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怒號,愁雲慘淡,這一仗打的極爲慘烈,二十萬起義軍對戰四十萬民夫,本來算的上是單方面的屠殺,可是迫於強烈的求生慾望,竟然使的這四十萬民夫有如神助,堪堪與起義軍形成僵持之勢,只不過,這僵持也就那麼一刻半刻,短暫的碰撞後,兩軍便陷入廝殺的膠着狀態。
好不容易,一個起義軍剛把眼前的秦軍斬殺,很快便又被身後突然竄住的一直長劍刺穿胸膛,而後面那個背後突襲的秦軍,也還沒來的慶幸,便又被另一個起義軍砍掉了腦袋,六十萬人廝殺的場面,即便是趙高也有些看不下去,直接撇過頭來,看向章邯。
手下士兵在拼命廝殺,兩方大將此刻卻已經撞到一塊兒,眼看對方居高臨下的模樣,周文便怒由心生,狂吼着揮刀斬向對方,妄圖只是一刀便將對方腰斬,輪行軍作戰,周文遠不是老將章邯的對手,論武功比鬥,周文亦是差章邯一大截。
周文這自以爲全力一刀,章邯看在眼中,卻平凡無奇,甚至弱不禁風,只見他揮手撩起手中長槍,輕輕一蕩便將對方大刀盪開,隨即借勢在反手一刺,不愧是先天境界的高手,這一收一刺間渾然天成,手中長槍更是像一條高翔九天的騰龍,幾經飛撲邊超周文吞噬而去。
見對方輕輕鬆鬆便化解了自己全力一擊,隨後由反手打來,周文心中巨震,這才意識到,章邯乃是先天高手,遠遠不是自己這個一流高手境界的人可以匹敵,既然如此,周文也不想做無謂犧牲,隨即便甩手將手中長刀拋飛出去,妄圖當得了對方這一擊,與此同時,更是拍馬便逃。
不過,章邯騎回讓堆放如願,只見他手中長槍照着那打着旋兒橫飛過來大刀刀柄上輕輕一敲,便已經將那刀上的勁力全都敲散,之後有施展出一個粘字訣,將那長刀緊緊地黏在自己的槍頭。
“哈哈,賊寇休逃,受死吧!”好久沒有如此虐人了,章邯心中暢快,隨即也哈哈大笑道,同時,手中長槍猛地一震,那剛纔還在自己槍頭上繞着圈兒的長刀,頓時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流光,直至莫如戰事正酣的人羣當中。
聽到後面章邯叫喊,周文只覺得手足俱涼,大駭之下,連忙回頭看去,這一看,便只覺得脖子上一涼,眼前的景象在一瞬間脫離了原有的軌道,再幾次三番的旋轉後,才重重的化爲一片虛無的黑色。
周圍的義軍士兵,看到自己的大將軍竟然被章邯一刀削掉了腦袋,頓感六神無主的他們,還來不及做出下一步舉措,便被身邊抓住機會的秦軍士兵,無情的斬殺。
“大將軍死了,大將軍死了,快逃啊!”戰場上,不只是誰喊了一聲,聽到這聲音,那些義軍士兵這才如夢初醒,彷彿看到面前的都是噩夢一般,紛紛大叫着將手中武器拋下,慌不擇路的向四方逃竄,可是這並不管什麼用,因爲章邯的四十萬軍隊的數目要兩倍於他們,一面是主將生死,無頭蒼蠅一般的他們,一面是敵將被殺士氣大震的秦軍,孰贏孰弱一看便知
。
一場仗下來,二十萬起義軍全軍覆沒,只有不到一千人早早的看形勢不對,在此之前便悄悄離開,回去覆命,這才保住了性命,不過等待他們的也只有雷霆般的怒火,點了點頭,趙高面色複雜的看着一邊倒的形勢,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看了半刻後便悄悄離去,整個函谷關只剩下不到二十萬秦軍,戰後收拾打掃着戰場,可見這場戰事慘烈異常。
張楚政權的陳國都城中,此時整個都城都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城中絕大多數家庭,都是這次前去起義的士兵親屬,現如今他們聽到了全軍覆沒的消息,這讓這些做親人的情何以堪呢?本來參軍是爲了博得一個軍功,然後將來換一個好的生活,現在卻得到這麼一結局,再者說,如果只是在戰爭過程中不幸有人戰死那一就算了,可是現在卻是因爲前方將領指揮不當,導致全軍覆沒,這麼說來,那所有的責任便該由周文承擔。
可是?周文也已經身死,作爲奇異的陳王陳勝,變成了衆矢之的,所有百姓。雖然明面上不敢指責陳勝,可實在背地裡,卻也把這個土皇帝罵了個半死,若不是陳勝及時派人封鎖了都城咯咯城門,只怕是一日之間,便會有大部居民都遷出陳國的都城。
陳國王宮中,陳勝面沉似鐵的看着所有人,過了好半響,才緩緩道:“現在,有誰可以給孤王一個解釋嗎?爲什麼孤的大軍,會落得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陳王,此次罪責不應該全都怪在周將軍的頭上,可況周將軍也已經戰死沙場,算是爲我張楚盡忠至死,主要還是敵軍勢力太強,我們雖然分析了秦國的大軍都在戍邊,可是沒想到還在一時間,被胡亥那個人二世皇帝集結出這麼多人,這纔是導致咱們兵敗的真正原因!”是時候,吳廣站了出來,在這裡他的資歷最老,而且當初就是他和陳勝一起起事,此人說話也有着絕對的分量。
“這正是我想要知道的,爲什麼胡亥手中有這麼多軍隊,你們的給我的消息上,可從來沒有這些東西啊!莫非是你們私通秦國,有意隱瞞我!”很恨的一派座椅扶手,陳勝面色狐疑的盯着面前的每一個人,他總覺得這些人都是心存不良,故意想要迫害自己,搶奪自己的陳王王位。
自己一心爲了大義,而陳勝竟然懷疑自己等人的忠心,一時間,衆人的面色具有些不太好看,若非顧及對方還是他們昔日的大哥,此刻這些人早已經拂袖而去,唯有吳廣,心中明白陳勝的苦楚。
居高位者,多有狐疑之心,這也是古往今來的慣例,所以才說高處不勝寒,既然知道如此,吳廣連忙對要發作的幾人意義使了眼色,制止了他們的的無禮舉動,隨後解釋道:“陳王,此是我也有所耳聞,並非是我們有意欺瞞你,這突然冒出來的四十萬大軍,根本就不是秦國的正規軍,而是秦國大將章邯,私自調動了修築皇陵的民夫集結而成,據稱這次皇陵修築的民夫一共多達七十餘萬,看來他調動的只是半數而已
!”
陳勝一語說出,遂反映過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幸好吳廣幫他解圍,不過在感謝之餘,看到吳廣對所有人一一施以顏色,這讓陳勝面色隨之一沉,心中本就多疑的他,遂想到吳廣按道理是應該奉自己的命令,去攻打騷擾滎陽的,可是現在卻反倒第一趕回來,而且還帶回來周文兵敗的消息,這也未免太巧些了吧!
還有,滎陽地勢並不算險峻,可是以前一貫善於攻克險關的吳廣,卻是被一個小小的滎陽,而且一困就是半個多月,現在卻回來告訴自己周文兵敗,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這裡面的關係也太過巧合了吧!還有剛纔這些兄弟們都不服自己,甚至是準備出演頂撞,可是卻被吳廣僅僅一個眼神便阻止了,難道說自己的陳王再加上大哥的名頭還不如一個區區的眼神嗎?
原本陳勝還因爲自己的當年搶先吳廣一步,自立爲王的是還耿耿於懷,所以一直到現在,凡事都去遷就吳廣,沒想到對方早已經有不軌之心了,一想到自己的這半年來,一直被自己最爲信賴的吳廣欺騙,陳勝心中就一陣難受,隨即便面色一沉,冷冷道:“我問了你嗎?要你多什麼嘴,此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本王還沒有允許你說話前,私自多嘴,本王定懲不饒!”
“這…”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對方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大的吳廣,剛開想要開口解釋,卻在接觸到對方那充滿冰冷的雙眸的那一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存在對方已經開始倍感威脅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認爲了,或許是自己現在的權利,或許是在這個核心政治集團中的人脈,總而言之,對方已經開始對自己產生戒心,既然如此,怕是任憑吳廣自己解釋,對反依舊是無動於衷。
想到這兒,吳廣面色有些慘然,自己更隨着對方出生入死,現在反過來陳勝竟然這樣對待自己,一時間,吳廣不禁有些頹然,心中哀嘆一聲後,便默不作聲的推到一邊,看的身邊一干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心中皆是憤憤不平。
見此,陳勝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尤其是看到自己批駁吳廣後,兄弟們一臉不樂意,這讓陳勝倍感壓力空前,心道若不盡快將吳廣調離自己身邊,到後來恐怕自己地位不保,想着,陳勝遂道:“我之前手到宋留來信,說是東海之主林躍已經願意同咱們聯手,現在西行之路已被斬斷,咱們唯有向東發展,方有機會恢復元氣,吳廣,你身爲左軍先鋒將軍,我現在便命你帶軍去協助宋留,將江東等地盡皆拿下,即日你便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