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八章.再次相遇

二人就這麼慢悠悠地朝三峽鎮駛去,得幸於薛衫那旅遊觀光般的速度,陶常鱗才發現這開往三峽鎮一路沿江的風景還是挺壯麗的,碧綠的烏江兩側聳立着連綿不絕的羣山,怪石嶙峋的山上層巒疊翠,道路隨着山體一路蜿蜒盤旋,不愧是名爲山城的城市。

下午五點半,陶常鱗和薛衫趕在太陽落山前騎進了三峽鎮的大門,三峽鎮不少居民樓裡已經飄出了飯菜的香味,中午就吃了一個麪包的陶常鱗哪裡聞得了這種香味,他試探性地問了薛衫一句:“你餓不薛衫?”

“我可沒錢了大哥,你這變一次身就要廢一套褲子鞋子,我零花錢一半都拿來給你買褲子鞋子了。我說你要不找個贊助商吧,別老是逮着我一個人往死裡坑。”薛衫跟陶常鱗從小學就認識了,這十幾年的默契下,陶常鱗提提褲子薛衫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那行吧,先去學校看看,飯回家再吃了。”陶常鱗見沒法蹭薛衫一頓飯也準備先幹正事。

薛衫在陶常鱗的指引下慢悠悠地朝小鎮最邊緣騎去,路上行人三三兩兩,重複着每天上班下班的生活,這個小鎮似乎和以往一樣平淡,並沒有因爲昨天鎮裡抓住了二十幾個逃犯而引起恐慌,也許人們已經忙碌得,沒有精力去關心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了。

薛衫和陶常鱗騎着小踏板來到了這所廢棄學校的正門口,滿是鐵鏽的老式大門緊閉着,一條鐵鎖掛在大門上,嶄新的鐵鎖和破舊的大門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難看出這鐵鎖是剛掛上去沒多久的。

“大門上鎖了,翻進去嗎?”薛衫問陶常鱗。

“你能翻進去嗎?”陶常鱗回問薛衫。

“這兩米高的牆我翻不進去我還是年輕人嗎?”

兩分鐘後...

“常鱗!拉我一把,我上不來!”

蹲在牆上的陶常鱗嘆了口氣,伸手抓住還在牆外的薛衫,用力將他提上了圍牆,有些無奈地說道:“你真的缺乏鍛鍊了薛衫。”

薛衫還想說些什麼狡辯一下,陶常鱗已經縱身一躍跳進學校裡了,薛衫罵罵咧咧地爬下圍牆跟了上去。

“都說罪犯會在犯罪後重返犯罪現場,你說你這算不算是犯罪心理呢?”薛衫跟在陶常鱗身後左右觀察,這學校除了破就只剩破了,再加上昨天陶常鱗幾人在這操場上打鬥過後掀起地草皮,這學校用網上地話說就跟經歷了二戰一樣。

陶常鱗沒有理薛衫的調侃,他來這個學校的目的其實是抱着僥倖的,就像薛衫說的,罪犯會在犯罪後重返犯罪現場,他在想錢一奎如果沒有落網的話會不會還在這三峽鎮裡躲着呢?

三峽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真在這鎮裡藏個人想找到還是挺困難的,所以他只能抱着僥倖心理在遇到過錢一奎的地方瞎貓碰碰死耗子。

但結果讓陶常鱗失望了,他們二人裡裡外外搜了一遍學校教學樓,除了一隻跑進來的流浪貓再沒遇到其他活物了。

山邊的天際只剩下最後一絲黃昏,夜幕在不久後將會降臨這種小鎮。

“再去趟那個倉庫吧,轉兩圈,如果沒有收穫就回去吧。”陶常鱗蹲在圍牆上一邊將薛衫拉上圍牆,一邊說道:“回去了薛衫你幫忙查下錢一奎落網沒有,這傢伙挺危險的,搞不好會傷到人。”

“都聽你的大哥,誰讓我上輩子欠你的。”薛衫掙扎着爬上了圍牆,缺乏鍛鍊的身體上這兩米高的圍牆確實挺費勁的。

二人再次跨上小踏板,行駛在小鎮路上薛衫又問起了那個他問過無數遍的問題:“常鱗啊,你做這些事到底圖啥?沒有錢沒有名的,現在搞得都有生命危險了,你別跟我說什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那是蜘蛛俠的臺詞!”

陶常鱗微微一愣,出神地看着前路,似乎也有些迷茫,喃喃道:“是啊,圖啥呢...”

聽到陶常鱗這個回答地薛衫詫異地挑起了眉毛,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陶常鱗,以前他這麼問陶常鱗,陶常鱗可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這傢伙以前都是像箇中二青年一樣一本正經地說道:“爲了正義!爲了大家的笑容!”

陶常鱗正回憶着昨晚命懸一線的場景,假想如果那個趙志炎是錢一奎一夥的話,自己昨晚是不是就交代在這了.....

可他還沒想好自己死後會埋在哪裡,就突然瞥見小踏板前方出現一個正在過馬路的人影,回頭觀察他神情的薛衫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人!

“有人薛衫!!”陶常鱗慌張地大喊。

“啊?什麼人、哎喲臥槽完了!”薛衫回頭發現那人時捏剎車已近來不及了,只聽那人哎呀一聲“咚”地被撞翻倒地。然後緊接着“咚咚”兩聲,小踏板上的薛衫和陶常鱗也失去重心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萬幸薛衫車速不快,捏剎車撞上那人時時速只有七八碼了,撞上去的力度大概和被跑步的人撞到差不多。

陶常鱗身子骨硬沒什麼痛覺,趕緊爬起來去扶被撞倒的那人,薛衫捂着屁股哎喲哎喲地叫着站起來,也朝那人走去。

“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陶常鱗心虛的問道。

扶起這人他兩人才看清,這是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地上面散落的土豆白菜應該是她剛剛買的菜,女孩扎着丸子頭,帶着一副和薛衫差不多的黑框眼鏡,穿着一身休閒襯衫長褲,精緻的五官正因爲疼痛擠在一起,女孩看了一眼陶常鱗和薛衫,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怎麼騎得車!我這麼大個活人走路上都能撞上來!”

“對不起對不起!你傷的嚴不嚴重啊,我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陶常鱗趕緊道歉,畢竟是他們有錯在先。

女孩指着滿地的土豆白菜,惡狠狠地說道:“賠錢!”

一聽賠錢二字陶常鱗和薛衫面面相覷,他兩下意識的摸了摸褲兜,嗯....裡面除了一些鑰匙手機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分錢沒有。

“學生?”女孩看二人這反應皺眉問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女孩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算我倒黴,不要你們賠了!你們兩個把菜撿來,幫我送回去,不和你們計較了。”

薛衫和陶常鱗將車就地停在路邊,拎起這四五袋土豆蔬菜豬肉跟在女孩身後,陶常鱗掂量掂量這份量,怕也是有個一二十斤了,這女孩也是個挺能幹的女孩子呢。

女孩在前面一瘸一拐地帶路,陶常鱗和薛衫一人提兩袋菜跟在她身後,薛衫還時不時和女孩搭嘴聊兩句,但女孩並不是很想搭理他,畢竟薛衫騎車把她都撞瘸了,她自然沒好臉色給薛衫了。

但薛衫也奇怪,人家明明不想搭理他,他還厚着個臉皮跟女孩搭話,陶常鱗看着這一幕好不奇怪,納悶這小子難道是發春了嗎?

三個人一路晃悠悠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女孩站在一個倉庫的正門前停下,這個倉庫用厚實的水泥牆圍一個圈,牆上面用的是鋼筋混凝土封頂,除了倉庫頂上幾個排氣的煙囪和排風扇,這個倉庫可以說是沒有其他口子了,唯一的入口就是這個三米多高的柵欄大門了,女孩回頭對二人說道:“行了,我到了,你倆把菜放下可以走了。”

看着眼前這個倉庫,陶常鱗心中一沉,這個倉庫,不正是昨天遇到吳海和那個古怪老太婆的倉庫嗎?!這麼巧的嗎?這女孩居然住着這倉庫裡!

陶常鱗暗自思量,這倉庫太不對勁了,昨天遇到那個穿白大褂的鬼老太婆不說,之前的指甲刀怪人也是在這倉庫背後遇到的,還有昨天那隻豹子精吳海,這兩個非正常人類都出現在這個倉庫附近,這倉庫裡肯定有什麼特殊的秘密。

陶常鱗正在想該怎麼開口忽悠女孩,讓他進去看看倉庫裡到底藏着什麼玄機,結果薛衫就像他肚裡的蛔蟲,搶先一步開口說道:“你看你腿瘸了也不方便,還剩幾步路,我們好人做到底幫你拿到廚房裡去吧。”

“啊?不用不用,有人會來拿的。”女孩聽到薛衫的話不禁蹙眉,趕緊擺了擺手拒絕他。

薛衫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就忽然聽到倉庫內傳來一個陶常鱗有點耳熟的聲音:“怎麼這麼慢小楓,遇到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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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常鱗和薛衫循聲望去,一個留着浪人髮型,身材健碩的男人從倉庫內走了出來,當看清男人那張棱角分明,鬍鬚鬢毛修得乾乾淨淨的臉時,陶常鱗瞳孔一震,話沒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是你?!”

“嗯?”趙志炎挑起眉頭有些疑惑地看着陶常鱗,腦海裡快速掠過了一遍認識的人裡,似乎沒有這個年紀的人,納悶地問道:“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陶常鱗那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昨天遇到趙志炎的時候自己全身龍鱗包裹,頭都長成龍的模樣了,趙志炎應該根本認不出來現在的自己,陶常鱗趕緊開口補救:“沒有沒有,我認錯了,我以爲你是我們體育老師呢。”

“嗯,這話說得倒不錯,趙志炎你確實長得五大三粗的像個體育老師,把他們手裡的菜提回來哈,我買菜被他倆撞了,算工傷哦,我先去休息了,晚飯你來做,也別爲難他們了。”女孩拍了拍趙志炎,一瘸一拐地走進倉庫裡去了。

“沒大沒小的...”趙志炎看着一瘸一拐的女孩無奈搖了搖頭,又回頭看了看薛衫和陶常鱗,尤其盯着陶常鱗看了許久,像在思考什麼,最後眉頭一展,淡淡地說道:“謝謝你們送小楓回來啊,天也不早了,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吧。”

“不了...”“那恭敬不如從命!哥你人真好!我們這就幫你把菜提進去!原來你叫小楓呀,我叫薛衫...”陶常鱗本能地開口想拒絕,但薛衫再次快他一嘴一口就答應了,提着兩袋土豆白菜興匆匆地就走進去又湊到女孩身後搭訕去了。

倉庫外只剩下趙志炎和陶常鱗二人,遠處的太陽已經落山了,夜幕正在一點一點渲染天空,五月的風吹過二人的臉龐,二人互相注視良久,陶常鱗身體開始發熱,丹田之內已近聚集起火焰,心想如果趙志炎一動手,他立馬變身衝進去拉起薛衫就跑,他甚至都做好萬不得已就挾持那個女孩的準備,趙志炎似乎看出了陶常鱗的小動作,眉毛一挑,神神秘秘地說道:“我們見過對嗎?”

“沒有。”陶常鱗覺得趙志炎在詐他,隨口否認一句,拎着菜快步也走進倉庫裡,他要趕緊找個機會把薛衫拉出來,他覺得就自己現在這力量來說,完全不是趙志炎的對手。

“這小鬼,好像不是普通人哦,還怪眼熟的,是在哪見過嗎...”趙志炎看着陶常鱗急匆匆地背影,心裡也有些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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