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甦醒後的春天,到底還是冬季

“梧珄騙你們出國旅遊這五年,三年,梧珄被畢昇囚禁着。兩年,我帶她出國治療,纔有你們現在看到的畢梧珄。你們的事業被打壓,後來又有了資源,是梧珄去求畢昇,因爲她知道是畢昇在後面搞鬼。畢昇的要求只有一個,讓梧珄回去,他要囚禁他。而且囚禁她的期限是……”鄒昂擡頭望了望面前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三個男人,想到接下來要說出的話,神情開始哀傷起來,雙眼霧濛濛,低着頭。

“永久,期限是永久。”

站在鄒昂面前的三人,睜大了他們的雙眼,滿眼地不可思議與震驚,還有絲絲地不敢相信。他們無法想象畢梧珄是怎樣心一橫而答應了她畢生最恨的人的無理的要求。

“要不是是梧珄的繼母——羅玉凌第一時間找到我,告訴我這消息。之後,我努力成爲有權有勢的人,把梧珄給救了出來,我都不知道梧珄會不會就這麼悄然無息地離開我們了。而且,那時候,她已經……已經被玷污了。”鄒昂苦笑,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

“你們那時可能恨梧珄在你們艱難的時候去旅行,他媽的,她哪是去旅行!根本就是去地獄!羅阿姨也難受,她自責,自責沒有保護好梧珄,讓她被玷污。”

“畢百合什麼都不知道。我恨她,梧珄對她很好,可是她卻無意間把梧珄推向地獄!要不是她,要不是她!畢昇不會知道梧珄的存在!不會!”

“可我除了恨,除了難受,在梧珄這裡毫無用處了,我不知道怎麼做了!就是這種無能,無用感,你們知道嗎。”鄒昂很頹廢,這些話讓他雙眼佈滿了血絲,青筋暴起,雙手緊握,痛哭着。

“梧珄叫我不要告訴畢百合,讓我不要傷害她,說她是無心的,她不知道什麼。我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也知道和她走進的後果,所以,是我自己的選擇,畢竟,她身上有我媽媽的血液。”

站在鄒昂面前的三人,雙手緊緊握着。王俊凱咬破了嘴皮,腦海裡回想着那兩個字“無用”。是啊,自己多麼無用啊,說好地保護小珄,這些年幹了什麼,等待了,卻也責怪過她。王俊凱面對着牆,一聲沒一聲地捶打着。

鄒昂,看了看三人,轉身走了。易烊千璽同王源深呼吸了幾次,用眼神交流了一會。王源便把王俊凱扶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輕輕地安慰着撞擊聲,拿出紙巾擦掉王俊凱嘴上的血。

易烊千璽拿出電話,打了王俊凱家的座機,輸入一串號碼之後,再次深呼吸幾次後,電話已經接通了。

“喂,千璽,我們正打算過來,你說,我帶上偲妧和若兒來好嗎,她們倆吵着說要見小

梧珄阿姨。”友珄笑了笑。

“友珄,我有話要對你們說,關於梧珄這五年的事。”千璽無力地說着,強裝着鎮定。

“好,你說吧。”友珄聽出了千璽的不對勁,提着的心再次顫抖起來。

易烊千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友珄,但也聰明地省略畢昇爲什麼知道梧珄在哪。

畢竟畢昇是總裁,找個人挺容易的。

千璽只聽見“啪”地一聲,聽筒掉到地上的撞擊聲,隨後便是友珄的哭泣聲。千璽準備安慰友珄時,CCU病房的心電圖,突然有了強烈的起伏,千璽看着梧珄的手彈動了一下,緊接着又是一下。

千璽破涕而笑,激動地對着電話另一端說:“梧珄醒了,友珄,你聽得見嗎?我說,梧珄醒了,她醒了!”千璽握着電話,按了緊急鈴,不一會,醫生,護士趕來,對梧珄進行檢查。

王源激動地握着王俊凱的手,欣喜地同王俊凱流下了眼淚。

“俊凱,看,梧珄自有天相呢,她醒了,你聽到了嗎?”

“嗯,聽到了,我家小珄醒了,她醒了。”

全身檢查後,醫生確認畢梧珄無大礙了,便給梧珄轉到了普通病房,王俊凱讓醫生給梧珄轉到VIP病房,醫生想了想,同意了。推開CCU病房的門,王俊凱看到護士急忙整理好病房,消毒,隨後,有一人住進了這裡,他看着他的家人痛哭流涕的樣子,忽然很感傷。

幾分鐘後,友珄等人趕來,輕輕推開病房的門,看見梧珄睜着眼向門外瞧來的模樣,再次激動地哭了。病牀上的梧珄,笑了笑,輕聲說:“哭什麼,我好好的,不是嗎。”梧珄咧開嘴,溫柔地笑着。友珄,百合坐在病牀前,仔仔細細地看着梧珄,看她是不是真的都好了。

“你別笑了,才醒呢,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可醜了,一點都不好看。”茯苓走上前,握住梧珄的手,開玩笑一樣說着。梧珄還是笑着,默默地擡起手,爲茯苓拭去淚水,說着:“傻丫頭,我好着呢啊,別哭了啊。”

“姐,你可把我們嚇壞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你妹妹我的心臟可受不了,知道嗎?”百合握在茯苓手上,緊緊地握着,茯苓會了意,把手抽了出來。百合加大了力度握着梧珄,生怕她眼前的姐消失了。王源等人望向百合的眼神充滿着複雜,三人對視,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

“百合,你握得我的手很疼。”梧珄始終輕言細語,好似無感情,語言裡卻又蘊含着濃濃的情誼。

“啊,梧珄姐,對不起,很疼嗎?百合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百合鬆開梧珄的手,怕再次弄疼梧珄,輕輕地給梧珄揉着手背,百合微微低着頭,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啪嗒啪嗒”滴在梧珄手背上。

梧珄用另一隻手抱住百合,說道:“是不是想起小時候了。那時候你可調皮了,天天不是這絆倒就是那磕到。不過這些應該是羅媽媽告訴你的。那時候啊,我就用手輕輕地幫你揉着。”梧珄拍着百合的背,一下又一下。

“姐!”百合放下了梧珄的手,擁抱着梧珄哭訴着,用力擁抱着梧珄,“姐,我好怕,我好怕,我真的很怕,姐。”“沒事的,姐沒事,姐沒事,別怕,有我呢。”

百合的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像戳中了淚點,大家忍不住哭了起來,友珄和茯苓抱着梧珄百合,三個女人就這麼抱着一個微笑着的女人哭着,那微笑着的女人,從眼角流下一滴淚水。

“我們先出去吧,讓小珄好好休息休息,現在她身子很虛弱,需要靜養。”王俊凱抹去眼淚,走進病牀說着,四個女人才不捨地分開。

“沒事的,哥,躺得也夠久了,需要人聊聊天。”梧珄擡頭看向王俊凱,眼神裡是祈求。

王俊凱有些動搖,隨後心一橫:“不行,今天你要好好休息,必須聽我的話!”帶頭往病房外走,“你們愣着幹嘛,快走,別打擾小珄休息。”

王俊凱的話大家不得不聽,特別是友珄。

友珄無奈地點了點頭,對梧珄說:“今晚我守夜,我陪你好好聊。”梧珄點了點頭。

大家陸陸續續地離開病房,梧珄有點捨不得,但王俊凱是她的哥,哥的話不得不聽,只不過——“茯苓,我有話要和你說。”

王俊凱聽到,心中有一團怒火:“小珄,哥的話你都不聽了是吧!你醒來之後答應我的話都忘了!”

“哥,別生氣,茯苓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說。”“明天再說!”“哥,這事真的很重要。”“你…哎,別聊太久了。”“謝謝哥。”

病房門關上後,茯苓坐在病牀邊上,等待梧珄開口。

“茯苓,伶阿姨她知道嗎?”“不知道,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梧珄聽到茯苓的回答,鬆了一口氣。

“等會,我會告訴她,包括你出國旅遊五年裡的事。”茯苓盯着梧珄的雙眼,看着她氣憤地望着自己的樣子,“我們都知道了。梧珄,你真蠢!”

“你別告訴伶阿姨她們,她們會受不了的。誰告訴你們的?”梧珄有一些擔心,怕百合接受不了一個事實。“千璽說的。”梧珄聽到這話,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你還知道她們受不了,你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當初爲什麼要去求畢昇,你傻嗎?什麼事不能大家一起扛,你真當自己蓋世英雄是嗎,可以拯救全世界了是嗎,全世界都要圍着你畢梧珄轉了是嗎?”

“百合?百合當然擔心你了!她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的爸爸這麼對待你。”茯苓有些許激動,一路上她都難受不已,怒火中燒,看到梧珄病態後,悲痛涌上心頭。但這不能阻止自己“審判”梧珄。

“茯苓,我沒想過會有這一天,我打算把這秘密帶進棺材…”“你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一點也不知道分寸!”梧珄笑了笑,說了一句:好。

百合應該不知道。擡頭對茯苓笑笑。

茯苓望着梧珄,說:“梧珄,我終於明白你說‘沒心沒肺挺好的’意思了。我真希望你沒心沒肺。”

梧珄笑了笑:“茯苓,要幸福。我的病情你肯定是知道了,我現在,過去,未來都只是希望你們能過得很幸福,我就滿足了。我現在只奢望能多活幾日,看看你們,我就安心了。”梧珄講述自己的死亡,她很平靜,眼裡波瀾不驚,過於鎮定。

“梧珄,你說什麼呢,你會好起來的,我好不容易相信你一次,你就這麼讓我失望?”茯苓緊握着梧珄的手,她不相信的,她現在只有相信老天是公平的。

梧珄笑了笑:“。茯苓,你和千璽也老大不小,我也對你感到抱歉,因爲我沒有忘了他。他很專情,更專一,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

茯苓苦笑,她自己現在穿着病服,倒關心起我來了:“沒事,我理解,我會和他好好的,你也好好好的,聽到沒有!”

梧珄笑笑:“你和他好好過日子就是了,是我以前遭的孽。我就想讓你幫我做件事——我想去南昌看看伶阿姨,你幫我說服我哥,他陪我一起去也行,只要讓我去就行。”

“你現在身子弱,以後再說。你休息,我出去了。”茯苓二話不去便走了,不給梧珄反駁的機會。

梧珄無奈,突然身體一怔,不適的感覺洶涌而出,梧珄赤着腳衝向洗手間,吐出胃酸,鼻孔流出血液。

哎,甦醒了又如何,還能陪伴他們多久呢?還不如一睡到底,再也不醒。梧珄冷笑,沖掉血液後,又赤着腳回到病牀上,靜靜地,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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