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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北這麼快一大塊蛋糕,自然不是黑沙侯能生吞得下,各方出手,又能分得了多少呢?天下自然又亂了。

“大西北危亡,我等義不容辭,次日我便啓程往西泊州。”

“兄臺如此氣魄,我等結伴同往。”

“如此,涼山州,我去!”“我去!”“我去!”

“雄雄大西北,英豪代代有,神境有千年,西北恆萬年……”

這是大西北“血烈歌”,歌頌的是神境文明最先產自大西北,若是平時寧重聽聞此歌,熱血也會被點燃,但是聽聞了西泊州之後,他滿心憂慮,“父親,你還好嗎?”

寧重雖然擔憂,但是心中卻沒有回不回的糾結,自出了崖城,他就知道他的路只能一往無前了,“等我強大,等我回去,不衣錦不還鄉!”

寧重更願意相信父親的實力,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再提升,等到能笑傲神境的那一天,他就可以守護一切他將守護的人。

在聽這些大致大論已經無用了,寧重與姜無道別,收拾自己行囊離開了風雨客泊,十火之極也是不小的量,寧重只能放棄用包袱,換了一個木箱裝起來,這時的他多麼希望能有和白莊一樣玄奇的木箱,這樣他就不用那般辛苦了。

“白莊到底遇到什麼際遇了呢?”寧重趕路的路上一直想着這個問題,直到再次來到綠仙閣,無疑是來會流月的,至於原因,是寧重無比堅定的信念。寧重又在衆人目瞪口呆地情況下,再會了流月,開門見山的希望流月再次爲他單奏一曲《安神》,不是他攜恩求償,只是艱險擺在寧重面前,寧重不得不現實,也只能現實了,他也有想過出價請流月彈琴,但寧重思來想去這樣還是違和,有辱流月,所以寧重心存敬畏的請流月爲他彈琴,只口不提價錢。

流月沉思,自然不是計較錢不錢的問題,而是那時的他‘唐’,臨近突破的時候,也好找她聽樂靜心,爲的是極靜至動,就像寧重一般,某種意義上是近乎追求極致的癲狂,寧重是要最大限度的突破,要直入練氣境便掌控氣,嫺熟的掌控。

“我唐突了……”寧重似乎急躁了,流月束起了潔淨不似在人間,難尋遐思的食指,止在了勝似人間尤物的粉脣上,凝視着寧重,一手輕撥了弦,輕調中的浩瀚直擊寧重的內心,那一刻寧重的眼瞳無比清澄,他的心絃再被流月撥動。

流月把寧重引入了另一處雅間,寧重看着雅間的安置情況,許多物件許久未有遺味的痕跡,而這雅間卻是極其潔淨,是經人細心打理的結果了,這是流月心中一份淨土,寧重驚疑,流月爲什麼會把自己帶到這裡。

那一刻寧重的眼中精光閃動,讓流月心中泛起了漣漪,是那麼相似的兩人,她爲寧重解惑。“他每要突破瓶頸就會回來找我,這裡一直爲他留着……”

流月和唐的關係當真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流言不可信,寧重這般想着,用心審視着雅間內的一景一物,雕花印蝶的香爐,古樸沉香的書案,粗狂沉重的茶几,雕琢淡雅的屏風,光彩熠熠的垂簾……安置得那麼用心,讓心溫暖,這裡更多的是流月的心血,那唐就像是過客,“那麼這裡生機的空缺讓我來填滿。”寧重沒多大的想法,僅僅是愛上了這裡的迷人。

如寧重所想,那雅緻靜心的三葉青草屏風後向窗的青石臺臥榻就是他安做修心的地方了,與着流月原來的雅間另有不同,這窗戶開向綠仙閣後面雙峰江滯留的小湖,沒有吵鬧沒有奢華,是那般嫺靜,一縷青風自南面青林掃過湖面泛起漣漪撲面而來,讓人心礦神怡。

“公子,請……”流月道,安置着琴案與香爐,香爐點菸,讓人好似神醉了一千秋。

寧重這便盤起了衣衫在青石臺臥榻盤坐了下來,不時琴聲悠揚,寧重被帶入了又一幻界,好像回到了天地原初,人們衣冠楚楚,白衣素裝靈動如是大自然的精靈,追逐嬉鬧,此情此景不是人心本善,讓久積時間渾濁的人不禁會心一笑。

又一幻境寧重駕馭大鵬,展翅高空再無青天,扶搖而上萬萬里,可摘星,能戴月,雲霧觸手可及,然輕觸幻滅,流於煙了。

如約……流月一曲《安神》了了,悄然離去,寧重心中閒定,井然有序的開始修煉了,用內視去感受潛藏於深處寒蝕的存在,寒蝕好久沒有了波動,似乎安眠了下去,寧重難以捉摸,只能罷了,運轉起《五氣歸元訣》第二層心法火舞。

“心安……”寧重在奉勸自己,由於寒蝕的存在,不管寧重再怎麼運轉《五氣歸元訣》火舞,那功法描述的熾熱感,寧重至始至終都難以感受得到,寧重也似過運起‘木扎’,在抓住時機連轉;火舞’,不過連接起來有些遐思,寧重也敏銳地抓住那遐思了。

幾番試煉不覺入了深夜,寧重完善了那遐思,木扎與火舞連轉起來,順暢至極,可是還是感受不到血液裡,氣脈,穴位裡流傳出來的熾熱感。

這不是寧重悟不通‘火舞’的緣由,實質上火舞寧重熟記於心,吃得通透了,一切皆於寒蝕,看似沉靜,寧重一旦運轉起火舞,就迅速蔓延開來,寧重猜測是寒蝕悄然露出寒氣把原本有的熾熱化去了,“這般我還是怎麼修煉下去?”寧重哭言道。

水火相沖,寧重也不是沒試過修煉其他功法,藏經閣裡他能接觸到許多基層武功,雖說品級遠遠不及《五氣歸元訣》但多少第一個基礎氣的方向不是火氣,甚至還有不是基礎氣的。

但是由於寧重修了《五氣歸元訣》,中途轉換功法會格格不入,寧重也有強行修煉過,只是都是做了無用功,最後還要把強行修煉其他功法而造成的損傷,給《五氣歸元訣》修補回去了。

只能如此了,寧重用起了十火之極,在五寶會上寧重吞服了火靈果,但其藥性持續不到半柱香就被寒蝕壓了下去,不過寧重所知道的火靈果藥性可不是僅僅如此,那麼需要一物把其點燃。

寧重選擇了木火之極鳳棲木,以木燃火,而且鳳棲木火烈性遠在火靈果之上,寧重要的目的就是迅速讓寒蝕再度活躍起來,然後再以最猛烈的方式將其煉化掉,雖然這樣對身體和靈魂都會帶來很大的負荷,甚至創傷,但是寧重一旦決定,就再不會輕易回頭,主要是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安安穩穩的去煉化了。

鳳棲木通體幽黑,拿在手中初時無溫度,一旦久了可以將手掌燒得通紅,這是寧重第一次運轉心法吞服天地異物,之前火靈果還不是那般難堪,是直接吞服,而鳳棲木不同是要運轉心法將其吸收掉,爲了不讓手被燙傷寧重時間緊迫。

‘木扎’繼着‘火舞’銜接流轉了好幾個周天,寧重爲的是加速吸收鳳棲木,初時鳳棲木毫無變化,但寧重實實在在但感覺到了火氣從其內溢出,繼而在心法的帶動下,匯入自己全身毛孔,那種熾熱得生疼的感覺。

後來鳳棲木開始變小,直至虛無了,體內燃燒的火勢更猛了,寧重大汗淋漓,通體赤紅得嚇人,悄然進來看的流月沒被驚嚇到,不管怎樣她雖不習武功,但多多少少有着瞭解,寧重這是在修煉火氣,然而這火氣比較非凡,況且那唐修煉的時候有比這更駭然的,比如通體灰煙冒出。

“好!”寧重苦口夾着歡樂,鳳棲木徹底入了寧重體內,火勢滔天,有如化作了涅槃重生的的火鳳,展翼席捲全身,撲卷着寒蝕,不令其有安身之處,寒蝕有靈被激怒了,倏爾化作了狂暴的巨熊,與火鳳展開粗狂的對抗。

“火靈果呢?怎麼沒被喚醒?”寧重驚疑,他本來就是要用火木二火至極制住寒蝕,在以其他七火之極以最猛烈的方式將寒蝕壓服煉化,結果木火之極與炎火之極沒有續接上這就遭了。

寒蝕化成的爆熊見拿不下火鳳,再一幻化成了一條猙獰的冰龍,第一個罩面就像火鳳擊飛,寧重通體幽藍與赤紅交擊着不時溢着難以理解的光芒,流月不得不被驚駭了,素知水火不容,敢輕容水火不是傻子,就是有着堅定無比的雄心,無疑寧重是後者。

流月爲寧重掐了一把汗,幽藍之色蔓延得很快,赤紅只能在寧重背部脊髓掙扎了,這時鳳棲木的藥性似乎也撿去了,火鳳已經被冰龍衝擊得不成樣子了。

“火羽石芯!”寧重當即用出金火之極。

火羽石芯用特製的玉器裝着,寧重知道不能把其從玉器拿出來,這能捧起狀如觥的的玉器,運轉心法將其吸收。

相比鳳棲木的吸收程度,火羽石芯吸收起來完全沒得比,一眨眼間,寧重一運起功法,火羽石芯當即化作虛無,一道火芒從寧重額頭扎入直奔冰龍而去,一下將冰龍穿透了,金火之極迅猛如斯,但鳳棲木的藥性化成的火鳳已經淹淹一息了,又落入被寒蝕壓制住了。

下一刻冰龍一分爲二,九龍騰舞,一個金火之極火羽石芯的藥性根本不夠看。“如此,雷隕仙參!”這雷火之極藥性之強,火性之猛與天火之極火源息並列十火之極之最,而相比之下雷火之極的藥性席捲範圍之廣不是天火之極所能極的。

天雷滾滾轟冰龍,九龍紛紛衝着雷火之極藥性聚成的雷雲。要將其吞滅,這時寧重感受到的體內是怎樣的一般玄幻離奇,連寧重自己都目瞪口呆。

其實寧重感受到這般玄奇的世界,只是他境界不夠,天障布成對內視幻覺而已,一旦寧重境界上升,能看到的只是藥性與寒蝕在爭奪通身氣脈與穴位罷了。

九龍趕雷,最終只剩下一龍,其他寒蝕八龍被雷擊滅後,通通再度匯入了一龍之內,寒蝕再次化成了巨大猙獰的冰龍,冰龍吐息,往前一衝便將雷雲納入了龍口,雷火之極再度被壓制住了。

寧重猶豫着用出天火之極火源息和地火之極地心壤,但最終選擇了水火之極琉璃漿,因爲天火之極和地火之極最好是用來壓軸,此時的寧重穩穩的。

水火之極琉璃漿!水性幾近於無!同樣是裝在特製的玉器內不能現世,氣內蘊含的火性是金火之極遠遠不及的,寧重運轉起心法初步吸收琉璃漿,就像興風作浪的寒蝕往體內逼,而自己也是不由得吐了一口混氣。

琉璃漿的火性由寧重雙掌進入體內,一開始蔓延得很迅速,寒蝕化成的冰龍被不斷的消融到僅剩龍首了,最終寒蝕是自動消散噴掃四方。

寒蝕一再度匯聚起來,竟是成了一張網,將琉璃漿的藥性提了起來,水火之極也被壓制住了。相繼五火之極的藥性,都被寒蝕壓制下去,使得寧重不得不緩下來重新審視自己一開始的計劃是否有錯。

“現在的問題了是,藥性不能相輔,完全不能起到五行相生的作用……”寧重能想到的真多不多,因爲他的時間真心不多,沒有了壓制的寒蝕已然肆無忌憚地在寧重體內遊走起來了,寧重臉色一再蒼白,雙肩打霜了……

流月靜靜地看着,雖然不知道寧重修煉出了什麼問題,但無疑是艱辛的時候,她輕手將雅間的門關上,做到琴案前,點亮了紅燭與香爐,撩撥古聲古色的琴絃,三兩轉掉,有別於《安神》的平靜旋律。

流月給寧重講述了一個浩瀚的世界,那麼一個孤單的黑影,行走於大漠,身負巨尺搏鬥沙暴,煎熬熾熱,那巨尺一出可叫風雲大變,日月無光,爭於大荒,那是一種怎樣無敵的氣魄。

將寧重從沉思帶了出來,點燃了寧重的熱血,“原來我一直忽略了……”十火之極不能卻的還有他的那一顆心法,心法不燃怎麼匯聚其他九火之極。

寧重小試感悟,“陰磷粉!”,毒火之極,這次寧重再運轉《五氣歸元訣》吸收時,內視了心法所在。

可是他錯愕了,“心法在哪?”寧重本來以爲只要心法點燃,他也確確實實感覺到了那熱血的燃燒感,可是當他內視環視周身,發現不到心法,主要是他不知道心法狀爲何物。

流月的曲依然浩瀚,大日荒蕪天地,肆虐蒼穹,寧重明白點什麼了,所謂的心法就是那種燃燒的感覺。

這般寧重便緊緊抓住這種感覺,在《五氣歸元訣》的運轉下再次吸收陰磷粉,陰磷粉入體無感,那一個寧重體內的玄妙世界突兀地荊棘成片,寒蝕再化冰龍,卻被荊棘限制住了,當冰龍甩尾打掉了攔路的荊棘時,八方荊棘迅速叢生或扎入了冰龍體內,或纏住冰龍。

靈性如冰龍,拿陰磷粉入體產生的藥性沒辦法,“好,趁熱打鐵!”寧重小興奮。

“星暗塵,地心壤!”地火之極與土火之極是寧重醞釀很久的,用的就是在這種時候,地火之極星暗塵是安置在木器裡的黑土,而地心壤是安置在小玉鼎裡的蒼白之土,寧重將其一同放在小玉鼎裡。

星暗塵與地心壤一經混合,當即是起了很大的變化,小玉鼎鬧騰起了濃濃的灰色白霧,讓人看不清兩者交融出了什麼,寧重運轉着《五氣歸元訣》將這些灰煙吸收入體內。

灰煙入體,寧重體內天石滾滾,落下的天石都燃着雄旺的火,一顆一顆砸在了瘋狂掙扎的寒蝕冰龍身上,冰龍幾近毀滅,寒蝕再便,再次自爆散開了,不過似乎不起作用那散開的寒蝕加速着被星暗塵和地心壤藥性的制壓。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多大反撲!”這時的寧重雖然說勝券在握了,但依然謹慎着。

“火源息!”天火之極,寧重的壓箱底絕殺了,那是封藏在晶石裡的存在,透過着淺藍的晶石壁可看見那一點點在晶石中心跳動的火芒,能幻化萬物,玄妙至幻。

從晶石裡提取出火源息是相當費力的,寧重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這火源息與其他大部分十火之極是不同的,是像火靈果那樣吞服吸收,這點寧重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