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金秋十月,距離吃蟹的時節還尚早,不過這山野小趣卻也是一翻風景!
窗外西風緊,入堂滿唐春。八月食江蟹,羨煞廟龕神!
當然,如果再着一杯黃酒,溫青梅數枚,竹雨聽風溫酒看景也是一大享受!
只是愣子丫鬟可沒有那麼好的興致,哭喪着小臉滿不情願的朝李嫣然走去,一邊走嘴裡還不停的詛咒某人被蟹殼給噎着!
對於愣子丫鬟回來的稟報李嫣然早有所猜測,顯然並不在意!僅僅只是嘴角輕輕一笑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然後就坐在牆側觀看起這件破廟來!
張銀這貨依然在吃,嘴裡依然噼裡啪啦的作響!這幅吃相彷彿剛從閻羅殿上來八百年沒吃多東西一般可謂是難看至極!而火堆旁的楊銘自然是溫文儒雅,雲淡風輕,這兩幅尊容立馬高下立判!
正龍生九子皆不同樣!同是村裡的農戶,張家兩兄弟與這窮酸比起來到也真是難以比較!一入風雲便化龍?李嫣然莫名的想到了這麼個句子!這農戶便應該有農戶的樣子,而士子便也應該有士子的風度!此時的楊銘不管是食還是坐都非常複合士子的風度,這便是頭長崢嶸之輩!從人羣當然便能很容易的分辨出來!
因爲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甘心屈居人之下,這種人如同潛龍,只待時機一到便會立刻直上九天!
當然,這只是李嫣然的一想,漸漸的她的思緒又回到了方纔這傢伙抱起他朝着牛背上送的情形,只覺得當時牛背上暖乎乎的,又是羞憤又是沒來由的一絲糾結。
“小姐,你說老爺怎麼還沒派人來啊”愣子丫鬟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李嫣然的沉思,他狠狠的瞪了小翠一眼。
這妮子現在身上都還滴着水剛纔一進廟就忙着照顧小姐到現在清閒下來被這門外灌進來的風一吹一個激靈冷的瑟瑟發抖,正抱着胸口蹲在火堆一側取暖。
本想發火,可一看愣子丫鬟這幅模樣忽的心裡一軟,答道.“應該快來了吧!”
她慢慢起身,兩顆明亮的眸子朝着楊銘一瞥,朝着楊銘走了過去,道.“窮酸!你還吃?”
楊銘對這高傲少女真心有點無語了,虧的剛纔自己還忙上忙下的生火、烤螃蟹,轉眼間這妮子身子稍稍好點就立馬像變了個人似得,那嘴臉比天上的雲朵變的還快一陣白一陣黑的。
不過,這妮子雖然是腹黑了點,但是人還挺漂亮的,雖然纔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那身段還真不錯!要是再等上幾年等身子長成那絕對能迷倒一大片少男俊秀。
想多了!
這才那跟那兒啊?楊銘直溜溜的眼珠子趕忙朝着外面看去,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對於現在他還只是個莊戶子弟的身份楊銘還是記得很清楚,這種女人就好比花瓶,可遠觀不可近觸!
當然,他側過目光之後根本就沒有發現高傲少女那嘴角便不經意露出的一絲奸計得逞的微笑!
“怎麼了?本小姐又不吃人你轉過頭幹什麼?”李嫣然咯咯大笑兩聲,轉過身子三兩步上前再次走到了楊銘的跟前,笑道:“剛纔你盯着本小姐看什麼?你這個窮酸可不要對本小姐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哦?”
“我有非分之想?”楊銘也是醉了,不就多看了兩眼麼?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嗎?就憑着這妮子那脾氣誰能受得了?
“我可沒說你!你這算是不打自招了?”李嫣然抿嘴又是咯咯一笑,擡起頭看了看外面還滴溜溜下個不停的大雨,問:“你那跟班到底靠不靠譜?都這麼長時間怎麼人還沒有來?”
說到這兒,她又看了看身上滿身污垢的絲綢長裙不停的用小手搓着,想要把烤乾的泥漿給搓下來。
“那兒有那麼快?”楊銘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從水神廟到李嫣然她們家可是有十多裡地,這路面又滑指不定人還在半路上,也不知道張金那憨貨這一路回去會不會被這雨淋出病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還不如讓這妮子在這裡等,到時候中飯不回家李大秀才肯定回急得發瘋還不會派幾個小廝前來找人?
這說到底還是年紀太輕了!也是,這人一急起來就亂投醫,自己想着是個好法子卻終究沒有深思熟慮還搭上個張金當跑腿,真實失策!即使不讓張金前去報信難道李大秀才就不對自己感恩戴德嗎?自己可是冒着大不違救了他的寶貝女兒啊?雖說只是個感冒,但是人家可是小姐!自然比哥幾個金貴,莫說到時候借書,就是拿上幾本也成啊?讓張金去也僅僅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去縣試都準備好了嗎?”李嫣然沒有接話,而是反過來問楊銘,兩隻眉眸似乎要把他看破一般盯着似乎在楊銘的身上就有答案一般。
饒是楊銘麪皮夠厚,被一個妮子這麼盯着也着實有些不自在,都說古人早熟,看這李嫣然雖說才只有十三歲,但是這身段該凸該翹的地方都已經開始發跡了被她這麼一看沒來由的老臉一紅,趕忙仰面朝天一副高人樣子道:“這是自然,想我楊銘三歲開始識文,五歲便開始在恩師手裡邊研習精義,如今雖說不是才高八斗到底也有幾分才華,我自然也要憑手中三寸禿筆會一會這滿天下的士子纔是!”
他一席話說的鏗鏘有力,彷彿早已經功成名就一般,不過現在還只是個連童生都沒有考取的所謂讀書人而已。
聽楊銘這麼一說,高傲少女似乎心情好了許多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傢伙口氣不小,我倒是小看了你!”
“不過!”李嫣然頓了頓,才道:“雖然文才重要,但是臨場發揮也是極其重要,倘若....”
李嫣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多少人滿懷希望卻是折戟沉沙,就如劉老夫子當年又何嘗不是意氣風發,多次府試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