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夜落。
雨後的西湖更美麗,空氣泛着甜潤的味道,平靜的湖面,一層薄薄的水汽淡淡的籠罩着,猶如柔順的面紗,觸臉清涼。
注視着夜下的靜謐,想起下午遊玩時,小徐靜極有安全感的那句話,方縱就微微發笑。
徐靜說:這纔是她想要的蘇杭啊。
“太平和寧靜纔是心裡的家園,混亂和血腥,只是一時暴力的衝動渲染。”
方縱用長刀橫指,覆蓋這片美好的西湖夜景,暢快大笑:“這纔是我要的太平盛世!”
虎霸天變成小黃貓的樣子,用爪子洗臉,貓性傲嬌的擡起頭:“裝逼!”
方縱不理他。
或許,真的有點裝逼了。
但醫德天下,懷德衆生,真的是他決定學醫時的初衷。
那時候太單純,太幼稚,但也最真!
隨着時間慢慢的過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只記得進入大學時,老教授說‘每一個醫生都應該是天使’,他和所有學生都暗地發笑。
現在想起來,自己真是白癡!
“我是真的想這樣做,你跟不跟我走?”
方縱突然開口。
虎霸天一下子愣住了,擡頭,詫異道:“我有選擇的權利?”
方縱聳肩:“你又沒害過人。”
言下之意,就是虎霸天的身上沒有血腥氣,按照殺鬼隊的規矩,就是能領身份證,成爲東國的公民了。
方縱尊重公民的自由權。
“打死不跟2b走!”
虎霸天果斷搖頭。
跟方縱走?打死不去!
方縱聞言,嘴角往下耷拉。
虎霸天嚇了一跳,連忙道:“我有原因的,真的有原因的。”
方縱問:“什麼原因?”
某些情況下,方縱尊重公民的自由權,比如看見西湖美景突發感慨的時候。
一句‘2b’出來,他突然不想尊重虎霸天的公民權了。
瞧着方縱的表情,虎霸天一貓爪呼自己臉上,貓眼睛就一閃一閃:“你知道的,我利用鬼氣修行,戾氣很重啊,但我一直沒有害人。我想留在這裡等我的小主人回來,給他唱‘喵喵喵’,告訴他黃哥兒還是一隻好貓咪。”
方縱蹙眉道:“你的主人?”
“對啊,小主人很疼我的。”虎霸天表情緬懷,貓軀顫抖:“小主人給我唱歌聽,給我摸毛,給我洗澡,可是那一天小主人說他們要搬家了,而且沒錢了,養不起我了,我看着他們開車離開。
我一直等在這裡,不曾離去,只希望貓生之年再看他一眼。”
方縱很感動,問道:“等多久了?”
“三十年了。”虎霸天開始擦淚。
“我幫你擦。”
方縱面無表情,橫起刀鞘,對準虎霸天的雙眼摩擦。
擦一下,哧啦:“三十年?”
擦兩下,哧哧啦:“三十年前能開車的都是土豪,養不起你一隻貓?”
擦三下,方縱還沒說話,虎霸天就炸了毛,一口咬住刀鞘,眼神噴火,恨不得啃方縱幾口。
方縱嚇了一跳。
咋滴?真要造反?
虎霸天嗚嗚叫着,腰肢弓起,背上的毛炸成一片,吼道:“我說謊了怎麼滴,沒人疼還不能假裝自己有人疼啊?什麼狗屁小主人?他就是個混蛋!家裡有錢了,就養了兩隻暹羅貓和一隻波斯貓,說愛貓也得配身份啊,說我土貓配不上他了,一腳把我踹出門!我就是沒人疼了,我跑西湖來也是聽說白娘子特別溫柔,我想找她,誰知道特麼的只是一個神話傳說!
我就是沒人疼了!咋滴?沒人疼怎麼了?我不能一個人過?
本喵三十年了,三十年裡的三十個生日,全都一個人過,被人欺負,只能靠自己拼命修行!
本喵早膩歪了,本喵什麼都不怕!
你有本事打死本喵!打死我,嗚嗚嗚嗚!
你就算打死本喵,本喵也不跟你走!”
方縱沉默,慢慢的鬆開刀鞘,雙手捏住刀鞘被虎霸天咬着的地方。
虎霸天不肯鬆開刀鞘,猩紅瞳孔豎成一條直線,好像炸藥桶似的盯着他。
方縱搖頭:“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虎霸天詫異張嘴,毛髮平復:“你也沒有人疼?不對,你是人啊……單親還是孤兒?”
“都不是,我錢多的頭疼。”
“……”
“嗚嗚嗚!”又是威脅的叫聲。
虎霸天繼續炸毛。
方縱不搭理虎霸天,把刀拿回來,順便拿出手機,發了幾個短信出去。
然後打電話給趙長樂。
合作了那麼久,趙長樂應該履行一個合作伙伴該有的職責了。
養鬼千日,他要用在一時!
電話很快接通,幾句話後,又是很快的掛斷。
方縱思考了一會兒,對虎霸天道:“知不知道世界變化了,你就算實力不弱,也不一定擋得住很多鬼物,一個不小心,就是個被剝皮拆骨,**噬血的悽慘下場。”
虎霸天左右搖頭:“我就自己一隻貓,死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本喵誰也不跟!”
“知不知道我給誰打了電話?”
虎霸天還是搖頭。
方縱道:“我是給陰陽路的一位護法打的電話。陰陽路有一王二後三公主,以及一十八名護法鬼物。這位護法和我合作很久了,但以前我要別的鬼物的位置,他從不肯給,這一次,他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我開口,知道爲什麼嗎?”
虎霸天歪着貓腦袋:“爲什麼?”
方縱笑道:“因爲世界變了。”
是啊,世界又變了。
還是他的鍋!
鬼氣開始第三次復甦,最強可以產生術級兩段,甚至是術級三段的鬼物。趙長樂已經不擔心陰陽路的勢力被他滅絕,反而擔心其他鬼物的勢力壯大。
聽趙長樂說,木頭鬼物,就是陰陽路二後中的其中一位新收的手下!
“世界變了又怎麼樣?我只想自己一隻貓,我誰也不跟!”
虎霸天再次強調:“你逼我也行,我可以跟你走,但我隨時弄死你,隨時!”
方縱笑笑,打個響指,轉身就走。
虎霸天盯着方縱的背影,突然發現周圍大亮,十幾架直升機翱翔而來,投射出巨大的明亮光影。
西湖的水波之上出現投影,有人跳舞;
遠處的也有樂隊樂器的喧囂,有人唱歌。
……
……
感謝路過的胖虎,千之木,墨水山莊的打賞。
你們感覺孤獨,側耳傾聽,大家爲你唱歌。
願我們永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