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問天對於任我行將令狐沖取而代之爲他“坐牢”的做法卻是一點也不排斥,事後也從未想過要去把令狐沖救出來。由此可以看出,向問天是個相當愚忠卻絲毫不講義氣的敗類。李流可不想被朋友出賣,所以不會去救任我行這樣忘恩負義的傢伙,也不會結交向問天這樣出賣朋友的垃圾。
除非自己真的特喜歡特喜歡任盈盈,要不然是絕對不會去救任我行的。
這一日,華山衆人終於來到了古都洛陽。嶽不羣隨意找了一家看來還算不錯的客棧,進門叫了些茶水。
嶽不羣抿了一口茶道:“這間客棧看來還算整潔,我等就在此留宿吧。”
甯中則和封不平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林平之來到甯中則面前行禮道:“師父,請允許弟子先行前往外公家中通報,好讓外公派人來迎接師父和掌門。”
林平之受了李流的影響,什麼都是先以師父爲主後纔有掌門。不過李流是華山的大功臣,嶽不羣一點也不討厭李流,連帶着也不討厭林平之。當下,只是與甯中則相視一笑。
甯中則道:“我等皆是江湖兒女,這些俗人禮節可免則免。況且我已收你爲徒,論輩份我等在你外公面前當爲晚輩,豈有長輩來迎晚輩的道理?”
林平之道:“師父等遠來是客,弟子外公家在洛陽也屬望族,當盡地主之誼,禮數是不可少的。”
甯中則扭頭看向嶽不羣,嶽不羣微笑不語。甯中則回頭對林平之笑道:“平兒想必多年不見外公想念異常,就先行前去吧,我等隨後就到。”
林平之興奮的應諾一聲,飛身而去,瞬間沒了蹤影。嶽不羣夫婦對視一笑,繼續喝着茶水。
一盞茶的時間剛過,就聽到客棧外面一陣嘈雜聲。顯然來了許多人,其中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嶽大掌門遠到光臨,在下未曾遠迎,可當真失禮之極啊!”
一聽這中氣十足,卻又略帶蒼老的聲音,衆人心知定是林平之的外公到了。嶽不羣和甯中則相視一笑,與封不平領着華山衆弟子魚貫迎出。
當先是一位七旬左右老者,年紀雖大卻不顯老態。白鬚飄飄,眼中卻神光閃爍。老者手拿兩個鵝蛋大小的金膽,不停的把玩着。
這老頭子果然和書中所述一樣,別人玩鐵膽,他玩的卻是黃燦燦的純金膽。不知道別人殺人用鋼刀,他老是不是和其外號一般用的是金刀呢?稱號“無敵”,不知道對上左冷禪、任我行是什麼結果?對上東方不敗又是什麼情形?不知道能否撐過一招?李流鄙視的一咧嘴。
李流一直覺得王元霸當初把女兒嫁到林家就是爲了窺視《辟邪劍譜》,後來林平之來到王家時王家的兩個舅舅種種舉動也都有覬覦劍譜之嫌。嶽不羣欲求《辟邪劍譜》多數原因是師門遺訓,可這王老頭一家只爲個人私慾,女兒的幸福都可以捨棄。聞聽女兒女婿一家慘遭滅門,也絲毫沒有爲其出頭的趨勢。憑洛陽王家的勢力,收拾個餘滄海還不是如同放個屁一般輕鬆。想必是要等到餘滄海找到劍譜後才動手搶過來,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全了維護武林正義、爲女婿、女兒報仇的名聲。
這樣的人,李流從心底裡鄙視之。
只見王元霸走上前拉住嶽不羣雙手不住的搖晃着,哈哈大笑道:“幸會,幸會!嶽大掌門名滿武林,小老兒二十年來無日不在思念,今日來到洛陽,當真是中州武林的大喜事。”
嶽不羣笑道:“在下夫婦帶了徒兒出外遊歷訪友,以增見聞,第一位要拜訪的,便是中州大俠、金刀無敵王老爺子。咱們這幾十個不速之客,可來得魯莽了。”
王元霸大聲道:“‘金刀無敵’這四個字,在嶽大掌門面前誰也不許提。誰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損我王元霸來着。”
王元霸身後一瘦一胖兩個中年人急忙點頭應是,此二人想必就是王元霸之子,林平之的兩個舅舅王伯奮、王仲強了。
王元霸又道:“嶽先生,你華山派收容我的外孫,恩同再造,咱們金刀門和華山派從此便是一家,哥兒倆再也休分彼此。來來來,大家到我家去,不住他一年半載的,誰也不許離開洛陽一步。嶽大掌門,我老兒親自給你背行李去。”
嶽不羣連道:“這可不敢當。”
王元霸回頭向身後兩個兒子道:“伯奮、仲強,快向嶽師叔、嶽師母叩頭。”
王伯奮、王仲強答應一聲,對着嶽不羣夫婦就屈膝下拜。
嶽不羣急忙拉着甯中則把此禮跪還給他們,嶽不羣說道:“咱們平輩相稱即可,‘師叔’二字,如何敢當?我與爾等年齡相若,就從平之身上算來,賤內是平之的師父,咱們也是平輩。”
王伯奮、王仲強二人隨父習武數十寒暑,在湖北、河南一帶武林中聲望卓著。觀年紀貌似王仲強都還癡長嶽不羣幾歲,雖然佩服嶽不羣在武林中的聲望,但二人實不願對嶽不羣行晚輩禮。奈何父命大如山,只得依從。今見嶽不羣夫婦也叩頭把禮還了,心下便收起了當初的不快,與嶽不羣夫婦對拜了下起身。
嶽不羣起身後對衆弟子道:“大家過來拜見王老爺子和二位師叔。金刀門武功威震中原,咱們華山派的上代祖師,向來對金刀門便十分推崇。今後大家得王老爺子和二位師叔指點,一定大有進益。”
衆人除李流之外皆應聲“是”,上前叩拜。數十人劈哩啪啦的跪了一地,場面煞是壯觀,卻更顯得李流有點鶴立雞羣了。只見李流對着王元霸等人拱手鞠了一躬道:“弟子李流,拜見王老爺子和二位師叔。”
王元霸看着跪在地上的華山弟子微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王伯奮、王仲強也對華山衆人一抱拳,身子略彎了彎,算是還了禮,卻是沒人搭理李流。換了一身華服立在王元霸身後的林平之顯得很是尷尬,不停的衝李流使眼色。
李流裝作沒看到一般,也不管王家父子是否受了他的禮,徑自行完禮走到牆角邊站立。
嶽不羣尷尬的咳嗽一聲揮手示意弟子們先起來,又對李流道:“流兒,爲何不拜見王老爺子和兩位師叔?”
李流佯作不解的道:“回掌門話,弟子已拜見過王老爺子和兩位師叔。”
嶽不羣見李流這麼不給臉,把頭扭到一邊生着悶氣。
華山衆人都知李流與林平之關係非常,又是恩人又是授藝者,又是師兄弟又是好朋友。按理說,來到林平之家中怎麼也不至於如此啊。其中最爲不解的,就是令狐沖了。
近日,他發現林平之與小師妹嶽靈珊的關係越來越密切。以前和自己無話不談的小師妹變成了現在的無話可談,終日圍在林平之身邊“小林子、小林子”的叫着。觀李流對林平之外公一家的態度,難道李流師弟也一直喜歡小師妹?真是同病相憐啊,可喜歡歸喜歡,禮數卻是不可少的啊。以師父的個性,事後肯定少不了一頓責罰了。令狐沖暗自替李流捏了一把汗。
英白羅好意的提醒道:“李師兄,師父是讓你行晚輩的跪拜之禮啊。”
李流無所謂的搖着頭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跪蒼天不跪君。若要屈腿和玉碎,只跪師父和孃親。”
“大膽!”“大膽!”
兩聲喝斥,卻是嶽不羣和王元霸同時發出的。
李流的秉性嶽不羣是很清楚的,從起初收留他到現在,李流還真就只對甯中則下過跪拜禮,就連他這個掌門也沒有受到過如此待遇。嶽不羣之所以喝斥李流,是因爲覺得李流在這麼多人面前下了他華山掌門的面子。
而王元霸在江湖中打滾數十年,卻是走入了商化。在他的眼中,卻是皇權大於一切,李流的詩中卻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不把蒼天和當今皇上放在眼裡,這樣的大逆不道之徒,殺之也不爲過。
兩人都沒有想到彼此會同時出聲,都覺得自己的行爲似乎越了對方的權,相互歉意的看了對方一眼不再說話。
“好俊的文采,好狂的口氣!”出聲的卻是瘦子王伯奮。
王仲強也接着道:“卻是把天和當今聖上都沒放在眼裡,小子夠狂妄啊。”
李流一報拳,微笑着不卑不亢的道:“多謝二位師叔謬讚了。”
王伯奮手撫鬍鬚冷笑不語,王仲強哼了一聲別過臉也沒再說話。
林平之急忙上前打圓場:“外公、二位舅舅,我師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除了我們的師父外,他是誰的面子也不給的,請不要介氣。如果沒有李師兄,我早在衡山就是個死人了,平之一身武功也完全是拜師兄所賜。”
“哦?”王元霸父子三人皆是一臉異色,在林平之剛到府上報信時他們就試過林平之的武功,足可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起初還以爲是學會了《辟邪劍譜》,後聽是拜在了華山甯中則門下,以爲是華山派教導得好。現林平之言下之意,似乎一身高超的武學皆得益於剛纔那個狂妄無禮的弱冠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