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各界人物互相調砍着,僕人們穿梭在人羣中忙着招呼客人。三教九流的人陸陸續續的進入,燈火通明的官邸現在很是熱鬧。
“這是幹什麼?”睡眼朦朧的旦丁已被灰狼拉扯出來。
“裝什麼傻,當然是都是爲你準備的。”灰狼此時的話語仍有些醋意。
“不是吧!就算是結拜,也用不到這麼大場面吧?”旦丁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結拜?你是說結拜?和老大?”灰狼腦子也跟着翁了一下。
“恩,他是這麼說的。”旦丁說着點起了一支菸,阿登高地事件後,他就開始學會了吸菸,飄蕩的煙雲讓他覺得師傅還在自己身邊。思索或是緊張的時候總會習慣上的點上一根。
一段沉默之後,旦丁才發展灰狼的不對勁。不用多餘的話語,一切都寫在他的臉上了。
“幹什麼啊,這是?”旦丁拍了一下灰狼的肩頭。
“老大這麼器重你,我以後就得靠你罩着了。”灰狼乾笑着,心裡落差很大。
“說什麼呢,大哥就是大哥,約翰是我大哥,你也是我大哥啊。”
“哈哈,還算你小子不忘本。”灰狼聽了這番話臉上綻開了笑容。
旦丁終於知道灰狼爲什麼能在這裡位居小頭目,源於他的毫無心計和憨厚忠誠。
在庭院中間,人羣擁簇中,約翰跟着衆人款款而談。瑞亞也站在他的身邊。旦丁和灰狼迎了上去。
“看看誰來了?”約翰將衆人的目光引向了旦丁。
“大哥!”旦丁被這羣人盯得渾身癢癢。
“哈哈,好賢弟!”約翰拉着旦丁走到前面,吵雜的人羣一下子靜了起來,此時,庭院裡就連阿貓阿狗的目光也集中在他們二人身上。
“承蒙各位賞臉來爲我們兄弟結拜作個見證…”約翰的興致很高,講了很多大仁大義的話語。旦丁無心聽這些,只是陪笑應付着。過場過後,衆人開始把酒言笑。旦丁的興致並不怎麼高,對他而言,約翰的身份遠高於大哥的意義,一切只不過爲了復仇罷了。而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呢?遠離人羣的他一個人思索着,嘴裡習慣性的叼起一根菸。
“他這麼做只不過是爲了她,他這麼高興也全是因爲她…”身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旦丁回頭看去,瑞亞站在不遠處,手中託着酒杯,燈光下,面頰顯得尤爲紅潤,而眼睛看着人羣中喝得酩酊大醉的約翰,透露着幾許悽迷。
瑞亞把目光轉向旦丁隨即說着:“你真可憐。”
還沒等旦丁發問,瑞亞已轉身離開,自言自語似的留下一句,“或許真正可憐的人是他。”
旦丁傻傻的站在那裡,看着瑞亞的背影,對剛纔的話理不出任何頭緒。
正在旦丁還在疑惑時,一名男子迎面走了過來,他停在旦丁面前,大大咧咧的伸出右手,“認識一下,我叫索羅,這裡的警衛隊隊長。”
旦丁笑了一下,將菸頭碾滅,友好的拍了一下對方的手,作爲了迴應。
“以後都是自己人啊,還請多多關照。”索羅微笑着,瓜子臉上,原本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豎起的領子遮到了臉頰,寬肥的上衣敞開着,,袖口的扣子也是打開的。銀色的佩刀隨意的斜插在腰間的槍帶上。下身的褲角高高的向上挽起,而腳下竟然穿着一雙木屐。旦丁還是頭一次看見軍裝是這麼穿的。
“這話應該是我說纔對,剛來這裡,很多地方還不熟悉。還需要你們多多指教。”旦丁敷衍着。
“那是一定,我可是這裡的百事通呢。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先走一步,那羣羅嘍們,不督促,就會偷懶的。”索羅雙手背在腦後一搖一晃的走開了。
“那傢伙,勸你還是離遠一點。”不知什麼時候,灰狼站在自己身後。
“爲什麼?”旦丁有些疑惑。
“那傢伙有個綽號,叫微笑的索羅。是個笑面虎,具體的也說不好,怪人一個,反正你離他遠點就對了。”
“怪人?這裡除了大哥你都是怪人吧。”旦丁笑道。
“對了。”灰狼繼續說着,“老大找你去內殿,你快些去吧。”
旦丁這才注意到庭院內的人羣已漸漸散去。
“好,我這就去。大哥早些休息吧”說完旦丁徑直向內殿走去。
約翰歪斜的坐在座椅上,手託着面頰看着旦丁由外走了進來。
“大哥,找我什麼事?”
“天色已晚,我就開門見山了。”約翰仍有些醉意,“老弟,以你現在的年紀,能有這身本事的確算出類拔萃,但是,想有所成就,還不夠強。”
“大哥明說?”
“聰明人,我想你也知道,我可以操縱魔法力量。本來不想將它教授與人,但是你我兄弟,就另當別論了。”
“大哥想教我使用魔法?”
“錯,不是我教你。”
“是我!”瑞亞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也會使用魔法?”旦丁又吃了一驚。
“她原本是暗精靈,那裡是魔法的發源地。”約翰雙手支撐着站了起來,“這些現在跟你講你還不懂,總之,瑞亞,我把他交給你了。看來今天真喝的不少,我先休息了。”說完轉身進入內堂。留下旦丁和瑞亞兩人。
“明天早晨僕人會帶你去禁地。你的特訓也將開始。”瑞亞先開了口。
“我向來不習慣聽女人的差遣。”
“那從明天開始你得改掉這個習慣了。”
“爲什麼?”
“因爲和魔法相關的一切都在我這。”瑞亞輕描淡寫般的語氣過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真是個會惹人生氣的女人”旦丁無可奈何的笑着。
回到房間的旦丁,仰臥在牀上,腦海中每個人的畫面猶如幻燈片般逐一閃過,最後暈沉沉的睡去。
晨光撫照過的大地,空氣沒有平日裡的炎熱,旦丁享受着這份少有的清涼,跟在僕人後的他倒顯出幾分漫步的悠閒。
“到了。”僕人停住了腳步。
官邸後的的石林,一直做爲禁地存在着。這裡沒得到約翰的許可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小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僕人回看着旦丁。
“恩,你回去吧。”旦丁說着獨自進入了石林。
而瑞亞早已等待在那裡。
“沒讓你等太久吧。”還在遠處的旦丁大聲的說着。
“還好。”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旦丁打着哈哈,走到了她的身邊。
“沒關係。”對方語氣仍如以往般平靜,“可以開始了嗎?”
“沒問題。”
“單手倒立,我不叫停就不要下來。”
旦丁脫下外套丟在一旁,然後右手在地上一撐將整個身體倒立了起來,而左手背與身後。這對他來說,簡直小兒科的東西。
可是,瑞亞遲遲沒有喊停,一陣靜默過後仍是靜默。豆大的汗珠從旦丁臉上滲出,男人的尊嚴使他只有死扛。
一個小時過去後,久違的停字終於從瑞亞口中緩緩而出,旦丁一頭紮在地上,面色通紅,氣喘噓噓。
“這樣做是爲了將力量集中在手上嗎?”旦丁有些不得其解。
“這跟魔法練習沒有任何關係,只是鑑於你遲到的一個小小的懲罰。”瑞亞如願以常的笑笑,當然這個表情不會讓旦丁看到。
“你真是…”旦丁差點氣背了氣,最終從牙縫裡擠出了“可愛”兩個字。他如今想起師傅說過的一句話,“小瞧女人是要吃大虧的。”被這個腹黑女擺了一刀後,旦丁才徹頭徹尾的體會到這句話的真諦。
“好了,下面進入正題。”瑞亞似乎心情大好,開始慢慢向旦丁解釋着:“魔力其實就是大自然的流動。空氣中存在着各種元素,而你要掌握的是如何將它們凝聚在一起,這便是魔法的根本。當然高級魔法是要達成某種契約才能使用。魔法屬性分爲冰、火、光、暗四種。每種屬性各有相剋之處,所以一個人很難將四種力量全都掌控,具體還要看天份而定。而魔法的使用大體分兩種,一種是將魔力附在武器上,這樣的使用方法簡便,消耗小。而另一種則凌架在第一種之上,是將魔法實體化使用,以極大的消耗來換取可觀的破壞力。”
受到教訓的旦丁一字不落的聽着,生怕有所遺漏。但還是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瑞亞見狀決定親自示範下,隨着她口中默唸的咒語,手中逐漸凝聚出一個冰球。旦丁較有興致的看着。
“你也試試看。”瑞亞將咒語教給他,“記住要用心去體會流動的空氣。”
旦丁模仿瑞亞的動作,伸出右手,口中默唸着咒語。一段等待之後,什麼也沒有發生。旦丁像個孩子般有些懊惱。
“沒關係,這得多多練習纔可以做到。”瑞亞拍着旦丁的頭,竟然笑了起來。不知是羞辱還是寬慰。
經過一天的練習,旦丁對魔法的領悟已經稍有起色。如此快的進步讓瑞亞吃驚之外,旦丁對冰、火、光三種屬性表現出的潛力更讓她感到意外。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這半月裡來,瑞亞教給旦丁很多關於魔法的東西。他雖然表面上總是漫不經心,實際上學得很刻苦。略顯枯燥的訓練,也總是會加倍完成。瑞亞對他的態度也逐漸轉變,一開始旦丁在她的眼裡,只是個不經事的毛頭小子。而漸漸地,瑞亞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眼前少年的能力遠超出她的想象。
又是新的一天開始,天空有些陰沉,梳洗後的瑞亞照常去了禁地,可還沒等她走進去,就聽見了裡面傳出了爆炸聲。旦丁最近總是來的很早。
銀色的彈體劃出優美的弧線落下,一片電流由爆炸激起,光芒在炸點附近閃爍不停。
“frozen ready!”伴隨着聲音落定,夾雜寒氣的**拋出,悶響過後,冰花四濺而出,所及之處,皆被凍上一層冰霜。旦丁隨即拔出自動手槍,紅光涌入仍在他手中旋轉的槍身,當槍口平穩的對準靶標之時,一切已準備就緒,彈頭託着火焰而出,像隕落的流星一樣,夾雜着殘影破冰擊入作爲靶標的石頭,然後從裡面爆裂開來,碎石飛濺。
“不錯,不錯。”方纔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瑞亞走了過來,“冰,電**,爆炎彈,你自創了滿多花樣嘛。現在差不多也都熟練掌握了。”
“那還拜你教的好啊。”旦丁可沒有忘記這半月來是誰對自己進行的魔鬼訓練。
“那也沒見你叫過我一聲師傅啊。”瑞亞抱怨着。經過這麼長時間接觸,旦丁發現這個女人並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樣冷。那種感覺只是對她不熟悉的人才有的錯覺。而如果讓旦丁現在找什麼詞去定義這個女人,他一時也找不出來,只是覺得很壞,壞得讓人苦笑不得。
“我說過,我不習慣聽從女人差遣的。”旦丁現在已經志得意滿。
“呀呀,只是卸磨殺驢啊,不過年輕的小朋友總好做些幼稚的事情。”瑞亞嬉笑着,然後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目光盯着遠處的巨石,憑空閃出的金刀划着空氣射出,撕裂的摩擦聲過後,一舉將目標劈成兩半,然後四個光球分別由周圍聚向金刀,將整個巨石震成粉末。整個動作很乾脆,毫不拖泥帶水。旦丁雖然這些天一直在見證奇蹟,但還是嚇到了。
“好吧,你得逞了。我被震撼到了。”
“呵呵,還記得我告訴你的魔法使用的第二種方式嗎?”瑞亞很會欣賞別人驚嚇的表情,“那,你剛纔也看到了。想學嗎?”
“想。”旦丁的眼中又充滿虔誠的目光。
“可我這沒名分的師傅不想教了呢。”他的回答正中對方下懷。旦丁又是一頓好氣,怎麼老栽在這個女人手裡。就在他在腦中尋找對策時,天空中閃電劃過,傾盆大雨毫無預兆的下了起來。
“你這挨雷劈的,遇見你就沒走過好運。”瑞亞抱怨着。
“拜託,這也能怪上我。。”
瑞亞還沒等他反駁完,一把抓起了對方的領子向後面的山坡跑去,“本小姐可不想陪你淋浴。”
旦丁被帶到一塊石門前,瑞亞扭動機關,石門打開,二人閃了進去。
“這是哪裡啊?”他在這待了這麼久,竟沒有發現這個暗門。
“墳墓。”看着旦丁木訥的神情,瑞亞又補充道,“沒關係,是我姐姐的,來避個雨而已,她不會那麼小氣的。”
跟這個女人呆久了,旦丁已經對驚愕這個詞麻木了。周圍一片漆黑,只有石門外透出的微光能讓他隱約看到通道的延伸。
“別讓你大哥知道我們私自來這裡,不然一定會大發雷霆的。”瑞亞提醒着。
“放心吧,我又不傻。”旦丁還在好奇的環顧四周。“你姐姐和我大哥什麼關係啊?”
“還說你不傻。”瑞亞又貫用起鄙夷的口氣,“他可是爲了我姐姐,纔來到這裡的。”
“越聽越複雜了。”
“姐姐素有魔界天使之稱,當時貝亞娜這個名字不知道讓多少人追捧呢,好羨慕姐姐,她能夠有一個約翰這樣知心相愛的人,要說嫉妒也不爲過。可好景不長,後來發生了變故。姐姐遭受到詛咒,再也沒有醒來。約翰想盡各種辦法,想讓姐姐甦醒過來,但都無濟於事。最終他從安傑那裡得知了辦法。”瑞亞說到這裡突然打住了。
“什麼辦法?”旦丁追問着。
瑞亞藉着微光掃了一眼旦丁,搖搖頭,“跟你說了也沒用。說說你吧。你也有很多故事吧?”她故意岔開了話題。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旦丁將身體靠在牆壁上,頭垂了下去。
“騙人。竟管表面上看不出來,但總能感到你內心的淒涼。尤其在訓練的時候,那麼拼命,究竟爲了什麼?”
“雨似乎停了呢。”這回輪到他岔開話題,旦丁推開石門,外面已經放晴“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果真…”站在後面的瑞亞陷在一片陰影中,“果真不信任我呢。原本以爲在這裡終於有了個朋友了。”
旦丁木然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今天的訓練就這樣吧,衣服也溼了。我回去了,你自便。”瑞亞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顯得有些不高興。
旦丁一個人漫步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剛纔的種種還有這半月來的嘻笑怒罵,心裡說不出的感覺,總之,有一點他確認:不會相信這裡的任何人。
回來換好衣服的旦丁剛剛坐下,僕人就敲門進入,“主人叫您去一趟,是作戰會議。”
旦丁馬上收拾了下,然後趕往議事的內殿。途中遇見匆匆而來的灰狼。
“大哥也得到通知了?”旦丁邊走邊問。
“恩。”
“知道什麼事嗎?”
“聽說了點。好像是不知從哪裡來的武裝,橫掃了佛**旗下的一個駐地,不過現在他們已經被包圍了。上面讓我們派兵增援。”
聽了此話的旦丁心中激起一陣澎湃,不管是誰也好,肯定是自己人,興奮之餘,心中爲他們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