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也不禁賣起了關子：“父親可知煉丹一道？”
長孫無忌疑惑道：“若我沒有記錯，你選的可是化學一途，難不成化學也煉丹？”
關於煉丹，長孫無忌自然是知道的。
那是古今帝王爲了延壽而命人進行的嘗試。
然而，那長生不老丹倒是沒有煉出來，炸膛而死的丹士卻是不計其數。
“父親，我所說的這件大殺器，它的起源便是煉丹一道。只不過逍遙子先生將其進行了多次衍化，這纔有了我口中的戰爭利器。”
“而煉丹，雖然與化學並不是一道，可其中的部分原理，也是可以以化學進行解釋的。恰巧這件大殺器就在這個範疇之內。”
“行了行了！這化學爲父也是一竅不通的，你還是趕緊說說到底是何武器，居然能讓你憂心忡忡那麼久吧！”
見長孫無忌沒了耐心，長孫衝也不再賣關子，而是直接道：“父親，此物名爲tnt，是炸藥的一種，僅僅需要豆酥那麼大的一包，便可炸飛整座盛唐學院！”
聞言，長孫無忌瞠目道：“炸飛整座盛唐學院？”
“沒錯，先生便是這麼說的！”長孫衝篤定道。
長孫無忌一臉難以置信。
這也難怪，畢竟就算是長孫衝之前所言的煉丹炸膛，其威力最多也只夠摧毀一個丹房。
而長孫衝口中的這什麼tnt，居然有如此威力。
這也難怪長孫衝憂心此物發明出來，或許會有不少蒼生百姓要受其害了。
長孫無忌沉默了一會，問道：“衝兒，你口中的這種炸藥，其產量如何。”
若是十年半載也只能產出豆酥那麼一包，那倒還好。
可以將之作爲戰略性武器威懾大唐周邊的敵國。
長孫無忌這般想着。
然而，長孫衝卻給了他一個讓他感到心慌的數字！
“我一個人，在熟練了的情況下。若是原料足夠，一天便能產出數斤！”
“那豈不是能把整個長安炸沒？”
長孫衝在腦中計算了一番，道：“能不能炸飛整個長安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確實是能夠讓長安街蕩然無存的！”
長安街作爲長安城內貫通東西的存在，是長安城的交通主幹道。
這也就意味着，這一天的tnt產量，一旦引爆，能夠影響到方圓數十上百公里的範圍。
但是現在長孫無忌的內心，卻產生了更深一層次的憂慮。
都說君主是多疑的。
自己的衝兒手上掌握有如此威力的炸藥配方。
李世民倒是對於我長孫家信賴無比，也能容忍這樣的武器掌握在長孫衝的手中。
可若是將來皇位更迭，新的君主不容忍這樣一件東西存在，那恐怕長孫家的傳承也就到頭了！
想到這裡，長孫無忌當即收斂了神情，對着長孫衝嚴肅道：
“衝兒，你這配方可否外傳？”
長孫衝見父親從之前的諄諄教導狀態又切換回了談正事的狀態，也是不由正襟危坐，回答道：“先生此前說了，這tnt炸藥威力重大，須得做好保密工作。”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道：“衝兒，逍遙子先生說得對，你必須牢記這一點。無論是什麼情況，都不能將配方外泄。但……”
長孫無忌話音一轉：“明日你去問一問逍遙子先生，能否將此秘方透露給皇家？”
長孫衝生於丞相之家，之前擔憂於炸藥可能會遺禍萬民，所以沒有怎麼往這方面思考。
然而，當長孫無忌提起此事之後，他立刻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了。
“父親你是擔心……”
長孫無忌連忙打斷道：“心中會意即可，無需說出來。”
長孫衝忙道：“我明日就向先生請示！”
這件事情也不能怪長孫無忌杞人憂天。
確實，李世民不會介意長孫家掌握這種配方，因爲他相信有自己在，長孫家不會反也不可能反。
但是，若是下一位繼任者是多疑之人，那長孫家掌握這件東西，無疑是手握一個定時炸彈。
……
關於長孫衝的憂慮，林休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其實早在將tnt的製備方法傳授給長孫衝之前，林休就想到了這一點。
當炸藥被用在戰爭之上，其造成的傷害必然是刀劍的數十倍之多。
而無它的威懾力也是驚人的。
這威懾力就像是爆炸的tnt一樣，是不分敵我的！
確實，當敵國知道你有這樣一件大殺器以後，那麼在他打算進攻你之前，就要進行慎重考慮了。
同樣的，己方也會忌憚你的這件東西存在！
關於這個問題，林休也有完美的解決方案。
那便是從炸藥的製備入手。
畢竟是近現代化學的產物，要想在大唐還原出來還是具備一定難度的。
所以想要學會如何製備tnt，光明白原理是不夠的。
還需要無數次的製備練習。
而這一過程之中，就存在着各種各樣的風險。
若是一個人憑空得到圖紙，即便是他走了大運，每個三十年他也沒有辦法順利將其製備出來。
更大的可能就是死於某次製備的意外爆炸事故。
而長孫衝就不會有這般煩惱，因爲他是逍遙子手把手教學的。
不會出現差錯，即便真的出現了意外，林休也能及時補救！
但換一個人可能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沒有了逍遙子的指導，即便是真正擁有了炸藥製備的工藝。
也是很難順利將tnt安全地製造出來的。
所以，於長孫衝而言，大可放心將工藝告知皇家。
如此便可打消對方的忌憚。
畢竟原理皇家也能領會，但是真正能夠操作的，只有長孫衝一人罷了！
如此一來，這一顧慮就完全不存在了。
倒是長孫衝關於tnt是否會遺禍萬民的思考，讓林休感到十分有意思。
畢竟絕大多數的人，在得到這樣跨時代的技術之後，思考更多的是以這一技術進行牟利。
而不是想着自己帶來這一技術會不會造成什麼損害！
“齊國公的想法很對！一件武器的殺傷性並不取決於它本身，而是取決於握持它的存在！”
林休肯定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