾脆的解決了或者趕跑了,大部隊還在遠處,他沒有任何依仗。
李無常現在若是要殺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所以他只能扯着嗓子大吼着“人無信不立”之類的話語,想要讓李無常遵守承諾。
他現在自然是後悔死之極。
悔不該那麼大意,明明從一開始就斷定李無常一夥不是簡單人,偏偏被李無常那“傻啦吧唧大戶人家的傻兒子”模樣給糊弄了,還貪了姜明倫主動送上的那一大錠黃金。
當真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李無常卻沒有動手,反而豎起大拇指,“說的好,人無信不立……放心,我說放了你就放了你,我趕跑你那幾個手下只是不想留下尾巴而已。”
賀隊長如聞天籟,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大腿上就傳來一陣劇痛,鮮血飆飛,殺豬般的聲音不自覺地就響起來了。
竟是李無常一刀砍在了他的右腿上。
“怕你追殺我們,所以……不介意吧?”李無常看着賀隊長,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
賀隊長疼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多年都沒有的委屈感覺涌上心頭。
大哥,我都受了這麼嚴重的內傷了,還怎麼追殺你?
你有必要再給我來一刀嗎?
天理何在?
還有,你不會用刀就不要亂來好不好?你這一刀子下去,這是在剁排骨嗎?
“走!”
李無常將刀子遞還給親衛,吩咐一聲,“這梁州實在是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回夷陵老家吧。”
姜明倫適時小聲問道:“少爺,要不別回去了?這梁州危險,荊州也危險啊,夷陵更是險上加險,到處打的不可開交呢。”
李無常小聲回道:“放心,我都想好了,去投靠我表哥程文鬆,他可是個義薄雲天的大英雄啊!”
姜明倫險些笑出聲來。
程文松本是房陵太守府的謀士,當初被宋太守和劉均坑了一記,不過他運氣不錯,逃過一劫。
衆人大聲應諾。
就那麼結隊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見,獨留賀隊長在黑暗中低聲哀嚎不已。
說實在的,賀隊長都不知該罵李無常還是感謝他了。
換做他是對方,他必定不會手下留情,直接來一個斬草除根。
過了好一會兒,賀隊長的一幫手下才循着哀嚎聲找到了他。
“隊長,你還好吧?”手下們見到賀隊長這幅慘樣子,皆大驚失色。
“他孃的,老子這樣子能好嗎?你們怎麼纔來?”賀隊長破口大罵,將手下直接就當成了李無常,不好好出口氣真會把人給憋壞。
窩囊了一整晚了。
一開始憋着勁追嶽開立等人,好不容易追上了,眼看就要立大功了,哪知道殺出一個陰險的“生意人”,玩壞了整盤好棋。
“咱這不是怕激怒那個二世祖嘛,萬一他發飆了,隊長你可就有危險了。”手下賠笑解釋。
二世祖自然是指李無常。
“對了,隊長,嶽開立一夥人和那個二世祖呢?”又有人發問。
“他孃的,你們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先給老子療傷!”賀隊長若是有力氣,當場就會跳起來打人。
“隊長,你的大腿怎麼了?”
“纔看到嗎?你他孃的是不是故意的……”
“隊長,別生氣,千萬別生氣,天太黑,這火把又太小,我們看不清也是很正常的事啊……那個誰,趕緊給隊長上藥,再好好包紮一下!”
“隊長,坐穩了,我來給你治療內傷!”
衆人一陣忙活之後,賀隊長終於好多了。
傷口包紮完畢,內息也穩定下來,臉色漸漸恢復紅潤,不過內傷還是很嚴重,這需要時間去調養。
“丁老九他們幾個呢?”賀隊長環視了一下衆手下,出言發問。
丁老九他們是指之前偷偷跟在後面的那幾個人,賀隊長剛纔聽姜明倫說過,宰了一個,其他的都跑了。
可現在一個人都沒看到。
“慘啊,太慘了,丁老九沒了,據說一個照明就被宰了,其他幾個還在後面療傷呢!”手下解釋。
“一個照面就死了?”賀隊長眉頭大皺。
丁老九假假的也是個六品初階好手,跑路的功夫相當不錯,那麼輕易就死了?
“是啊,就一個照面,動手的就是二世祖那個拿大刀的手下,他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突然冒出來,就那麼一刀劈下來,地都給劈崩了,丁老九沒有被劈成兩半算他家山有福。其他人還算走運,沒有成爲第一目標,各自僅僅就捱了一記刀風,就算是那樣,他們也是拼了老命才逃掉!”手下嘆了一口氣,他顯然聽倖存者說過整個過程。
另外一個手下狠狠道:“他孃的,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二世祖,他的護衛怎麼如此生猛?就那個拿大刀的,我看最少得有八品初階實力了。”
賀隊長沉聲道:“我估計就是那些做生意的,那幫傢伙比流寇之類的更可惡,什麼生意都做,有人更是從朝廷的倉庫裡進糧食,然後高價賣給反賊……他奶奶的!”
“隊長,你和他們待了這麼就,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線索?”
賀隊長想了一陣子,道:“那個二世祖小聲嘀咕了幾句,他的老家好像是夷陵的,還有個叫什麼程文鬆的表哥!”
“義薄雲天程文鬆?”馬上有人大叫了起來。
“你知道?”賀隊長瞥着發聲的手下。
“聽說過,據聞那個程文鬆以前是房陵宋太守的謀士,因爲看不慣劉家的劉均對付李無……嗯,現在叫陸西法,因爲看不慣,所以半路給路西法通風報信,之後又振臂高呼,直接聯合一幫志同道合的好漢將劉均給宰了,所以博下了義薄雲天的諢號,現在在夷陵混風水水起呢!”手下解釋。
“什麼義薄雲天,什麼志同道合,就是反賊而已!”賀隊長看着眉飛色舞幾乎爲程文鬆叫好的手下,仍不住冷哼一聲。
“隊長說的是,小的知錯!”手下馬上道歉。
賀隊長狠狠道:“夷陵程文鬆……我看他就是一條大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