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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縷炊煙茫茫,這是午時,城裡村裡家家戶戶紛紛開竈做飯,淺淺淡淡的煙茫像是少女的紗衣,煙茫中將本來就不大崖城顯得更小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崖城是帝國西北疆域與東北疆域接壤的重鎮,

剛上任的那位西北王做足皇叔安逸久了,不知道居安思危的道理,而被崖城所在的西泊州州牧是隨着先帝好些年的老將了,怎麼會看不出臨近的東北王是虎狼之徒呢?對崖城可是尤爲重視,將跟着自己多年愛將寧遠山與軍師李彥成派往鎮守崖城,更授予寧遠山招募及培養精銳的權利。

出了崖城東南西北四方各有不同,北面的荒原,和西面的丘陵正是崖城守軍日常軍練的地方。

這時正帶着一班哥們在玩蹴鞠的寧重,寧遠山之子,玩得興起的時候,被闖進他管轄下營區的蘇秋撥了一陣冷水。

蘇秋是崖城城守的兒子,比寧重小了一歲,但老死不肯認寧重這個堂哥,小時候頑皮愛耍小聰明,愛欺負小夥伴,但練功不勤奮,所以經常被看不慣的寧重打壓。

到了如今這個年紀,父輩也開始培養他們了,寧遠山給寧重安排的官階相比城守給蘇秋安排的較小,所以蘇秋一直喜歡和寧重作梗,當作報復。

而且兩人還在崖城內組起了各自的圈子的圈子,相互敵對,有寧重高門檻的***,及樂於傍城守之子大腿的青皮幫。

這次蘇秋攜來城守和寧遠山一同署名的命令,氣宇軒昂地宣告着,崖城幾千裡外的要鎮黑木鎮失去了聯絡,要寧重和蘇秋帶領所轄營區前往黑木鎮調查。

“可以了,你再說一次,我們兩個是怎麼個安排的?”寧重乾脆利落的打斷了蘇秋接下來可能是蘇秋自己的添加措辭,說完直接走上帳外的發令臺,他身邊的的人也紛紛跟着,蘇秋的囂張氣焰一下散了好多,小鬱悶了,只能屁顛屁顛地跟上。

“命令是要求我們協同合作!”蘇秋這次沒有了氣宇軒昂,在發令臺上瞪了幾個官階比他爹的軍官幾眼,就是沒有人給他挪位讓座,好生無力,也沒辦這是他孤身闖敵營要面臨的待遇了。

“哦,協同合作是嗎?現在?”坐在首席的寧重把玩着匕首有點好笑了。

“是,你最好不要耽誤軍機?違抗命令!”說着這句話蘇秋身子挺直了許多。

“對對,不能耽誤軍機,違抗軍令!”寧重環視了在做的軍官都笑了,“來人告訴他,沒有通報擅闖軍營?如何處置!”

寧重旁邊站崗的士兵大聲道,“按律當斬!”

“你敢麼?”這換來了蘇秋的冷笑,全然沒當一回事。

“嘿嘿,我的好堂弟。堂哥我自然捨不得殺你,但你敢破壞軍規,這一點我老爹和蘇伯來了也理論不過去的,來人把他綁起來,壓倒校場,曬幾個時辰,哥幾個我們把剛剛那場打完就吃飯!”寧重收回了匕首,與蘇秋插肩而過。

寧重旁邊的軍官大部分都是***的人,紛紛笑應到,好咧,他們幾人就又開始蹴鞠了,營區士兵的歡呼聲蓋過了被綁在校場暴曬的蘇秋的叫罵聲,“寧重,你不知死活,你不知死活!”,“寧重,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但很快無力地放棄了,也累了。

寧重自幼習武勤奮,現在十五歲就有鍛體境七品的實力,在崖城也算是有爲青年了,而蘇秋雖不及寧重勤奮,但也是多多少少有鍛體境六品的的實力,所以在寧重整軍出行的時候,只是有點小暈厥,這時的他沒有了之前的興奮勁,沒隨寧重出發,帶着一臉陰霾回城了。

“行了,哥幾個有心就送到這可以回去了,我是所謂的將門子弟,我死了那老爹估計不會死去活來,你們不同,要是突然就沒了,你們逍遙快活就這樣去了,一家人可就要沒天沒地了。”走到了一半寧重下令停止行軍。

***的幾個人一臉無奈,這場面僵持了一會,有人站了出來,相對這羣人和寧重關係是較深的,“寧哥兒,都這麼說了,我們也就別太娘們的彆扭了,寧哥兒的脾性我們要不是不瞭解,反正誰以後敢對不起寧哥兒,特麼生兒子就沒**…”,最終還是在這人的帶領下,***的幾個人卸甲,騎馬散了。

寧重令下急行軍,又一個多時辰後,部隊接近黑木鎮了,寧重調出一隊斥候入城探查,去了十三人,回來了十人,激起了衆人的血性。

“少將軍,讓我去,一定能行的!”有老兵氣氛說道。

“不用,要是對方實力強大,是不會輕易殺我們的人,反而會放回我們的人,給誘導我們,而現在他們敢殺我們的人,他們心虛了,陳豐你們幾個帶部隊後撤八百里,趙傑你同我帶隊引蛇出洞,把這一小鼓敵人吃下!”寧重習慣性的摸摸鼻子,直視着前方的有點壓抑氣息的黑木鎮命令道。

令行禁止,這點寧重同父親寧遠山學習得很好,他帶着幾個人很快就進入了黑木鎮,黑木鎮的道路是用黑木鎮後的黑木山特產的青石鋪成,因而地面很滑,但不容易黑木山特產的青石性屬陰寒,所以不容易長雜草,寧重在鎮裡行動也不受酷熱的天氣影響,因爲鎮裡的氣候相比城外涼爽了許多。

很遺憾地是,黑木鎮出產的黑木及容易腐爛,只能做藥材,而不能成爲棟樑,所以黑木鎮要建設建築要往外面進口棟樑,這點花費絕對的不小,所以黑木鎮整體看起來相對了荒涼了許多,寧重他們聚集的客棧相當破敗,客棧內擺設很是簡易,而且牆壁還有漏光。

鎮守府邸遭遇火宅毀於一旦,鎮守不知音訊,導致了黑木鎮內人心惶惶,有不知編制的軍隊輕易騙開了鎮門,沒有了主心骨的鎮內守軍輕易地被嚇退,現如這隻軍隊紮在鎮西兵營,這是寧重等人,初進黑木鎮搜尋到的零零散散地情報彙集而成的消息。

“趙傑你帶隊馬上離開黑木鎮,記住不要與敵軍纏上,要把他們引出黑木鎮,我往鎮守府邸看看,不要讓我失望啊!”寧重不覺加重了語氣,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是!”趙傑不敢多說,悲憤地寧重他不敢冒犯,那一年寧重的一個伯伯戰死,寧重可是不擇手段,逼得寧遠山讓出他親手了結殺死寧重伯伯的的兇手,雖然寧重最終沒有下殺手,但他留下的話,令人深寒“我要他生不如死!”,之後的寧重一直很陰霾,是被寧遠山扔到離崖城不遠的苦界谷靜心,一年才平復了下來。

“東北王,穆城又是你們!好,真好!”寧重避開了沖沖趕路的軍隊,雖然他們刻意隱去了編制,但他他們整體的氣息和步調,寧重一眼就認出了。

寧重忍着,讓他們離去,去追趙傑他們,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最大的受益,但最後看着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雙眼彤紅的寧重頓時發力。瞬間將最後一位敵軍脫住人羣,一頓暴打,廢了他四肢,這才解氣。

“賈叔叔~”站在已經成了廢墟的城守賈府身前,寧重心口很疼疼,風起了,他聞着,想要尋找曾經的味道,但只剩下了噁心的燒焦位,寧重呆呆地站了一會,問“爲什麼?”

寧重終於還是壓住了心口的疼痛,越過了曾經賈府門檻,賈府的一邊天使紅色的,而這時突然地陣陣尖叫與吵鬧聲驚愕了寧重,他隨身一躍,爬上了賈府門前倖免於難的槐樹,看清了,“可惡!”這一隊敵軍居然沒有趕去追殺趙傑他們,而是開始在鎮內大肆劫掠,殺傷平民。

“混賬!”寧重趕到混戰的中心,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他小心翼翼地穿過人羣,救了一批人,重創了幾個敵軍,遇到了之前同他一起潛入黑木鎮的士兵,“混賬!到底是怎麼回事!”,寧重咆哮道。

“小的不知道,我們還沒出鎮,鎮外埋伏的兄弟就已經在鎮外被敵軍發現了,敵軍就改變策略了!”寧重爲其擊退一個敵人,那個士兵也爲寧重攔下了背後的攻擊,無奈地說道。

“一定是蘇秋這混賬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寧重咬着牙說道,一腳踢出地上散落的一把劍,擊傷了一個敵人,進而殺到己方士兵多的地方,下令道“給我分出一條路來,放他們走,然後能殺幾個就幾個!”

“少將軍?”有人不解了,但是在老兵的帶動下,還是奕奕遵令了,場面混亂了近一個時辰,敵人終於退去,這時已經黃昏了,黑木鎮內一片淒涼,哭聲一片。

“來人整理戰場,把蘇秋綁了跟我走!”寧重沉重臉說道。

賈府門前。不等寧重強逼,蘇秋整個人軟了,跪下了“賈叔叔~對不起~對不起~”,他拼命的磕頭着,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誤,是自己破壞了寧重的計劃,導致敵人逃脫,放走的這些人很可能與害死賈府上下幾十口脫不了干係。

寧重搖了搖頭,放着蘇秋就這樣,跪着,一個時辰後拿着一碗飯過來,遞到了蘇秋面前。“好了起來吧,已經查清了,賈府的火宅和他們沒關係…”在剛剛不久寧重發動全鎮搜索,包括鎮外方圓百里,是爲了拔出暗中埋伏的敵人。雖然最終沒有找到敵人,但是另有收穫,有士兵找到了暈厥過去的賈關威,賈關武兩兄弟,他們是鎮守的兒子,更是寧重和蘇秋兒時的玩伴,哥哥,可是他們醒來後……

“廢物,你們這些廢物!”這是蘇秋看到綁在椅上掙扎咆哮的賈關威,賈關武的咆哮,他們請來了崖城數個有名的醫師,個個都束手無策,在蘇秋的的大罵下顫顫巍巍、

“去,苦界谷吧…”李彥成硬着頭皮給出了注意,竟然發現自己這個長輩不敢怎麼對上寧重這個後輩的目光了,沒辦法誰叫當年把寧重送去苦界谷是自己的主意呢?

苦界谷就是去受苦的,做苦行者,寧重上去了一年雖說心情平復了下來,但是心性可是半點沒受薰陶,該怎麼玩該怎麼腦,還是怎麼玩怎麼鬧的。

要去苦界谷要渡過崖城南面兩條大水。其間過了荒涼的荒原,再踏上茫茫的沙漠,那是一座樹立在沙漠中心的大雪山。

是的大雪山,這是超出常人理解的存在,其具體成因有許多版本,有說是天界大能大戰推倒的天柱,不識人間煙火而常年冰封埋血,有說是人間聖人成聖時留下的聖蹟。等等、

總之茫茫沙漠中這高聳於雲霄的雪山。就像是可以登天的天柱。令人敬畏,苦界谷就藏身在山中,具體在哪寧重來過也是不知道,那些年他在谷裡並不能看到這樣的奇幻景象。

在山腳下他們只是走了一小段路,一個突兀地拐彎就穿過了一條隧道,隧道的一邊還是乾涸的沙路,另一邊就是冰封的世界,在走一段路就是一副讓人夢幻般的感覺。

很難想象大雪山上竟然有一大片平原,平原上巨石叢生,巨石上總是有奇異的建築建在高危處。令人望而生畏。

“寧重,還真難想象你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一年!”蘇秋說着,已經隨着寧重登上了一塊巨石的建築上了,聞香寺,四面透風,有幾十個苦行者穿着薄薄的修行服盤坐在紋路奇特的壇上,靜坐…這麼冷的天,蘇秋披上了幾件大棉襖都抖索,然而這些苦行者卻都面不改色,風起了,雲散了,是那麼從容,嫺靜…

又突然下了一陣雪,雪落卻落不到苦行者身上,不是不是每一個都能這樣,能做到這樣的是少數,那是造詣高深之輩,就比如此時寧重雙手環胸以着奇異禮節相信的苦行僧。“深海,我來看你了!”

風動了。寧重收回禮節了,深海並沒有動,接着寧重擺擺手讓身後的重人退後三步,雪散了,雨來了,沐浴了微雨之後苦行僧們,一睜眼陽光來了,不是他們那麼神奇,是他們長年累月的修行,對氣候變化已經產生了十足的適應。

“重,你來了,還是沒變!”深海收工舒展了四肢走下祭壇,將寧重一行人引入一間簡陋的大廳,四壁透風,還是那麼冷,不過大廳裡擺放的香爐,那一股奇特的香味卻讓人安寧,不煩躁了。

“是啊,還沒變!你們也沒變!”寧重回答道,深海說他沒變是指他的心性沒變,當年他就是同深海一同苦行,但是這一年的修行並不能改變寧重的心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深海他們不變,是通過苦行,將固有的心性練得越來越堅定。

“你是迷,總是讓人說不出好壞~”深海的笑很自然,但不怡人。給人的感覺不痛不癢,一舉一動好似已經固定了,總是饒着同一個規律,“這次入谷,爲何而來?”

“我有兩位大哥患了怪病,崖城內醫師無解,特來求醫的!”寧重和蘇秋一人攜着一個把,暈厥過去的賈關威,和賈關武帶了上來。

深海走了過來,端磨了一會,在賈關威,賈關武耳邊敲了一個響指,是喚醒了他們,繼而二人的掙扎與咆哮讓深海錯愕了,不過只是稍稍一會,深海後退了幾部,一個奇特的盤坐,蚊香壇尖頂的大鐘響起。

“深海入了煉氣境了!”寧重詫異,看來艱苦確實能讓人更加奮鬥,當年的深海不過是比他高了三個品階也就一小階段,這幾年下來已經比他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了,煉氣境是關於氣的運用,他還不甚瞭解,在煉氣之後還有更讓人神往的靈動境界,他都有點遙不可及了,不知道怎麼才能達到。

在這苦界谷相對寧重接觸到的外界,鍛體境高階比比皆是,但煉氣境實屬不多,靈動境有沒有寧重就沒法想象了,那個神秘的谷主他見都沒見過,如今深海有了煉氣境的實力,在谷內是有一定話語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