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都讓你給看出來了,民女佩服,不過……!”林笑語也不隱瞞,朝他齜了下牙道:“夢裡一般我都不罵人,而是直接動手,拳拳到肉,那才叫過癮呢!”
“是呀,你是過癮了,可我也成了豬頭!”張允一臉得無奈。
“活該,誰讓你那麼招人恨了!”林笑語是一點把張允當知縣的覺悟都沒有,言語無忌,可張允一點也不生氣,只當是她和自己打情罵俏,見她把放幹血的雞扔在地上,順手把手裡的紙遞了過去道:“你剛纔不是爲我因何事高興嗎?看看吧!”說着站起身來去廚房裡舀了一盆子熱水,把死雞浸泡起來。
“太可恨了,就這你還笑得出來!?”林笑語不看還好,看完之後手氣得直哆嗦,看張允的眼神裡都多了幾分怒火和殺氣。
“林妹妹,你先別惱,世間萬物都分個陰陽,凡事也有利弊兩面!”張允好像一點都沒感受到林笑語銳利到足以殺人的目光,依然是笑吟吟地道:“從這紙上你只是看到了衙役們多年來是如何禍害百姓的,可我呢,卻找到了一個清除害羣之馬的契機!”
“你是想以此爲由,把劉油兒那樣的人都趕出去!”林笑語的表情柔和了許多。
“那是自然!”張允一本正經地道:“若是我對百姓的控訴置若罔聞,何必當初要在衙門口放一個投訴箱呢,不過,河間一地雖不算寬廣,可是民風驍悍,案件頻發,我手下的衙役本來就不多,倘若再踢幾個出門就更是寥寥無幾了,我這堂堂的知縣豈不是成了光桿司……的將軍,拿什麼來庇護一方百姓!”說着瞥了林笑語一眼。
“那你也不能視若不見呀!?”林笑語急切地道。
“哈哈,放寬心,只要衙門裡有你林妹妹坐鎮,就算給我個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會做什麼貪贓枉法,置老百姓的疾苦而不顧的昏官!”張允說的是慷慨激昂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感動,不過隨即又擺出了一張苦瓜臉,爲難地道:“不過,我的難處也不是假的,倘若……倘若……”
“倘若什麼呀,一個大男人,說話怎麼也拖泥帶水的!?”林笑語更着急了。
“倘若你肯投身公門,當個捕快懲奸罰惡,那我裁撤掉他們也就不覺得可惜了!”在林笑語的一再逼問下,張允終於將自己的真實意圖顯露了出來,有了前面的話鋪墊,再加上林笑語骨子的正義感鼓動,張允有八成把握讓林笑語乖乖的上鉤。
“這個……行也是行,可你得讓我家林老頭點頭答應才成!”林笑語又把燙手的芋頭扔了回來。
一聽有門,張允忙信誓旦旦地道:“好,只要林妹妹願意,就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讓林師傅應允下來!”
“呸,誰是你林妹妹了?”林笑語橫了他一眼,啐了他一口。雖然竭力做出一副嗔怪的模樣,不過神色口吻卻象極了情侶之間的調笑。
張允乾脆來了個悶聲發大財,摸了摸盆裡的水不燙手了,於是拔起公雞身上的羽毛。
林笑語見他手法熟練,既快又好,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髒活,不禁又是驚奇又是迷惑地道:“你們讀書人不都講究什麼君子遠庖廚嗎?你就不嫌弄髒了自己的手?”口氣裡還攙雜了幾分善意的嘲諷。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你也沒忘了,子還曾經曰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張允看了她一眼,手裡的活是一點也沒停頓,笑道:“既講究吃喝,又討厭做飯,孔老夫子也算天下第一等的做了婊子又立牌坊的僞君子了!”他知道林笑語性情直爽,言談舉止和男子無異,因此也沒有刻意得迴避粗口。
讓他舒心的是林笑語果然沒有在意他的粗話,反倒頗以爲然得點了點頭道:“說的有理,與你說了這麼多話,這話最中聽!”而後拍了拍張允的肩膀道:“孔夫子可是你們讀書人敬仰的聖人,你這樣鄙薄他,傳出去未免不好吧?!”
“這些私密話我只說給你林妹妹一人聽,你不說,誰又能知道!”張允饒有深意地看了林笑語一眼,當即把她羞得臉色一紅,低聲啐道:“不準叫我林妹妹。”可隨即又忍不住問:“真得只有我知曉,連司墨也沒聽你說過嗎?”
“千真萬確!”張允嚴肅地道:“這可是咱倆之間的秘密,一定要保守住哦!”
“知道了,羅嗦!”林笑語一喜,但隨即又板起臉橫了她一眼,話也不說就跑廚房裡去了。
嘿嘿,一個不值錢的秘密捆住一顆美麗的心靈,進而將其虜獲,奶奶的,我真是太有才了。張允越想越是得意,回味着她那眉眼中的風情,情不自禁得哼唱起道:“咱們老百姓呀,今兒要高興!”
也許真是所謂的秘密起了作用,林笑語和張允之間的關係頓時拉近了許多,雖然沒有尊稱他做大人或者老爺,但也沒再叫哎,而是大咧咧的直呼名姓。對於張允總喜歡笑嘻嘻地喚自己林妹妹一事,雖然每次都嚴詞糾正,可架不住張允死皮賴臉的不改口,最後也只得“委屈”得認了,習慣了之後每聽到他喊自己林妹妹,非但不覺得生氣,反倒有絲絲的喜悅涌上心頭。
張允也是心情大好,雖然只是個稱呼的改變,對他來說卻是個良好的開端,飯要一口口的吃,妞要一點點的泡,這個道理張允還是懂的,因此他樂在其中,一邊炒菜一邊支使着林笑語給自己拿各種佐料,時不時得還要講解一下自己的烹飪心得,那份愜意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臨近中午,一道道美味佳餚都擺上了桌面,張允洗了把臉,將司墨喚醒,邀請林執玉以及魏良辰,熱熱鬧鬧得吃了頓飯,席間林笑語和司墨交頭接耳,低聲細語,偶爾會擡頭看張允兩眼,跟着就是一陣淺笑。
張允也不在意,和林魏兩人邊喝酒邊聊天,說着說着就談到了滹沱河邊上那塊荒地。
魏良辰道:“往常年,雨水一大,滹沱河必定氾濫成災,那塊貧地本就低窪,自是首當其衝,屢屢被淹,天長日久就澇得再也不能耕種,往往撒下一斗的種子卻連一升都收不回來,誰還會精心打理,就這麼閒置着再沒人肯要,時候一長官府也就收了回來,但也只能任由它荒着。”
聽說是官田,張允一下子就覺得眼前敞亮了起來,心裡打着如意小算盤,只覺得白花花的銀子好像就堆在自己眼前,不由得眉開眼笑,頻頻向林魏二人舉杯。這倒把林執玉和魏良辰給弄迷糊了,打破腦殼也猜不透他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卻又不敢問,只好揣着一肚子疑問吃完了飯。
作者:嘛都不說了,大家繼續看書,下週強推,更新速度應該會快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