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說說看法吧！……嗯，先說說劉均那個傻鳥是不是黑幫奸細！”
李無常將謀士隊都召集起來。
劉均和他手下已經全部被捆起來了，有人看着，若有異動，直接斬殺。
吳洵首先發言：“劉均應該不是黑幫奸細，他外面那幫手下是朝廷的正規兵。”
翟長平也點頭同意。
劉均那幫手下懂朝廷的陣仗和配合之術，而且頗爲熟練，可惜身手都不怎麼樣，應該沒怎麼上過戰場，經驗不足，加之人數也少，所以很快就被拿下了。
趙遜接口道：“我也覺得不是奸細，若是想引咱們上當，必定要小心行事，最起碼得陪着笑臉吧。”
說的也是，劉均那個傻鳥一上來就目中無人，甚至開口質問，擺明了藐視李無常，頗有嬌慣公子哥的味道。
姜明倫道：“就算不是奸細，也應該不是宋太守派來的，哪有這樣的？先不說愣少還沒上任，就算上任了，愣少好歹也是個遊擊將軍，他宋太守再忙，寫個手令的時間總有吧？劉均那傻缺一開始就想和愣少鬧僵……咦，宋太守會不會是張家的人？”
李無常笑道：“大家想一下，咱們大部隊爲了掩飾弘農搞事的動作，在淅陽北部的時候非常高調，一直走官道，在淅陽南部的時候，咱們是儘量低調行事，走的都是偏僻的小道，而咱們剛剛進入房陵的範圍，就有人找上門來了，這其中……”
曹浩道：“愣少的意思……一直有人盯着咱們這支六百人的小部隊？不會吧？咱們的斥候小分隊可不是吃素的，爲了防備張家的殺手，咱們在淅陽郡南部一直非常小心，一路還設了不少陷阱呢！”
趙遜道：“應該是房陵北部官道等着咱們上門……”
陳連豹突然舉手，弱弱道：“我仔細看過了，劉均的長相和劉家二公子劉進有點像，尤其是眼睛，還有說話的神態，我不會看錯的，以往在長安東籬酒樓打混的時候，劉進就經常去東籬酒樓喝酒，我經常有招待他。”
大家聞言皆皺眉。
陳連豹這小子對於察言觀色還是很有一手的。
這個劉均難道是劉之凡家族的人？
“他孃的！”肥熊露出一個陰狠的臉色，“愣少，請讓我先來個暴力審問，若是不招，直接宰了他們。”
姜明倫點頭同意，“愣少，這樣也好……大家想想看，馮翊畢竟是咱們自己的地盤，有王胖子罩着，魏冼與何軍師對咱們也頗爲照顧，張家想下手不容易。所以張修就將咱們調到人生地不熟的房陵來，劉之凡配合，想要給咱們下套子。愣少上次在長安城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狠狠削了劉之凡的面子，他能忍纔怪了！”
這個說法得到了衆人一致認同。
趙遜沉聲道：“劉之凡是個笑面虎不是簡單角色，若是張家真和劉家勾結起來了，那咱們一定要小心一點，否則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劉均估計就是個打頭陣的，目的不知道，不過我猜想他或許是故意胡攪蠻纏一番，想讓咱們失去節奏和冷靜！”
李無常淡淡道：“肥熊連豹，你們兩個去把劉均那傢伙的底細和目的給我問個底朝天，不計手段！”
肥熊陳連豹拱拱手，獰笑着出去了。
“唉，這盤子真是越來越難控制了！”李無常忍不住撫着額頭嘆道。
……
幾日後，李無常一夥終於來到了離房陵城不遠的地方，大概三十里，安營紮寨，這一路頗爲小心，見到不少小股叛軍，但是沒有出手，繞開走。
“在下宋太守麾下謀士程鬆平，特代宋太守來迎接李將軍，這是手令！”
一個穩重的中年文士帶着幾個人來到李無常的營帳，恭敬奉上手令。
態度比劉均那廝好多了。
謝長昊接過手令，雙手遞給李無常。
李無常隨便瞄了一眼就遞給了身邊的吳洵，吳洵仔細看過一番之後衝李無常點點頭，表示沒有疑問。
“程先生不必客氣……請坐！”李無常淡淡道。
“李將軍的威名，在下久仰！”程鬆平坐下，好整以暇，“宋太守本想親自迎接的，但是逆賊狂妄，半個月內吃下了不少鎮子，還煽動了不少平民，而房陵城並非戰略城池，防禦設施一般，所以宋太守需要抓緊時間佈置，算是做最壞的打算。今趟絕非對李將軍有什麼輕視之心！”
李無常點點頭，道：“有程先生出面，已經是給了李某人很大的面子了！”
頓了頓，續道：“這一路過來，李某的確碰到不少叛賊，可見房陵的形勢着實不容樂觀……對了，最壞的打算？叛賊有攻城的意向嗎？”
程文鬆嘆道：“李將軍在房陵北部碰到的想必多半是小規模叛賊吧？”
李無常點頭。
程文鬆續道：“事實上，叛賊於房陵、巴東、夷陵三郡交界處首先發難，擴展之勢浩大，賊衆經驗豐富，煽動人心很有一套，很快就在房陵東南發展了數股大勢力，確有威脅城池的實力。如今大燕混亂不堪，加之荊州有九江和巴陵那等先例，所以百姓對官府並沒有多大信心，多半忙着逃難，不少綠林賊匪、無賴子弟，還有部分平民根本不需要鼓動，直接就跟着叛賊走了，所以……房陵郡形勢嚴峻哪！”
邊說邊搖頭。
李無常沉默，細細思索。
根本不需要鼓動？
綠林人士和無賴子弟也就罷了，平民也這樣？
程文鬆又道：“不過，叛賊主力是從襄陽過來的黑幫，彼此之間應該是競爭的關係，有實力攻城的數股勢力都忙着在各個小城、鎮子、莊子收人劫財，短時間內應該沒有攻擊房陵城的意思。”
吳洵插口問道：“程先生，嗯，您口中那些有實力攻城的勢力竟有數股之多？”
程文鬆點點頭，道：“的確如此，目前房陵東南有四股大勢力，人數都過萬，戰力雖然不及朝廷正規軍，但是逆賊隊伍中有不少高手，他們除了收人，搶劫財物和糧食之外，還會操練手下，演練戰術，看上去有備而來，你們之前碰到的那些小股逆賊估計就是他們派去房陵北部發展實力的小分隊，若是再發展下去，房陵城很快就會變成一座孤城。”
李無常等人心下駭然。
這和之前的馮翊及弘農是何其的相似。
“對了，李將軍，您來的路上有沒有碰到劉均校尉？他之前和王太守主動要求去迎接李將軍，說是可先向李將軍彙報一下房陵的局勢，提醒李將軍小心一些，王太守那時候正忙，就隨口答應了，可是劉均一直沒有回信。”程文鬆問道。
“那傢伙還真是朝廷校尉？”李無常皺眉，接着喃喃自語：“我還以爲是黑幫派來的奸細呢，嘖嘖！”
“這麼說，李將軍真的見到他了，那傢伙是不是冒犯了李將軍？哼，那個劉均真是不知死活……”程文鬆臉色微變。
“押上來！”李無常衝肥熊揮揮手。
不多時，二十幾個人全部押上來了。
一個個臉色和精神尚好，劉均除外。
劉均變成了一個豬頭，簡直認不出來了。
“程先生，救命啊，他李無常想造反，我好心好意給他提醒，他二話不說就命人把我等擊倒，然後綁起來，大刑伺候，說我們是黑幫奸細呀……”劉均見到程文鬆，一改見到李無常那時候的囂張，說話竟然還帶着諂媚，活脫脫的無賴嘴臉。
“劉均你好大膽！”程文鬆暴喝一聲，“李將軍何許人也，怎會是不明事理的人？定是你飛揚跋扈，冒犯了李將軍！我說你小子怎麼突然那麼勤快，敢情又是想着耍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