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山脈,位於南域最南端。
震人心魂連綿不絕的高大山脈,遠遠望去,黑壓壓一片,給人一種無上的壓迫感。據傳,這荒天山脈中心地域,有無上存在,荒古兇獸橫行,人族大能都不曾踏入其中。
最後一抹殘陽消失了,天色快速黑暗了下來,當黑暗籠罩大地時不少蠻荒兇獸在山林間出沒,獸嘯之音不絕於耳。在這生有大量兇獸的山脈,黑夜充滿了無盡的危險。
這是一個無比悶熱的夜晚,烏雲籠罩在上空,卻沒有半點雨滴落下,進入深夜後伸手不見五指,遠方無盡的山林都融入了黑暗中,再也看不清點滴景物。
偶爾響起一聲巨大的咆哮之音,直震的這片山崖似乎都顫動了起來,山林間颳起一股狂風,混合着陣陣血腥的凶煞氣息。
“媽的,那小子跑哪裡去了?我們已經連續搜尋三天三夜,楞是毛都沒看到一根。”
“哼,我們沿途追尋至此,氣息卻戛然而止,他應該就在附近,隨時保持警惕。”
“家族那邊可有迴應?”
“暫時沒有,大哥...我們...”
還算寂靜的山林間,傳來輕微的交談聲,四道黑影緩步前進,怪異的是,他們的腳掌落在林間落葉上,只有很輕的摩擦聲,倘若不仔細聽的話,則會直接忽略。
“有話快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爲首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
“大哥,恕老四多言,眼下,事情已經發生,即便我們能夠將那小子斬殺,回到家族,也定難逃失職之罪,家族的規矩您也清楚,您看..我們不如..”走在最後的黑影,沙啞着嗓子試探的問道。
話音剛落,自稱老四的男子,猛然感覺全身如墜冰窖,一股徹骨的寒意瀰漫,他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
“大哥,不可,魏羽也是爲我們兄弟幾人安危着想。”
“不錯,大哥切勿責怪,畢竟連續幾天精神高度緊繃,他難免有些糊塗。”
爲首的中年男子雙眼微眯,一抹徹骨寒光閃過,最終,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家族待我們不薄,況且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失誤,才導致...”
“現在我只想抓住那個小子,將他碎屍萬段,然後回族領罪。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也希望是最後一次,否則,我不介意替家族清理門戶。”
“是,大哥。”叫魏羽的男子垂下頭顱,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好了,精神覆蓋,原地休整!”
四道黑影圍成一個圈,盤膝而坐,誰也沒有再開口,空氣中唯有淡淡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距離此不遠處,一棵足需兩個成年人才能勉強抱住的古樹上,透過茂密的枝葉。
一道身影靜靜的趴在枝幹上,身上落滿了樹葉,不知他在這裡潛伏了多久,若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傳來陣陣的呼吸聲,都甚至令人懷疑,這是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轟...”
“咔嚓...”
壓抑了很久的夜空,彷彿得到了宣泄,一瞬間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去死吧。”
一聲爆喝,那名叫魏羽的男子,身形暴.動,手中長刀瞬間出鞘,斬向身側的同伴,寒芒冷冽。
與此同時,盤膝而坐的爲首男子,雙眸猛地睜開,右腿橫掃,踢在了魏羽刀尖處,頓時令長刀氣勢爲之一泄,但卻擦中了他的肩膀,頓時鮮血汩汩而流。
“魏羽,你想死嗎?”爲首男子忍者疼痛,暴喝道。
“魏城須,不用你來教訓我,我只是後悔沒有成功擊殺你。”魏羽一臉的瘋狂。
另外兩名黑影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魏羽會突然向老大發動攻擊。
“你大公無私,可並不代表我想陪你一起赴死,繼承者的死,完全是他剛愎自用,咎由自取。與我等何干?我爲何要回族領罪?”
“這麼說,你是要背叛家族了?”被稱做魏城須的男子突然平靜了下來,看着不斷被雨水沖刷的傷口。
“哼,回族必死,不回尚有一線生機,背叛又如何?”
“你們二人呢?也是抱有這種想法嗎?”魏城須像是沒聽到,扭頭對身旁的二人問道。
其餘兩道黑影,閃過一絲掙扎之色,可只是一瞬間,他們眼中皆閃過陰狠的光芒,閃身站在魏羽身側。
“好好好,很好,你們知道嗎?做錯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勇氣去承擔。小炎的死,固然是因爲不聽我等勸阻,趁我等歇息之際,獨自去追尋變異妖狼所致。”
“但這並不是你們懦弱的理由,我魏族怎麼會有你們這種貪生怕死之輩?”
“魏城須,話不多說,倘若你念及舊情,就放我等三人離開,否則...”
“哈哈哈...背叛宗族者,又有何面目留在世間?就讓我送你們一程吧!”
言罷,魏城須雙眸冷芒爆閃,長刀出鞘,毫不猶豫的斬向魏羽三人。
...
漆黑的蒼穹,猛然一道閃電亮起,照的這林間猶如白晝,地上的鮮血與雨水混成一條小溪,流淌向遠處。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三具屍體橫列在地面上,魏城須扶刀而立,雙眼如同一潭死水,無比平靜。
“臨死反撲,人的求生欲.望果然不可思議,我堂堂三階武者,卻在三名二階手中受了傷。”
魏城須面色平靜的望着自己的腹部,那裡一條恐怖的傷口,鮮血汩汩而流,彷彿再深一點,就要將他整個腹部剖開。
“畜生,死不足惜。”
厭惡的望了一眼地面的三具屍體,一口吐沫狠狠的吐了上去。隨後他自腰間取出一枚丹藥,塞進嘴裡,簡單的包紮了傷口,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不遠處,那株古樹上,一雙明亮的雙眸緩緩睜開,鋒芒畢露,當看到他的眼神時,四個字不由自主的閃過腦海。
藉助閃電的光芒,可以模糊看到,雙眉猶如利劍,面部肌肉猶如刀削,雖談不上風神如玉,但是卻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最令人注意的是在他的左眸上方,一條細細的血線,直直的穿過了他的眼眉,異常詭異。
“嗡...”
一道輕微的破空聲響起,寒芒閃過,目標直指地面閉目調息的魏城須。
“鏗鏘...”
魏城須猛地睜開雙目,長刀橫掃而出,一柄短小的匕首,受到重力阻擊,頓時改變方向,重重的釘在一棵古樹上。
與此同時,一道身形以極快的速度如約而至,一掌轟擊在魏城須的胸前,後者瞬間如斷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
正是之前潛伏在不遠處的身影,一擊奏效,他並未貿然追擊,停下身形,雙眉微皺。
“不愧是三階武者,即便受創,本能卻還在,原本必殺的一擊,卻僅僅是讓你傷勢加重而已。”
人影開口,聲音帶着淡淡的磁性。
“小子,殺我族繼承者,不論是誰,我族都將與你不死不休。”魏城須起身爆喝。
“憑您現在的狀態嗎?倘若你們四人聯手,我自然有多遠走多遠,可惜啊,可惜...”
“你們家族如您這麼有氣節的人,實在太少了。”少年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嘲笑。
“哈哈哈...你認爲我受創,便任你宰割了嗎?癡心妄想,咳咳...”似乎因爲情緒的問題,牽動了傷口,魏城須吐出兩口淤血,一臉輕蔑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況且,此事我已稟告家族,你作爲南域蕭族之人,不會不明白荒古勢力間的約定,你這是在挑起兩大家族的戰爭。”
“你族繼承者奪我妖晶,實力不濟被殺,怨不得旁人。”少年人輕描淡寫,似乎從來未曾將那魏族繼承者之死當回事。
“無論是否敵對,看你誓死效忠家族的份上,我留你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