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本就在嵩山,自不用說。恆山雖然沒有瀑布,不過景色也是相當不錯的,懸空寺天下一絕。武當、華山都有氣勢磅礴,而且說起瀑布,這嵩山的瀑布雖然是雙流瀑布,但廬.山的瀑布什麼樣的沒有?那氣勢之輝宏,這嵩山瀑布如何能比?
令狐沖道:“恆山靈秀而嵩山雄偉,風景都是挺好的。”
令狐沖的話卻是不得罪誰,但李流可沒有這麼好的性子,只見李流嘿嘿笑了兩聲道:“樂師兄不聞‘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我水月流所在,不說好壞,有詩爲證。”
方正喧了一聲佛號,沒有多言。沖虛、嶽不羣這兩隻老狐狸各自撫弄自己的鬍鬚,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被李流將了一軍,樂凱卻仍舊氣焰囂張的道:“嵩山位居天下之中,在漢唐二朝邦畿之內,原是天下羣山之首。這等氣象,無怪歷代帝王均建都於嵩山之麓了。”其意似說嵩山爲羣山之首,嵩山派也當爲諸派的領袖。”
令狐沖微微一笑,道:“不知我輩江湖豪士,跟帝王官吏拉得上甚麼干係?左掌門時常結交官府嗎?”
江湖中人,都向往自由,從來都是快意恩仇的,不喜歡任何束縛。而官府最討厭的便是江湖中人這種自由散漫、快意恩仇帶來的社會動亂。官府認爲,江湖中人就和現代社會的混混一般,屬於不服管教的刁民一類。從來,朝廷都是秉承“俠以武犯禁”。
歷朝歷代,都有朝廷針對武林中人的活動。就拿近代來說,前有元廷汝陽王之女趙敏設計的一系列活動。後有明太祖朱元璋卸磨殺驢,圍剿明教。
而武林中人也是十分的討厭朝廷、官府,有武林人士投身朝廷,都會被扣上“鷹犬”的帽子。
如今令狐沖如此一說,樂凱不禁臉上一紅,頓時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李流微微一笑,他卻是清楚左冷禪的野心,可不僅僅限於江湖。五嶽並派,比肩少林、武當。然後傳檄天下,揮師擊破日月神教。最後,可能便是那九五之位了。明太祖的天下,不也是這麼來的嗎?沒有明教的扶持,也沒有明朝的基業。
越往上走,道路越是陡峭險峻。走了一段,樂凱已經擺脫了剛纔的尷尬,又開始爲衆人指指點點的介紹起嵩山景色來。
“這是青岡峰,青岡坪。這是大鐵樑峽,小鐵樑峽。”
鐵樑峽的右邊是林立堆砌的亂石,左邊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鐵樑峽的景色和江湖世界的亂雄峰有些相視。
不知道是故意給羣豪一個下馬威,還是爲了報復令狐沖、李流剛纔的擠兌之言,樂凱突然做出小孩纔有的行爲,只見他抱起一塊石頭便從懸崖邊扔了下去。斗大的石塊扔下去後,半天方纔聽見輕微的響動。
見到他的行爲,儀和突然開口道:“請問這位師兄,今日來到嵩山的有多少人啊?”
樂凱答道:“少說也有兩千多人。”
儀和微微一笑道:“每一個客人上山,你們都投一塊大石示威,過不多時,這山谷可讓你們嵩山派給填滿了。”
“哼!”樂凱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樂凱此舉確實有些敲山震虎的嫌疑,丁勉等人瞥了瞥李流,見他並沒有什麼不滿的表現,這才放下心來。要是惹得這位祖宗心中不快,就算把你樂凱像那塊石頭一般扔下去,嵩山派也不會爲你叫屈。
感受到丁勉幾人的目光掃來,李流淡淡一笑,他可完全沒有把樂凱什麼的放在眼裡。對他來說,此情此景就如同在看電視劇一般。多麼熟悉的場景、劇情啊,讓李流不禁又想起了現實世界的種種種種。
許靜玉也跟李流一樣的心態,並沒有發言。樂凱這樣的小丑式人物,她揮手便可以滅掉一片。
就連韓雅嬌也沒有任何表示,靜靜的看着儀和擠兌樂凱。
又往上行了一段,突然多起霧來。李流記得這個地方應該是有被令狐沖用獨孤九劍刺瞎的,那十幾個嵩山外事門弟子來找茬這個劇情。但是在藥王廟一役,因爲有林平之、李流兩人的精彩表現,本只該瞎眼的人幾乎都被兩人斬殺掉了。當然,令狐沖和華山師兄弟們也殺得不少。
一直到迷霧區走完,也沒有碰到來找茬的嵩山派弟子。過了朝天門,上得峰頂,卻見一開闊之地。無數的豪傑都聚居在此,有相互寒暄的,有吹牛打屁的,好不熱鬧。
樂凱高聲道:“少林、武當、華山、恆山、水月流掌門到!”
聽到少林、武當到了,衆人都紛紛起身迎接。北尊少林,南崇武當。少林、武當爲武林的泰山北斗,武林中人一聽樂凱念及少林、武當,便自動忽略了後面的幾個門派。
別說李流的水月流是近年纔在江湖崛起的門派,就算是華山、恆山兩派掌門人來了,也達不到衆人相迎的地步。
只見左冷禪身着黃袍,帶了二十餘名弟子,身後熙熙攘攘的跟了上千羣豪一起迎來過來。
左冷禪抱拳施禮道:“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親臨,左某人頓感蓬蓽生輝啊。”
方正大師喧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左掌門客氣了。我等互爲鄰里,此等盛會,自是當來的。”
沖虛也還了一禮道:“左掌門有禮,此等盛會如若都不來參與,豈不是枉爲江湖中人了。”
“哈哈哈!”少林、武當掌門的話,使左冷禪倍感有面子,他爽朗的大笑了幾聲。
“峨嵋派見過方正大師、沖虛道長。”
“崆峒派見過方正大師、沖虛道長。”
“青城派見過方正大師、沖虛道長”
“點蒼派……”
“丐幫……”
各大門派、羣雄紛紛對少林、武當兩派掌門抱拳行禮,方正、沖虛紛紛還禮。
左冷禪等衆人與少林、武當見禮後,這纔對嶽不羣等人抱拳道:“歡迎嶽掌門、令狐掌門、李掌門蒞臨嵩山。”
羣豪也都紛紛對李流等人抱拳,李流等人也都紛紛還禮。
見禮完畢,左冷禪皮笑肉不笑的道:“多日不見,令狐世兄丰采尤勝往昔。世兄英俊年少而執掌恆山派門戶,開武林中千古未有之局面,可喜可賀。”
令狐沖知道左冷禪這是在諷刺他一個帥氣的青壯年竟然做了一羣尼姑的老大,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近來,令狐沖大小事件經歷了許多,心性日趨成熟,聽到左冷禪的話也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他微笑着答道:“晚輩奉定閒師太遺命,執掌恆山門戶,志在爲三位師太復仇雪恨。報仇大事一了,自當退位讓賢。”
聽到令狐沖說道報仇,恆山弟子們紛紛將仇恨的目光投向前方的嶽不羣。嶽不羣頓覺脊背一陣寒意,急忙運轉紫霞神功行了一個周天方纔擺脫不適之感。
左冷禪面無表情的道:“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今後五派歸一,定閒、定逸兩位師太的血仇,不單是恆山之事,也是我五嶽派之事。令狐兄弟有志於此,那好得很啊。”
五嶽劍派都還沒有完成並派,左冷禪便開始自稱五嶽派,完全沒有將五嶽劍派中的其它幾派放在眼裡。衡山莫大、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對視了一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令狐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嶽不羣輕撫鬍鬚,一副儒者風範。
“這位,可是水月流掌門李流?江湖人稱金蛇狂生的,華山派棄徒?”一個清瘦的道人突然越衆而出,對李流抱拳道。
此人雖然看似禮貌,但說話的語氣和內容卻是毫不客氣,極盡挖苦,顯然是來找事的。看此人的打扮,李流一眼便識破了他的身份,因爲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極了已故的青城派前掌門餘滄海。
李流淡淡的笑着還禮道:“好說好說,在下正是李流,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道爺乃是青城派前任掌門餘滄海的師弟,現任青城派掌門——李滄侗。話說,道爺現在的位置還是拜你所賜呢。”李滄侗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李滄侗是餘滄海師叔的弟子,其人不熱衷權術,一生習武成癡。其內力、劍術都遠在餘滄海之上,一手青城劍法使得出神入化。
李流與林平之大腦青城派時,李滄侗正遠在終南山修煉。餘滄海死後,青城派羣龍無首,二代弟子們沒有一人敢坐上青城派掌門之位。他們都被李流和林平之殺破了膽,害怕兩人去而復返,再次將新的青城派掌門也擊殺掉。
幾經商議後,青城派二代弟子派人在終南山下的一個茅草屋裡找到了李滄侗。李滄侗聽到李流、林平之二人幾乎幹翻青城派,當時便憤怒的摔了茶碗。作爲一個青城派的人,李流二人的所爲無異於打臉。創立數百年的堂堂青城派,被兩個小輩欺上門都毫無還手之力,簡直是恥辱。
李滄侗習武成癡,聽聞李流竟然能夠用劍法憑空召喚出閃電,便存了交手之心。打敗李流,可以印證自己的武道,也可以挽回青城派的百年聲譽。當即,李滄侗便燒了茅屋,帶上佩劍來到了青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