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後，翟長平從容打掃戰場，統計戰損。
天亮時分，魏信終於趕到。
“不到一千人就敢硬衝五千人，而且還讓咱們一師損失不小，契丹蠻子果然非同一般啊！”魏信翻着具體的戰損，感慨不已。
戰死的倒不算很多，但是傷者過千。
要知道，翟長平所率的一師的戰鬥力在整個法帥軍中都是靠前的。
“誰說不是呢！”
翟長平附和一句，苦笑道：“看似很雜牌的樣子，衝起來卻不要命，當時已經把他們團團包攏了，竟然還是差點讓他們打開缺口。有個領頭的，明明功力不及我甚遠，卻能憑着一柄彎刀，硬抗我五十多劍不落下風，最後被捅穿了都能拖着我跑，韌性着實驚人。”
魏信道：“楊老師在西面，無常和聶哥也在，那邊的契丹人更多，壓力更大。所謂我們這邊穩打穩紮的同時，還要加快速度……師級兩兩一組，相互照應。大志，你就和長平一組掃左翼，小杜和沈胖子一組掃右翼，我帶近衛軍團分隊居中，出擊的小單位還是團級，連級配雷管。”
幾位師長拱手稱是。
淯陽的位置靠中，也算是大口大郡了，平民不少，雜牌小勢力也不少，但因爲郡內有契丹人和漢水幫主持，所以雜牌勢力根本不敢太跳，只能抓機會偷摸搶一搶平民。
聶晉曾今說過，中原人不是沒有血性，之所以會出現少數契丹人就能鎮住數萬中土人的情況，是缺少振臂高呼的領頭人。
現在法帥軍強勢殺入，超過八個師，總兵力四萬有餘。
不用像之前那樣刻意去散播法帥軍又多厲害，只要多殺幾個契丹人，平民們自然能明白法帥軍是什麼角色，因爲在此之前，唯有天羅幫才能稍微頂一下契丹人。
此後半個月內，法帥軍所使的手段非常利索，分兩路自南往北掃蕩，鬧出的動靜非常大。在雷管、弩槍雙利器的壓制下，儘管契丹人小分隊悍不畏死，但是仍被踩的死死的。
沒有投降的情況，只有激烈到極點的戰鬥。
期間，李無常親自出手，斬殺數名契丹八品高手，並放出豪言，希望和葉爾聰決一死戰，引起莫大的轟動。
平民無不拍手稱快，雜匪之流聞風喪膽。
若是沒有後續支援，淯陽的契丹人很快就會被法帥軍掃的乾乾淨淨。
葉爾聰、耶律峰等人聽到淯陽的事情之後，頓時就火了。
他們本來還計劃着先定雍州，再平洛陽，現在被法帥軍的動作打斷了。
砰！
葉爾聰一掌拍在桌子上，狠狠道：“陸西法小兒竟敢如此狂妄？和我決一死戰，他配嗎？”
法帥軍強大歸強大，但李無常終究只是後輩而已。
葉爾聰可是和盧元恪單過挑，擊傷過聶晉的狠角色，在武道上怎麼可能會將李無常放在眼裡。
一旁的張修見狀，心中暗喜不已，當即拱火道：“葉將軍，陸西法小兒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憑着四萬大軍橫掃淯陽，自然更加神氣了。我看不止將軍您，就連令兄他都未必會看在眼裡……我們若不給他個教訓，說不定他很快就會殺到洛陽來。”
葉爾聰道：“洛陽……他敢？”
張修沉聲道：“將軍，那廝最喜歡在亂戰中渾水摸魚，如今雍州未平，洛陽堅挺，他不趁機搞事情纔怪。旁的不說，法帥軍的雷管確實有些威力。”
葉爾聰想了一下，問手下：“淯陽方面是否真的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手下嚴肅道：“勇士們都拼命了，奈何人數差法帥軍太多，又過於分散，所以被他們逐個擊破。他們往往是五六千圍着咱們不到一千人打，咱們的契丹勇士就算再猛，也無可奈何啊！
還有，那些跟鵪鶉一般的平民竟然也組織起來反抗了，還說什麼終於有人主持公道，有的人拎着一根燒火棍就和咱們的人幹起來了。而那些雜匪爲了給法帥軍留個好印象，也偷偷幫忙報點，真是不知所謂。”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不是己方士兵不勇猛，而是敵人太猥瑣。
葉爾聰的臉色愈來愈黑，平靜道：“照你這麼說，咱們鋪在淯陽郡的那些士兵很快就會被吞個乾淨？”
手下點點頭。
葉爾聰想了一下，道：“找大皇子商量去……”
洛陽城。
盧元恪等人自然也收到了淯陽的消息，畢竟中間只閣了一個襄城郡，消息傳播起來非常快。
衆人喜憂參半。
喜的方面自然是契丹人無法全力圍洛陽了，肯定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應付來勢洶洶的法帥軍，那洛陽城的人自然迎來殺出去的絕佳機會。
憂的方面是，一旦他們自洛陽城殺出去，面對的不單單是契丹人，還有法帥軍。
之前他們設計過路線，最終是要去梁州的。
雍州方向肯定是不能去的，要去梁州就要從豫州去荊州，襄城和淯陽是必經的路線，接下來去荊州東面，避開法帥軍，繞好大一個圈子去荊州南面，最後去梁州。
可是如今法帥軍已經壓到淯陽了，以李無常對朝廷的恨意，不趁機弄乾他們一記纔怪。
“要不咱們暫時別動，等法帥軍和契丹人全面打起來再說，反正糧食還能撐幾個月。”這是白敬山的建議，頗爲保守和穩妥。
聽上去很不錯，不過有些理想化。
烏慶倫搖頭道：“末將覺得死守城池看戲很不妥，契丹人和法帥軍近期內全面掐起來的可能性並不高，就算掐起來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分出勝負來。
所以，我們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一定要打出去，三方混戰，我們一心跑路，未必沒有機會。甚至能直接從淯陽穿到汐陽去，穿上洛，挺進梁州，那樣就不用繞一個大圈子了。”
袁季同沉聲道：“去汐陽？會否太冒險了？”
法帥軍的大本營房陵就在汐陽南面，有着大量的兵力鎮守，而且都是生力軍，法帥軍隨時可以根據情報提前出兵攔截。
烏慶倫道：“那就得看契丹人的力度了……冒的風險越大，收穫自然就越大。”
盧元恪嚴肅道：“就近期，找個機會打出去。現在，都給我商量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