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變化與求符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如何成長,並且成長的有份量,在這個封建時代賈環認爲最好的辦法是讀書。

其實對於讀書的重要性有極高認識的,榮寧二府還有一人,那就是賈政,他對賈珠、賈寶玉、賈環的教育甚嚴,而在賈珠中了生員後立刻刻了塊‘詩書簪纓’之家的牌子掛在了中堂。

或許他也是覺察到了勳貴之家的弊端,並試圖去斧正。

“這倒是合了賈政的意!”賈環默默想道。

但他也沒有在意,他清楚,即使合了賈政的意也不會得到很多的好處,因爲他是庶子,即使賈政想在資源上傾斜他賈母、王夫人的也不會願意,而且這時的資源也不過是鏡花水月,抄家來時都是一場空。

當然賈環還是想着要有一條來財的路,原因無它,以防萬一而已——要是諸般謀化不成,不至於窮圖未路。

“三爺你要讀書?拿什麼書?”

隨着話音,厚厚的氈簾被掀開,一個梳着雙丫的小女孩兒走了進來。

小女孩不過十來歲,眉目精緻,眉心點了一顆胭脂,下身一件淡紅色繡梅百褶襦裙,上身紅綾棉祆,外面套着一件粉綠色的小夾襖,夾襖周邊還鑲着一圈絨毛,整個人倒像是畫裡的人兒!

只不過此時櫻紅的小嘴微張着,小小的腦袋往前探着,大大的眼睛裡,肥嘟嘟的小臉上都掩飾不住內心的驚詫之色——三爺居然主動讀書了,這,這真是奇聞!

讀書當然要讀科考類的書籍!腦中有‘賈環’殘留的對這個世界的印象,這個世界叫大夏朝,大夏朝也重文士,開科取士,制度和明清差不多,考試內容爲四書五經,也分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只不過賈環現在十三歲年紀了,居然還沒完成啓蒙!

“幼學瓊林吧!”

沒想到重生了要當小學生,賈環無可耐何的說了聲!

同時他心裡有種緊迫感,因爲大夏朝的鄉試時間也和明清一樣,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舉行,現在是平泰四十年,再過二年就是酉未年,而再過三四年,榮寧二府就出事了!

也就是說他只有兩年成長的時間,而現在啓蒙還未完,只有完成啓蒙,過了院試,中了秀才,纔有資格鄉試!

想到這裡賈環心裡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同時暗歎曹公的筆力,不給榮寧二府留一點希望。

“三爺,我,我不識字。”

“那,那都搬過來吧!”

“嗯……三爺你要是再悶的慌我可以陪你玩九連環,,他們真是的,也不來陪三爺玩會兒……”小鵲本來有些爲難的小臉一下子展開了,一邊抱着書,一邊嘰嘰喳喳着,動作靈敏。

她本是趙姨娘身邊的丫頭。按照榮寧二府的待遇,賈環也有兩大兩小四個丫頭,賈環摔崴腳後,趙姨娘嫌棄賈環身邊的丫頭笨手笨腳,才把她派到賈環的身邊。

而三天以來她明顯的感覺到賈環變了,變得沉默寡言,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現在居然要讀書!

不過小鵲是個伶俐的丫頭,很快就想到賈環的改變肯定是因爲沉悶,所以才這樣開解賈環。至於他們不來看之類的,則是重複趙姨娘的抱怨。

“還想他們來陪我解悶,看不清自己位置啊!”

對於趙姨娘的想法賈環心中微微一哂,隨即從書堆中抽出《幼學瓊林》,然後對小鵲微微一笑:“勞駕,其它的再抱回去吧!”

“哦哦,啊……不勞駕,不勞駕,婢子應該的、應該的!”

小鵲反應了過來,水靈靈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白皙的小手晃動如風中的玉蘭,賈環這樣的隨合實在令她驚恐,遠遠不如以前賈環捏她的小臉舒服,雖然當時感覺很憋氣、很討厭!

這慌張又可愛的樣子……賈環伸手在小鵲肥嘟嘟的小臉上捏了捏。

“三爺沒變!還是變了些,只是內裡沒變。”

小手拍了下胸口,小鵲長長的鬆了口氣,隨即又開始嘰嘰喳喳:“三爺你想吃什麼,姨奶奶昨晚在老祖宗那裡討了辣油佛手,還有鵝油卷……”

“先別吃……”

小鵲話還沒說完,窗外一陣環佩叮咚之聲,隨即簾子一掀,趙姨娘走了進來。

“環哥兒,你看我剛到馬婆婆那裡求到了平安符,馬婆婆說你這是災氣,這符啊,燒成灰喝下去,這災氣就解了……”

趙姨娘一邊說着,一邊解下熊皮大氅,抖着上面的雪,然後走到架子牀邊,把手中的黃紙符得意的向賈環晃了晃。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雖然顴骨略高,略顯刻薄,但容貌依然異常豔麗,特別是此刻雲鬃上金珠跳動的珠光點綴着她得意的神色,竟給她增添了一份靈動!

可第一次賈環看到美女想哭,被蠢哭!

“娘……我不喝……”

《紅樓夢》裡趙姨娘是一個自私刻薄的人,但也是唯一全心全意對賈環好,甚至可以爲賈環去死的人!這幾天噓寒問暖,今天又冒雪求符,賈環在感情上早已接納了她,這聲姨娘倒叫的出口。

當然賈環也知道趙姨娘還是一個粗俗無腦而又迷信的人,以爲有了賈環,就有了和王夫人叫板的資本,結果事後就得小鞋穿;又因爲無腦,隔幾天毛病又犯,如此循環!最後爲了賈環,竟用扎小人的厭勝之法詛咒賈寶玉,而這樣畢竟良心上受到了譴責,承受不住自我的重壓,最後得了失心瘋。

這樣無腦又迷信的人,賈環不知趙姨娘能否接受他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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