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皆有秘密•瘋癲醉僧

惠琳一聲“愚蠢”,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眼中泛起一絲略帶輕蔑的殺意。

羽歸林見自己仍然緊緊卷着惠琳,以爲勝券在握,蛇頭揚起,張狂的吐着黑色的信子,大嘴一張猛然吞向惠琳。

惠琳右拳拇指、食指伸作鉗狀,憑空擊出,虛空中頓現一隻金鵬大雕,叼向羽蛇,死死咬住羽蛇的脖子。

惠琳左手再出,食指一伸,一道無形的氣勁擊穿了羽蛇的肚腹,一道濃臭的黑血噴出,落在岩石上,伴隨滋滋滋滋的響聲,冒出一陣煙氣,岩石被腐蝕了,好毒的血。

羽蛇受創,迅速旋開,溜到了一邊,化回人形,惠琳的一擊正在羽歸林小腹上,殷紅的鮮血浸透出來。

一衆烏鴉驚呆在那裡,三人見勢,朝着出口幾個跳躍,疾奔過去。

三人來到暗河邊,眼見衆烏鴉醒過神來,也都運起輕功疾射過來,惠琳招呼郭曖、鮮于燕先走,自己斷後。

惠琳口唸佛號,一聲“阿彌陀佛!”,雙掌合十,罡風乍起,袍袖翻飛,捲起暗河裡的水,排開鋪天巨浪,直逼向襲來的烏鴉衆人。

巨浪升起十數丈高,兀自停在那裡,連同被巨浪裹挾的烏鴉一衆,都定在了半空中。河水並未冰凍,只是那樣憑空停止了,一堵水做的牆,將敵人擋在了身後。

三人揹着杜環疾奔,路過岔路時,並不見那條寬闊異常、燈火通明的主河道里有人出來,看來羽歸林報警的機關,傳播範圍也十分有限,也或許,這燈火通明的暗河,只是個幌子。

三人原路返回,出了地穴,天空中明月依在,不見天亮的樣子,感覺在地下行走了許久,一時難以估算時辰。

三人回到了西明寺,惠琳的僧房。

一路上,秋夜的爽氣令蛇霧的毒力消散大半,三人又調息了半刻,再無掛礙。

“師兄,那個羽歸林竟能破你的煙蛇之術呢,他也是密宗的修行者麼?”郭曖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人叫羽歸林?聽着應該是個高麗人的名字。你們之前有過接觸?”惠琳岔開了話題。

郭曖便把關於羽歸林的一些事,林林總總都說了一遍,接着道:“大唐之內,修煉密宗的人,咱們師兄弟都該認識才對,又有能力破師兄術法的人,屈指可數,那人年紀輕輕,應該也算是青年才俊,之前怎麼沒聽聞過?”

“他們即是隱在暗處的殺手組織,又怎麼會輕易的顯露功夫呢!煙蛇之術,本來不過是地、水、火、風、空五卷之外的雜術,有心修煉的人,不在少數。至少掌握了訣竅,要破來並不難!”

“師兄又暗示我學藝不精了!杜環公子身子虛弱,恐怕今天只能在師兄房裡休息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最好一直在我這裡!”惠琳篤定道。

“怎麼?師兄發現了什麼?”郭曖詫異。

“師父及我等一直受到李唐王朝的垂青,既然烏鴉是反唐的勢力,有些事還是要好好查一查的,倒也並未發現太多。”

“師兄肯幫忙,自然再好不過!”

“你們二人,今晚也住在這裡吧。既然杜環知道一些消息,你們不妨等他醒來問問。我剛纔封住了他的穴道,是才昏睡過去。對方用的只是迷幻劑,醒來就好了!”

說完,惠琳又拿出一支珍藏的人蔘,囑咐自己的侍僧,先去煮上,等清晨杜環醒來服用。

西明寺是大唐國寺,除了一些爲皇室器重的高僧大德,還有些僧人本身就是出身李唐王族,警戒上不輸皇城。一夜安穩。

不過,惠琳要把杜環留在自己身邊,恐怕不僅僅是因爲西明寺的治安良好吧!

郭曖和惠琳又閒聊了一會,適才同鮮于燕去休息。

鮮于燕一直沉默不語,其實,他心裡十分的忐忑糾結,今日種種,說明惠琳絕非等閒之輩,關於自己一族的秘密,不知道他都清楚多少,既然他是疏勒國的王族,難道,疏勒國裡也有高車族散落的後裔?或者,疏勒國的裴家自己,就是高車族的族人?

惠琳也是個有秘密的人啊。很想問一問,把事情搞清楚。

可一想自己,揹負着幾千年的秘密,如果要探究別人的秘密,恐怕難免不會要搭上自己的過往。想想還是算了,也許有一天,秘密終究會有揭曉的一天。

鮮于燕心裡一直嘀咕着,一直沒有說話。

惠琳讓侍僧給二人安排在了一處耳房裡,有兩個牀位。雖然裝設簡樸,卻也十分的乾淨,二人睡了下來。

“你一直沉默不語!”郭曖躺在牀上,仰頭看着天花板,問道。

“是!你師兄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你很瞭解他麼?”鮮于燕微閉着眼,回答。

“不是很瞭解,我本來就是師父的室外弟子,惠琳師兄又一直喜好鑽研典籍,往來並不深入!”

“那就是不瞭解了!”鮮于燕替郭曖下了判斷。

“恩啊,算是吧。我只知道他本來是疏勒國的王子,幼年時在西域出生生活,少年時便來到了長安,因爲仰慕長安風土,所以留了下來,併成了我師父不空三藏的徒弟!之後事,就是他每日翻譯經典、研習古籍了!”

郭曖回答的語氣有些不甘,畢竟是自己的師兄,被人直言自己都不瞭解自己的師兄,總是有些尷尬。

研習古籍,也許是他查閱古籍時發現了什麼也說不定呢,總不至於那麼詭異吧!只是自己的族人是嚴禁亂書亂寫的,幾千年來,從未聽過在族人之外流傳過什麼東西啊——鮮于燕又陷入沉默,思索起來。

“又想什麼呢?今天那個羽歸林竟能變化大蛇,是不是跟你那個獸王蠱是一個道理?”郭曖問。

“八成是,但也有些蹊蹺,那個人太年輕了。”鮮于燕回答道。

“太年輕?什麼意思!”

“總之就是太年輕了,不該那麼年輕的。應該還有些別情況吧!困了,睡了。”隨即,鮮于燕,鼾聲如雷。

太年輕了?難道獸王蠱之力和年齡還有什麼關係麼?而且他竟然也修煉密宗——郭曖想了想,翻了個身,一拉被子,矇頭睡起來。

西明寺佔地遼廣,高牆迭起,樓閣林立,惠琳所居的菩提院又在西明寺的腹地,入夜時分,格外的幽靜清朗。

郭曖和鮮于燕都睡得十分酣暢,奈何晨課的鐘聲早早響起,二人依依不捨的離開牀鋪,到了惠琳主房的小廳裡。

杜環竟然早已起來,倚坐在一把扶手椅裡,侍僧正喂他飲用參羹。杜環的面色雖然蒼白,精神卻還好,看來烏鴉一黨,並沒有過於難爲他。只是不知道被那些人,都問出了些什麼。

西明寺裡的齋飯,較別處也更爲豐富一些。豆腐、蘿蔔、青菜、筍、胡瓜、麪餅、粥水,雖然一味的清淡,菜式、烹製上,卻能看出是花費了一些心思的。

“杜公子,醒了!”郭曖笑着上前。

大概,杜環早已從家人、侍僧那裡,得知了郭曖曾兩番救助自己,看到眼前風度翩翩的公子,便猜測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郭曖。

“是郭公子吧!多次搭救,真是無以言謝!”杜環晃了晃身子要起來,被郭曖勸住了。

“正是在下,這位是左街使鮮于燕!”

“噢!鮮于大人,昨夜的事,這位僧者已經告訴我了,真心多謝幾位傾力相救!”

“哎。杜公子也不用客氣,找尋失蹤人口,也是我左街使分內的差事。只是不知道,擄走公子的賊人,之前可有打過交道?”

“啊——有些東西,想不起來了!”鮮于燕一問,杜環不禁眉頭緊鎖,不住的搖頭,陷入了記憶斷失的痛苦之中。

是***的原因,讓他忘記了一些事情。這樣的話,他自己也一定不記得自己都說過什麼了。

郭曖和鮮于燕連忙勸慰,杜環平靜下來,伶俐的侍僧趕忙招呼大家用飯。

吃喝間,氣氛漸漸溫暖融洽起來。

杜環是個樂遊健談的人,幾句話過後,便談起自己在西域時所見的風光人情。

郭曖樂於交友,說道遠遊,倒真不如杜環。聽他說起崑崙天山,瑤池蔥嶺,大漠千里,奇花異草,各色瓜果,不由得神往。

杜環的眼目漸漸望向窗外,對面的屋瓦上晨曦遍灑, 彷彿在斑駁陸離的光影裡,又是一番西域的山河畫圖!

忽然,杜環神馳的表情一收,眼睛看回郭曖,幽幽說起:“有一個人,我好像在高仙芝大人身邊見過!”

高仙芝。郭曖、鮮于燕一聽,不由得的打起了精神。

“是個渾身酒氣的和尚,好像還有些瘋瘋癲癲的,好像那天夜裡,我被人擄走後,有一段時間我醒了過來,身邊就有那麼一個和尚!”杜環說起瘋瘋癲癲渾身酒氣的和尚,郭曖、鮮于燕不由得又是一震。懷草?

“哎呀,記不清了,記不清了,現在尋思起來,那股酒氣和僧衣的樣子,好像就是那個和尚啊!”杜環又搖頭,一些記憶還是模糊不清的。

郭曖見他心思又亂起來,趕忙轉移了話題:“高仙芝大人那邊是怎樣的呢?”

郭曖一問果然有效,杜環心思一轉,靈臺恢復了清晰:“哦。是在高大人身邊的時候,見過他一位朋友,是一個叫懷秀的和尚。”

是他,懷秀!懷秀?高仙芝?他們——郭曖、鮮于燕對視一眼,默默聽了下去。

“懷秀和尚也算是長安一代名僧,我早年聽說過,一直沒見過。後來倒是在西域追隨高將軍多年,迴轉長安時見過懷秀和尚幾次,他和高將軍好像很熟!每次高將軍返回長安,總是要見他的,每一次懷秀和尚都會喝得酩酊大醉,然後自命狂草,有時候也會不住的痛哭!

開始的時候,高將軍好像並不受他的苦惱所影響,只是再去攻打怛邏斯城之前,回到長安的那一次,高將軍好像受到了他極大的影響,也失聲痛哭起來。

我當時嚇壞了,在我追隨將軍這些年裡,他堪稱是一個完美的軍人,流血,也不會流淚。那一次他哭得很傷心!

懷秀和尚除了瘋癲,就是渾身都酒臭氣,那股味道太濃烈刺激了,我想世上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那樣一身的酒氣!

那天夜裡,我正在書房裡,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兒,我雖然不懂江湖中的那些套路,但在軍中,一些迷香之類,還是懂的。我知道是有人在我屋裡吹入了迷香,我趕緊捂住了口鼻,所以,當黑衣人擄走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完全昏死過去。

我依稀記得我被帶入了一座巨大的地下洞穴中,開始有幾個人,好像是那夥人的頭領,其中就有一個人渾身散發出令人難忘的酒臭氣,我拼盡全力看了一眼,恍惚間,那人的確穿着一件僧衣!

不過,也就那一眼而已。身子的虛弱,迷香的藥力,以及半夜的顛簸,讓我昏睡了過去。

我再醒來的時候,就是眼前這位僧人,正在牀邊服侍着我。應該是我睡中絮語,吵醒了他,適才一直守在我牀邊!”

原來是恍惚的一瞥。

不過,既然能和高仙芝聯繫在一起,那這個懷秀和尚,無論怎樣都是要走一遭了!

“噢,對了。杜公子,當時爲了尋找公子的病因,我們曾經以術法探知一部分公子的過去,還望公子見諒!”郭曖打開了另一端話機。

“哦,這個家人也同我講過了,惠果大師的術法果然神童,竟然能以一縷煙氣,進入我的魂識,探知我的病因所在!真是神僧!我這裡感謝纔是。”

“但有些事,也想請公子幫忙,不知公子可否方便言說!”

“哦?郭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那,在下就開門見山了!公子可知道,高仙芝大人與邊令誠的關係如何?”

“他們,一個是監軍,一個是將軍。開始幾次戰役,邊令誠對高將軍是有舉薦之恩的,當時高將軍屈居人下,又驍勇善戰,如果不是邊令誠的保舉,恐怕早已爲人所妒忌迫害!

至於後來麼,隱約覺察到兩個人關係不一般,至少不僅僅是公務之上的關係!好像邊令誠有些想要控制高將軍。

甚至有一段時間,我懷疑邊令誠因爲去了男根,變了性子,愛上了高將軍,哈哈哈。有一段時間,我就是這麼想的,他對高將軍的那種控制,就是像一個女人要控制一個男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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