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小兒,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多年打秋風的成果吧!”
戒賢終於動了,整個人騰空而起,變拳爲掌,快速發招,左掌前推,右掌挽一下由下往上挑,將屋頂的瓦片捲起來,呈螺旋狀往前突進。
這是最正宗的佛門掌法,一招一式看似簡單,但蘊含了無窮的勁氣,予人大道至簡的印象。
聶晉說過,這種掌法在細節之處已經非常完美,很難找出破綻,最好的破解方法就是正面硬撼,和對方拼內功,要不就暫避鋒芒。
李無常當然不會避開,當即哈哈一笑,指揮莽夫刃硬頂上去開路,人隨刀進,甩出破金式。
化作傷人利器的瓦片在莽夫刃的攪動下瞬間變成粉末,飄散四方,威脅頓消。九道蒼炎訣真勁撞上戒賢的右掌,轟的一聲,中心爆炸,勁氣下壓,將房樑震斷。
樓房迅速坍塌,兩人足尖點過飄飛的木片,換氣之後騰飛到更高處,短兵相接。
遠遠望去,中間升起黑白二色的長柱,猶如從地底鑽出,交纏在一起,相互碰撞,着實令人震撼。
戒賢的招式果然夠多,精妙的拳腳層出不窮,不僅能應付李無常那八把無堅不摧的莽夫刃,還能應付李無常的不悔和鬼影身法,絲毫沒有被牽着鼻子走。
而李無常雖然沒有佔得主動,但是大呼過癮,恨不得一直戰至天明。
戒賢的功力稍遜於項泰,但是手段比項泰高明多了,正派的,邪派的,正面硬碰,側翼偷襲,無所不能。
如此對手,實在難求。
尚在城牆上頂住蒼掌櫃的項泰抽空看了一眼,心中稍定,狠狠道:“兄弟們,跟上,跟上,給我弄死他們。勝利是屬於我東江派的……”
蒼掌櫃哂道:“項泰小兒,你怕是患了失心瘋吧?何來勇氣說出這麼大言不慚的話語,你看看,現在誰的人更多?”
北面城牆上的法帥軍越來越多,甚至有不少人已經殺下去了,在弩槍隊的帶領下,開始往四面突進,打亂項家軍的節奏。
而南面的大街上,已經被法帥軍近衛軍團殺出一個圈了。
雷管的爆破聲已經響了很久了,根本沒有停下。
大火四起,喊殺聲和慘叫聲混成一團。
項泰甚至看到了徐明龍和魏信在主街上大殺四方的情景,當即恨聲道:“只要打死你,再去了結了李無常,自然可以把局面扳回來……”
“勇氣可嘉!”
蒼掌櫃揮劍破開項泰連綿不絕的劍氣,旋身一腳掃飛涌向自己背後的三名項家高手,接着躍起半丈,手中的軟劍開始畫圓。
呼……哧哧!
寒風凜冽,藍芒點點。
一瞬之間,二丈圈內已無人能站立起來。
項泰嘶吼道:“給我頂上去,他不行了……”
蒼掌櫃懶得出言辯駁,直接使出寒影三式硬蓋,宛若惡龍一般的兩道劍氣將項泰的兩側路線切斷,中間一道劍氣纔是真正的殺招。
項泰不敢硬頂,只得提氣後撤,然而就在那麼一瞬間,後背有莫大的壓力來襲,直讓他泛起雞皮疙瘩。
餘光瞥見左右兩側耀眼無比的藍芒,那種藍色不同於蒼掌櫃的劍氣。晶瑩剔透,宛若最純淨無暇的藍寶石,卻又透出滔天的殺機。
絕不是蒼掌櫃的徒弟出手偷襲,而是另有高手,而且是絕頂高手。
這是項泰的第一判斷。當機立斷之下,他往左偏移少許,以期避過背心要害。
滋!
劍鋒入背,項泰疼的直咬牙,想要逃命的時候,整個人好似墜入四面被封的嚴嚴實實的冰窖之內,而且這冰窖越變越小,讓人異常絕望。
幹他孃的!
法帥軍怎麼可能還有九品高手?而且還是個用劍的高手,劍術已經不能用出類拔萃來形容了,足可稱登峰造極,一出手就要人命。
到底是誰?
項泰的腦海中甚至閃過蘇寒的影子,蘇寒絕對能使出如此可怕的劍法,連天不怕地不怕的九江狠人司空盛都得避其鋒芒。
他沒有想到對方是棄刀用劍的林俱。
“泰長老小心!”怒吼聲傳來。
跟着是成羣的破風聲,一羣高手衝出大師兄和聶丙等人的圍剿圈子,分隊撲向項泰前後空隙,想要從兩大高手的夾擊中救回項泰的小命。
大師兄緊隨而上,大喝道:“卻你大爺的,想救人,門都沒有!”
不用他去擋了。
林俱轉一下劍再抽出來,然後接上一記前踢,將項泰踢飛,蒼掌櫃及時跟上一劍,將項泰的前胸捅穿。
項泰吐出一口血,眼珠子瞪圓,真氣一斷,就那麼直直下跌,重重砸在城牆底下的地磚上,掙扎了幾下之後一動不動,鮮血流滿地。
“泰長老!”項家嫡系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紛紛飄下城牆,躍到項泰身邊。
可惜啊!
項泰再也爬不起來了。
大師兄哈哈大笑,提氣大喊:“法帥軍的兄弟們,項泰小兒已死,給我衝!”
說罷帶頭躍下城牆,對一衆項家高手痛下殺手。
蒼掌櫃躍到林俱身邊,讚道:“不錯啊,一劍斃命!”
林俱揮了揮長劍,淡淡道:“果然是多年未使了,有些生疏了,讓他避過要害,否則我刺到他後背的那一刻就該死了……”
擡眼看向城中央仍在死斗的李無常和戒賢,問道:“去幫?”
蒼掌櫃搖頭,道:“不用了,幫着對付其他高手吧。無常難得有這麼個高手陪他單挑,咱們過去了反而影響他的心境。”
林俱點點頭,從容飄下城牆,蒼掌櫃緊隨而上。
項泰的死讓東江派慌了神,法帥軍趁勢掩殺,在幾大軍團長的親自帶領下逐條街道橫掃過去。
不少東江派的高手見勢不妙,已經起了逃遁之心,戰至城東之後,有人快速爬上城牆,然後一躍而下,就那麼飄然而去。
有了榜樣之後,逃跑的人一個接一個。
高手可以逃,但是普通士兵就沒那個手段了,只得死頂,被逼至角落,然後被圍毆至死。
沒有領頭人指揮,士氣降至冰點。
西面突然爆發出連天的喊殺聲。
原來,頂住西城門的砂石袋、巨石、堅木已經被搬開了,城門告破,法帥軍已經一羣一羣的涌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