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王順念及此處,空洞的雙眼再次煥發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牀上站了起來,不想餓了太久,又起的太猛,腦供血不足,直直的栽到了地上,一動不動。
待被人發現時已是第二日早晨,送飯那人趕緊通知了劉大。
劉大急匆匆的扔下手中的俘虜名單就跑了過去,邊跑邊問那送飯之人到底怎麼回事。
那人面色緊張的回着。
“我今早去送飯,敲了很久的門,若在平時軍師都會禮貌的回答,不想吃給我滾,老子煩着呢。
但今日卻沒有應聲,小的擔心之下,就撞開了房門,不成想。”
劉大停下腳步,一把抓住小弟,顫聲問道:“不成想什麼?”
那小弟眼淚流涌而出,哏噎着。
“我發現軍師的時候,身體呈蛙狀,腦袋着地,雙手自然伏地,雙腿微曲,似蛙腿般掛在牀上。
且軍師顱骨破裂,血液自然流淌在地,身體已經從僵硬軟化,體表並無屍斑,也無蒼蠅幼蟲破體,
還有,軍師表情自然,房間內只有一處入口,無外人進入跡象,也無掙扎過的跡象,經初步判斷可能是自行導致。”
劉大一臉懵逼的聽着那人的彙報,怒目看着他。
“老子問你軍師到底怎麼了,你唧唧歪歪一通到底什麼意思,還有你丫到底是幹什麼的。”
小弟被劉大扼的有點喘不氣,一臉畏懼的看着他。
“大哥,小的父親曾是縣裡的驗屍官,家裡只有我一子,從小耳濡目染習慣了,而且軍師曾說過做事要嚴謹。
自那之後就一直保持着這習慣,剛被你一嚇有點沒控制住,再着,我怕直說出來你接受不了,才這樣的。”
劉大怔怔的鬆開了手,頭彷彿被什麼敲了一下,腦內一片空白,心裡一片混亂,嘴上還喃喃着。
“不會的,順子不會想不開的,老子費那麼大勁,折了一百弟兄,是讓他回來死給我看的嗎?”
劉大擡起頭,有些害怕的看着就在十幾步前的房門,卻再也邁不出一步。
他怕見到那個人,怕看到那顆帶動着整個山寨的心臟停止跳動,怕前日還鮮活的生命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知不覺中那道瘦小的身影,已經成爲了整個山寨的主心骨,沒有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帶着這羣人活下去。
前兩天的客棧的時候,自己就意識到了這點,這也是自己不顧事後哪怕違反山寨的第一條絕對宗旨。(戰時絕對服從長官的命令,違之必斬)
那天他是整個行動的總指揮,自己想着哪怕他回來砍了自己,也要救他。
反正所有人都清楚,他纔是山寨的真正領導,自己不過是靠運氣白飄的老大,也算是爲這個自己衷心喜歡的地方,做了點貢獻。
自己把他救了回來,他說要靜靜,自己能理解,讓他去了,可現在你他媽的靜死,讓我怎麼面對那些走了的人,怎麼面對這些活着的,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劉大的思緒被其後趕來的劉二的疑問聲打斷。
“怎麼了大哥,我剛看你急匆匆的幹什麼去?”
劉大含着淚水,一把抱住了劉二,悲憤的哀嚎着。
“順子那王八蛋,撇下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