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不能說的秘密
秦小贏陷入一片黑暗。
那黑色的煙極具攻擊性，若換做是其他人，此刻早就被黑煙吸取所有的生機。
偏偏他是秦小贏。
神魔氣似乎自動識別了這黑色的煙氣，竟是從體內散發，形成黑色的鎧甲，讓黑煙無法動彈秦小贏分毫。
此刻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只能互相干瞪眼。
刑天在識海中問道：“你可知道什麼是異者？”
秦小贏不解的問：“現在更重要的難道不是從這裡出去嗎？”
“自然不是，如果你不知道什麼是異者，從這裡出去還是會回到這裡來。因爲你不清楚這黑煙是什麼——她雖然傷不到你，但你同樣也無法消滅掉它！”
“好吧，什麼是異者？”難得刑天主動開口，秦小贏就順口一問。
“異者爲滅世而來。我秦人當年征伐四境的時候，就碰上過四名異者。”
“不錯，義莊中可不止有孤兒，還有老人啊。許多老人以爲到了義莊是出路，但是他們錯了，義莊會把他們最後一點錢財都壓榨走，在他們沒有任何用處後，義莊就會找個理由處理掉他們。”
“知道嗎秦小贏，你不進義莊，就永遠也不用體會到那義莊的陰暗和齷齪。你以爲乞丐是最悲慘的嗎？不，你永遠體會不到生活在義莊中孤兒們的絕望。那是沒有未來和明天的絕望。”宋大彪那時喝多了，於是就說了些醉話，卻也是真心話。
八字一說，由來已久。可以從生辰推斷一生禍福。
本以爲燕然早已經轉世，誰成想她竟然變成了這該死的死之異者……
如果有拯救她的可能，他還是希望她能夠平安的轉世啊。
“嗯，當時我就有一種感覺，那枚雞蛋不應該讓小孩子吃。”
“捐贈？誰家那麼好心，不把雞蛋賣了或者自己吃了，捐給一些生來就沒有父母的孩子吃？”宋大彪有些自嘲。
當時秦小贏也沒有在意。可是現在想來，這件事上是透了幾分詭異之處。爲何那個老人爲何要給燕然雞蛋？他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一開始，張總管會告訴我們，這只是屍體被火燒後的真實反應。但後來有一次，我發現不是這樣的，因爲裹屍袋裡面的屍體，開口說話了，他說：‘救我。’從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們的手，早就不乾淨了。”
“難道不是捐贈的嗎？”秦小贏問道。
“孤兒們在義莊中，最常做的其實就是一件事，就是‘鎮屍’。”宋大彪說道。
秦小贏說道：“我總覺得你這句話像是在嘲諷我。剛踏入江湖的時候，我自是很小心的，所以用腦子多一些。後來發現，不用腦子，用拳頭也可以行走江湖，於是我就用拳頭多一些。現在麼，發現腦子還是好東西，只要能跟拳頭結合一下的話，我會更出人意料。”
“沒什麼，覺得腦子這東西還是要經常用。否則容易生鏽，對吧？”秦小贏說道。
“我感覺你這小傢伙又有些不一樣了。難怪別人說讓男孩成長的最好方式就是讓他多經歷一些風雨。”
“她沒有。”宋大彪搖頭：“張總管一心把她賣個好價錢，怎麼會讓她做這種事。”
“消失了。”想起那個詭異的夜晚，宋大彪就不寒而慄。
不過在那之後的幾年，燕然竟然在花季年華的隕落。算不算老人口中的命薄呢？
和宋大彪重逢後的那一夜，宋大彪說出了許多義莊孤兒們悲慘的過往。
“後來我發現一個規律，凡是當天要被送去火化的老人，張總管都會給他一個雞蛋。算是送行飯了。我估計這也是張總管想減輕一下自己的罪孽吧。而我們打你那天，有個老人的雞蛋沒有吃，而是送給了燕然。他說：‘活了六十年，雞蛋還是送給命不好的孩子吃吧。’當時我們幾個人都饞那顆雞蛋，但偏偏，他將那雞蛋送給了燕然。他當時看燕然的眼神我還記得，彷彿是在可惜，又似乎是可憐。可那天不知怎地，你竟然去了義莊。燕然將雞蛋給了你。我和其他人看到了，當時覺得那枚蛋，不應該是你吃，也不能是她吃，因爲那枚雞蛋，寓意不詳。”
“他會去哪裡？”
“鎮屍？”
刑天大笑道：“不錯不錯，能明白這一層，還是有進步的。身處江湖，只有用腦子的人才活的長久些。”
“燕然，也做過這件事嗎？”秦小贏問。
“還記得燕然給你的雞蛋嗎？你知道那個雞蛋是怎麼來的嗎？”宋大彪問道。
“現在我們是在幽冥。我怕天道作甚？”刑天哼聲道：“何況，那老東西也快醒了。對付異者，那老東西最是好用不過了。”
“那麼，我便告訴你，關於我所知道的異者的來歷吧。”
秦小贏當時聞言一驚：“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別？”
“剛纔你一直在思考，想到什麼了？”刑天有些好奇。這小子好像說話語氣都變了。
“從那天晚上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他去哪裡，我不知道。”
“再也沒有見過了。如果見到他，我一定會認出他來。”
“關於異者，你可以告訴我更多，對嗎？”秦小贏向識海中的另外一個人開口詢問道。
這時軒轅劍卻阻止他道：“破石頭瘋了？他現在知曉這個秘密，不怕天道責罰？”
如果燕然的八字命薄，那麼李政南又怎會娶一個義莊的孤女？
“那麼燕然妹妹變成的死之異者，還有恢復靈智的可能嗎？她那個樣子，明顯不是她自主的。”秦小贏說道。
“就是突然消失了，他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放在房間裡。但是他，就突然從裹屍袋中消失了。彷彿這個世界他從沒有來過一樣。後來張總管問起來，我因爲害怕，就說他跟其他人一樣，化成灰了。其實我知道，他應該還活着。”
若當時張總管想將燕然許配給縣令之子李政南做妾。那麼必然是請人算過這八字了。
畢竟上輩子，已經夠苦的了。
身處黑暗，卻不一定要沉淪黑暗。
他剛纔愣神了。因爲那種情況下的重逢，很難不讓他走神。
他突然想到義莊有燕然妹妹的生辰八字。
順着這個思路去想，當時小鎮上能給燕然算命的傢伙，除了那個邋遢道人，還能有誰？
現在想來，燕然之死處處透露着幾分蹊蹺之處。燕然完全可以不去死，但她偏偏那麼輕易的尋死了？
若燕然的死不是“必然”，而是一種被人可以營造出來的假象呢？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件事說不通。那就是燕然在死後見到自己的時候，爲何沒有說她死的冤屈？
“是啊，那當然是普通的雞蛋。只是奇怪的事就是，那天晚上，我們明明應該去鎮屍的。可是，我卻發現那袋子裡沒有人。”
“什麼叫做消失了？”秦小贏不解。
不對！
“所以，你就帶着人追我追了兩條街？”秦小贏問道。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嗎？
秦小贏在黑暗之種，思路卻比之前更加清晰。
“然後呢？是誰勝利了？”
“人呢？”
“有區別的。因爲殺完人的時候，被殺的人已經沒有知覺了。但是義莊的那些老人，會在活着的時候被送進裹屍袋，送去燒掉。而我們這些人，就要防止那些老人從裹屍袋裡爬出來。你見過會動的裹屍袋嗎？我見過。人會從火中跳起來，袋子會跟跳舞一樣左右亂蹦。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拿竹竿將他們壓在火中。所以，這件髒活纔會被稱爲鎮屍啊。”
“那還用問嗎？自然是我秦人！”刑天冷笑一聲：“區區異者，也擋不住我大秦鐵騎！”
“你那天后再也沒有見過他嗎？”
“可是我吃了，也沒什麼感覺。”秦小贏說道。“那就是普通的一枚雞蛋。”
聽到此語，軒轅劍默不作聲：“你就瞅着天道有缺，纔敢在地下這麼放肆。畢竟異者的來歷，可是被視作禁忌啊。”
“秦小贏，我有這膽量講，你有膽量聽嗎？”刑天問。
秦小贏眼睛亮了起來：“我的拳頭，可是要捅天屁股眼的。”言下之意，除了腦子，自己的拳頭也很厲害。
刑天大笑：“不錯，這纔是我秦人！那就讓我告訴你，關於異者和秦人的過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