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家國天下
“何人膽敢在我治下行兇！來呀，給我擒拿那兩人！”司馬縱橫趕到時，眼前景象匪夷所思。一僧一道，戰力如此強橫，竟然將歐陽世打傷在地，貼身老僕昏迷不醒。於是不分青紅皁白，要護衛隊上前鎖拿。
秦小贏趁着混亂，將那遮蔽天道感知的寶物收入囊中。
那歐陽世瞧見了，氣的手直哆嗦：“你……你，他！”只是因爲臉被打腫，別人只聽到無囊無囊的聲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大人，有集境兇徒傷我苦境泰樓書生！還破壞這花香苑地這麼好的賞花場所，還請大人嚴懲啊。”秦小贏搶先一步告狀。
歐陽世聽了秦小贏的話，差點沒氣背過去，你還有理了是吧？
老子就打傷了你兩個人，破壞了一個房間。你呢？把人打的只剩下一口氣，還把花香苑地所在的這一條街都給毀了！
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那司馬縱橫沒有看到歐陽世，心下登時覺得不妙，這秦小贏要是把歐陽世給宰了，恐怕自己更別想坐三望二了，怕是會被直接派去魔界鎮守。
“歐陽賢侄呢？”司馬縱橫四處尋覓歐陽世蹤跡。
“窩宰者。”歐陽世說話漏風，覺得嘴中有異物，使勁一吐，竟然是兩顆門牙被打掉。
所以，今天他們都擠過來看熱鬧。
在東齊老百姓的眼中，這就是自家的後輩。
子軒出言說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爲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這就是東齊人一直以來的那股傲氣所在。即便面對司馬家的苛捐雜稅，只要不降魔族，那麼東齊人就能忍這一口氣。
“司馬大人好大的威風啊，不問清白便要鎖拿我泰樓中人嗎？”子軒說道。
他暗自陰森叮囑一句：“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審。”
誰家有個白事誰家鬧個鬼，道士和尚也從來不推辭的去除鬼唸經，所求的不過一碗飯，一壺水罷了。
七天七夜沒合過眼啊。
這就是拉人下水，不講道德了。
讓東齊百姓的孩子人人都認的自己的名字，會寫自己的名字。
“何況，我們是東齊子民，不是你司馬家的臣屬，就算這秦小贏和照世明鏡有什麼錯，那也應該是東齊治安官來抓，你來抓我們？不符合規矩!”子軒抓住對方行爲的不合理之處，讓對方落得行動不合法的口實。
他們的心中只有：家國天下。
。
“是。”
“想當年軒轅劍認主，是因爲司馬家爲人族脊樑，爲人族延續不惜犧牲，方纔得到聖器認可。卻不想短短數千年，司馬家連問都不問一聲，就要直接抓拿讀書種子，這種事傳出去？誰信？”
他眼神一動，司馬家護衛軍齊齊往前擠了一步。
研究天時，告訴百姓耕種時節。
夷丘百姓今天算是開了眼。
泰樓一天不除，他心裡就難受一天。
這種熱鬧不常有。
西戎部落首領投降、南楚皇帝投降。
“你們敢反抗？”司馬縱橫是老江湖，老江湖自然有老江湖的道理。更何況這其中還有一個見不得人的交易，如果他不堅持自己的立場，又該如何坐三望二？把長老位次向上提一提？
“這不是反抗，是抗議，事情的起因經過，總要說清楚了，讓我們心服口服纔是。”子軒給了司馬縱橫一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
他沒有否認自己將這條街破壞，但是那老僕和歐陽世也有參與啊。所以他一口咬定，這是共同破壞。就算有錯，也是雙方都有錯。
“我笑司馬家雖握有人族神器，卻不過如此。”
在他此刻的心裡，泰樓的這幫讀書人已經被他判了死刑。
子史經集中的《學而》一句念出，天地同力，五百護衛軍再不能向前一步。
誰家生個病，瞧不起病，就讓小和尚幫忙去看看，保準藥到病除。有時候連藥都是不收錢的。
司馬縱橫看到子軒，自然認得這位泰樓大弟子，其實不光是他，泰樓衆人他都有一本名冊，裡面記錄着從鳳君儀到麾下書生的詳細資料。知道這位大弟子平日裡只愛讀書，不願摻和雜事。今日若是鳳君儀來他可能還會費些口舌，但如果是這書呆子來，他還是有機會應答一二的。
“下官在。”夷丘令早在爆炸之後，就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
“我現在命你即刻審理此案。”
司馬縱橫也不客氣：“把這兩個無法無天的道士和尚拿下。”
可是就算是傀儡，在東齊人眼中，那依舊是一個象徵。
秦小贏眨眨眼，說道：“是我和那暈過去的老頭、那隻豬頭和和尚共同破壞的。”
更何況，那些五年前戰死在東齊的子弟兵，是他們倆聯手超度的亡魂。
“你看，他已經對自己的行爲表示羞愧了，他說自己不應該這麼做，應該自殺謝罪，死之前還要先在這做鴨子還清債。”秦小贏仗着對方說話不利索，替歐陽世翻譯起來。只不過翻譯的內容南轅北轍。在泰樓混過的人，天天被鳳君儀那碎嘴子折磨，耳濡目染之下嘴皮子怎麼可能不利索。
“憑一羣讀書讀傻的傻子就想阻攔我？”司馬縱橫當太上皇當慣了，習慣了所有人對自己言聽計從，看到有人敢反抗，如同吃了蒼蠅一般噁心和震怒。
他們兩個外出會化緣，東齊老百姓就是自己吃不飽肚子，那也會給他們一口吃的。
一隻豬頭出現在司馬縱橫眼前，饒是仔細辨認也只能分辨出大概。
歐陽世聽了秦小贏的翻譯差點氣的翻白眼暈過去，老子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今天泰樓竟然和司馬家因爲一樁案子糾纏到了一起。
兩個人最後都是被擡下祭臺的。
“你笑什麼？”
“所以還是請司馬大人好好審一下，再下決定也不遲。”子軒笑容如刀，言語中間處處是陷阱。
“且慢！”正說時，子軒帶着泰樓衆儒生趕到。
一邊是泰樓的學子，一邊是司馬家。
“夷丘令何在？”
家是東齊百姓的家，國是東齊，天下呢？
是天下人的天下，是這苦境人的天下。
“伶牙俐齒，何其可厭！”司馬縱橫絲毫不給秦小贏胡攪蠻纏的機會。一擺手，手下護衛軍就要出手鎖拿。
“好一張伶牙俐齒。”司馬縱橫無奈，被子軒用言語逼到這個份上，只能讓人審案了。
“司馬長老，這兩人乃是我泰樓之人，品行向來良善好施，有口皆碑，連續三年被評爲泰樓社區優秀好鄰居，在沒有問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就將他們鎖拿，是否有失公道？”
更何況，他們都曾爲東齊流過血，付出過。
司馬縱橫大恨，沒想到自己在這裡抓一個人都如此費勁，難道他們不知道，齊皇在他這裡也不過是一個只會蓋章的傀儡嗎？
聖人在書上的道理再大，哪裡有拳頭大來的重要？
誰知他這一動，卻讓子軒笑了起來。
魔族戰場上，有他們在。
歐陽世一聽急了，他連忙比劃，自己只是破壞了一間屋子啊，破壞這一整條街可沒這本事。
他們從不求名，只求一個教化百姓，開啓民智。
東齊百姓的生活中，也有他們在。
“歐陽賢侄，你怎會如此模樣？”
他一指花香苑地所在的這一條街，責問道：“這一條街都讓這和尚和道士給破壞成這樣了，我還用問緣由嗎？秦小贏，你敢否認這是你做的好事嗎？”
“塔捌窩答乘着羊。”歐陽世連比劃帶說，司馬縱橫才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是：他把我打成這樣。
東齊老百姓可是最知道這些學生的不易。
但東齊不降，東齊的讀書人也不曾降！
因爲他們是泰樓出來的。
他們省吃儉用，將最好的讓給老百姓。
那小道士和小和尚，更是東齊老百姓看着長大的，從十一二歲的少年，漸漸成爲面容俊俏的後生。
他們心裡自然是向着自家人。
聽說有個從南楚來的田嬸，秦小贏每年過年都要上門去給她磕頭，給她帶不少禮物。原因就是那田嬸曾經在他小時候給了他不少幫助。
這種孝和人性，東齊老百姓誰不知道？
他們的事太多太多了，也從沒聽說過他們欺負過誰。
所以今天，他們就是要來給他們站臺撐腰。
要是那夷丘令敢斷錯案，他們一人一口唾沫都敢將他淹死！
因爲，東齊老百姓不答應。
不答應你們欺負我們的人!
這，就是淳樸無華的東齊老百姓！
這，就是民心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