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華山女弟子身前沒動的甯中則,和在一邊冷觀戰場的嶽不羣,蒙面人們覺得憋屈極了。要是甯中則和嶽不羣隨便再下來一個幫下手,今天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一蒙面人架開攻來的數把長劍,高聲抗議道:“我們今天一共纔來了一十五人,華山卻有二十餘人。你們華山不是號稱名門正派嗎?竟然以重凌寡,還要不要臉?”
嶽靈珊冷哼一聲:“你說我們華山二十餘人是不錯,可我們這邊六名女弟子加上我和爹爹、孃親卻都沒有動手。我大師兄一人對兩人,林師弟一人對三人。你們還五人圍攻我李師兄一人,你們纔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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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靈珊的話說得在理,蒙面人們也都無話可說。
嶽不羣冷冷的望着蒙面人們,理了理鬍鬚,慢條斯理的道:“各位此次來與我華山爲敵,是何人唆使?應該不僅僅是因爲《辟邪劍譜》吧?我華山與各位往日無怨,各位何不束手就擒,道明緣由。我當不會爲難各位,放爾等自去。”
蒙面人們不答話,手上卻加勁與華山弟子拼鬥起來。
突聞廟外一聲慘叫,接着便又是數聲慘叫。卻見令狐沖奔將進來,滿身血跡。
嶽靈珊驚呼一聲:“衝哥,你怎麼樣?”
令狐沖一笑,眼裡盡是柔情蜜意:“我沒事,謝謝小師妹關心。”
卻是令狐沖施展獨孤九劍,擊殺了兩名蒙面人。因爲擔心小師妹的安全,急忙跑了進來。外面圍攻林平之的蒙面人也被摧心掌擊斃一人,另兩人被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
圍攻李流的蒙面人情況也十分糟糕。兩人被李流黑龍寶刀劃破咽喉而死,一人被雷電當場劈得嗝屁。剩下兩人也是全身掛彩,傷口溢出的鮮血被閃電灼得成了黏糊狀黑黃一片。
林平之處理完對手後又奔去幫李流,剩下兩人本就不是李流的對手,李流看到林平之來了,哪能讓他把自己的練級怪搶走。急忙施展天罡霸王破,瞬間劈出三十六刀。林平之只覺眼前一陣劍氣瀰漫,金光閃過後只見兩個蒙面人砰然倒地,每人身上都有數十處傷口在往外流血。幾人被殺死後卻是什麼東西都沒爆,李流失落的一撇嘴。
林平之呆立半晌才伸出大拇指:“牛!”
李流得意的一笑:“小意思,走。”
兩人朝廟裡奔去,卻見令狐沖持劍堵住門口。入廟的五個蒙面人被華山弟子們圍在當中,幾人或多或少都中了華山弟子的劍,卻都還在勉強支持。當看到李流和林平之也都進得廟來,心裡頓時一片冰涼。
一蒙面人高呼一聲:“扯呼!”
幾個蒙面人都急使數招便欲逃走,嶽不羣淡淡道:“衝兒、流兒、平兒,留住各位前輩。”
三人應了一聲正待動手,卻聞廟外又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聲音卻有數十騎之多。幾個蒙面人聽到馬蹄聲卻是精神一振,手上的武器也快了幾分,華山弟子頓時被逼退數步。
看蒙面人們的表現,外面的人顯然是他們的幫手。李流卻明白來的肯定是嵩山、華山劍宗等人,當下高喝一聲:“先拿下他們再說。”
華山弟子又圍上前,蒙面人一時不得脫身。
“住手!”突然一聲爆喝傳來,一物飛入廟門掠過衆人頭頂“哚”地一聲插入藥王神像旁的木檐上。衆人定睛一看,卻是面光華流轉的小旗子。
“五嶽令旗!”甯中則一聲驚呼。
華山衆弟子也都在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上見過五嶽令旗,便停下了手。李流早知來人是嵩山派的,更知道場中正在交手的也是嵩山外事門的左道走狗。早在數十年前任我行襲擊嵩山封禪臺之前,左冷禪就成立了外事門,專門蒐羅江湖中的左道好手。這次襲擊事件是左冷禪一手策劃,讓外事門襲擊,嵩山正式弟子配合。李流本想在嵩山來人前解決剩下的五個蒙面人,但嵩山的人已經來到。華山弟子們也只是圍而不攻,李流不好再下殺手。立在一旁,靜待事情的發展。
嶽不羣高聲道:“不知是嵩山哪位師兄駕到,嶽某有失遠迎,實屬罪過。”
只聽一陣朗笑聲過後,一行人出現在廟門口,當先一人卻是個獨臂壯漢。他只有一隻手,不能對嶽不羣行拱手禮,只把僅剩的右手舉了舉微笑着道:“嶽師兄請了,小弟丁勉這廂有禮。上次嶽師兄拒接令旗,敗壞了五嶽同盟的規矩,所以左師兄特令小弟再次持旗奔赴華山。卻不想,會在此地遇到嶽師兄。”
卻是在衡山金盆洗手大會上被許靜玉以一敵二斷其一臂的丁勉。
李流記得原著中在這場出現的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第二太保“託塔手”丁勉、第三太保“仙鶴手”陸柏、第七太保湯英顎,而丁勉在衡山被許靜玉斷了一隻手,陸柏和費彬卻已經死在了衡山,十三太保成了十一太保。不知這次來的除了“獨臂太保”丁勉外,其餘活着的“十一太保”會有哪幾個來。
丁勉身後左首位置一人對嶽不羣拱手道:“嵩山樂厚,見過嶽師兄。”
右手一背劍男子也拱手道:“嵩山鍾鎮,見過嶽師兄。”
還有一男子也同時對嶽不羣行禮道:“嵩山湯英鶚,見過嶽師兄。”
後面一些身穿嵩山服飾的二代弟子也對嶽不羣行禮道:“見過嶽掌門。”
嶽不羣急忙還禮道:“原來是丁師弟和湯師弟、九曲劍鍾師弟、大陰陽手樂師弟到了。”
站在嵩山等人身後的卻是華山劍宗的封不平和叢不棄,左冷禪找來的泰山和衡山幫手也在其中。封不平看着嶽不羣冷冷一哼沒有說話,叢不棄也苦大仇深的看着嶽不羣。嶽不羣卻裝作沒看到他們二人似的,只與嵩山的人打招呼。泰山和衡山幾人因爲上次在華山鬧得不愉快,都沒與嶽不羣見禮,嶽不羣只是對他們淡淡的一拱手便罷。
被華山弟子圍着的蒙面人中一個老者對嵩山一行人拱手道:“原來是嵩山派的各位俠士到了,當真幸會,幸會。”
嵩山派第七太保湯英顎道:“不敢,閣下尊姓大名,如何不肯以真面目相示?”
蒙面老者道:“我們衆兄弟多是黑道上的無名小卒,幾個難聽至極的匪號說將出來,沒的污了各位武林高人的耳朵。眼下的事,卻要請各位主持武林公道。”
湯英顎道:“是甚麼事,不妨說出來大家聽聽。”
那老者道:“這位嶽不羣先生,有個外號叫作君子劍,聽說平日說話,向來滿口仁義道德,最講究武林規矩,可是最近的行爲卻有點兒大大的不對頭了。福州福威鏢局給人挑了,總鏢頭林震南夫婦給人害了,各位想必早已知聞。”
湯英顎道:“是啊,聽說那是四川青城派乾的。”
那老者連連搖頭,道:“江湖上雖這般傳言,實情卻未必如此。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人人都知道,福威鏢局林家有一部祖傳的《辟邪劍譜》,載有精微奧妙的劍法,練得之後,可以天下無敵。林震南夫婦所以被害,便因爲有人對這部《辟邪劍譜》眼紅之故。”
湯英顎道:“那又怎樣?”
那老者道:“林震南夫婦到底是給誰害死的,外人不知詳情。咱們只聽說,這位君子劍暗使詭計,騙得林震南的兒子死心塌地的投入了華山派門下,那部劍譜,自然也帶入了華山派門中。大夥兒一推敲,都說岳不羣工於心計,強奪不成,便使巧取之計。想那姓林的小子有多大的年紀?能有多大見識?投入華山派門中之後,還不是讓那老狐狸玩弄於掌股之上,乖乖的將《辟邪劍譜》雙手獻上。”
湯英顎道:“那恐怕不見得罷。華山派劍法精妙,嶽先生的紫霞神功更是獨步武林,乃是最神奇的一門內功,如何會去貪圖別派的劍法?”
那老者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湯老英雄這是以君子之心,去度小人之腹了。嶽不羣有甚麼精妙劍法?他華山派氣劍兩宗分家之後,氣宗霸佔華山,只講究練氣,劍法平庸幼稚之極。江湖上震於‘華山派’三字的虛名,還道他們真有本領,其實呢,嘿嘿,嘿嘿……”他冷笑了幾聲,繼道:“按理說,嶽不羣既是華山派掌門,劍術自必不差,可是衆位親眼目睹,眼下我們僅有一十五人。我們一不使毒藥,二不用暗器,三不是以多勝少,乃是憑着真實本領,硬打硬拚。可嶽不羣卻根本下場一較都不敢,卻是令華山派數十人圍攻我們幾人。華山派害人父母,奪人劍譜,還以衆凌寡,簡直是無恥至極。”
湯英顎點頭說:“這幾句話倒也在理。”
那老者又道:“我們這些黑道上的無名小卒,說到功夫,在衆位名家眼中看來,原是不值一笑,對那《辟邪劍譜》,也不敢起甚麼貪心。不過以往十幾年中,承蒙福威鏢局的林總鏢頭瞧得起,每年都贈送厚禮,他的鏢車經過我們山下,衆兄弟衝着他的面子,誰也不去動他一動。這次聽說林總鏢頭爲了這部劍譜,鬧得家破人亡,大夥兒不由得動了公憤,因此上要和嶽不羣算一算這個帳。卻不想被華山派幾十人圍攻我們幾人,落到如此田地。今晚駕到的,個個都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英雄好漢,更有與華山結盟的五嶽劍派高手在內,這件事到底如何處置,聽憑衆位吩咐,在下無有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