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別墅,時隔幾個月再踏足這個地方,肖楚楚心有慼慼然,看到等在門口的楊海路,她艱難的擠出笑容,怯怯的喊:“伯母,你好。”
“嗯。”楊海路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立刻笑容滿面的和心心說話:“乖孫,有沒有想奶奶啊?”
心心使勁兒點頭:“想。”
“奶奶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菜,快去把手洗了準備吃飯。”楊海路說着便牽着心心的小手往一樓的洗手間走去。
覃慕峋和肖楚楚慢吞吞的走在後面。
“我媽就這種性格,你也別往心裡去,給她些時間。”覃慕峋習慣性的攬着肖楚楚的肩,輕聲給她鼓勵。
“嗯,伯母其實人挺好的,我不會生她的氣。”肖楚楚仰起小臉,衝覃慕峋笑了笑。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跟我來。”覃慕峋說着便握緊肖楚楚的手,將她帶進他的臥室。
覃慕峋打開抽屜,取出一張照片,遞給肖楚楚。
“呀,這是……”
看到照片,肖楚楚喜出望外,這是去年給心心過生日的時候拍的照片,也是她和心心還有覃慕峋的第一張合影。
“怎麼在你這兒?”當初因爲搬家把照片弄丟了,肖楚楚還爲此難過了好久,現在失而復得,她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裡,往錢包裡放。
覃慕峋看着肖楚楚將照片放進錢包,叮嚀道:“這次別再丟了。”
“不會不會,我一定會好好保存。”肖楚楚將錢包小心翼翼的收進手提袋,然後笑盈盈的看着覃慕峋:“平時看你對什麼都是滿不在乎的態度,沒想到你還挺細心。”
被肖楚楚一誇,覃慕峋紅了臉,囁嚅道:“知道就好。”
“嘿,怎麼臉紅了?”肖楚楚嬉笑的着看着臉越來越紅的覃慕峋,故意說:“臉皮這麼薄啊,誇一句就臉紅,以後不誇你了。”
“別誇了,你心裡知道就行。”覃慕峋把肖楚楚的手提袋拿過去扔牀上,然後拉她去洗手。
覃慕峋把肖楚楚當成了需要照顧的孩子,細心的爲她洗手,就像他平時給心心洗那樣,抹上沐浴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洗乾淨,洗得格外仔細。
男人認真的時候最帥了!
肖楚楚癡癡的望着覃慕峋,心跳加速,臉發熱,久違的情愫在心中發酵。
“看着我幹什麼?”覃慕峋一擡頭,與肖楚楚癡迷的眼神相對,笑着開口。
“因爲你好看我纔看着你。”肖楚楚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這種眼神很容易讓我誤會……”
肖楚楚傻傻的問:“誤會什麼?”
“誤會你……想要我吻你……”覃慕峋說着低下頭,雙脣朝肖楚楚湊了過去,貼上了她的小嘴,只輕輕一啄,他便迅速的離開,他擔心自己會失控,懸崖勒馬,及時將自己拉了回去。
脣上滿是覃慕峋的味道,肖楚楚羞澀的低下了頭,這般的純真,突然有初戀的感覺。
只是他們都不再年輕,說初戀是否太矯情了點兒。
曖昧的情愫在浴室狹窄的空間內瀰漫,覃慕峋正欲再親吻肖楚楚,就聽到楊海路在外面喊:“慕峋快出來吃飯了。”
“知道了。”覃慕峋應一聲,好好的氣氛徹底被破壞。
他失望的撇撇嘴,緊緊拉着肖楚楚柔軟溼潤的手往飯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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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海路的心目中,自己這個小兒子最冷漠單薄,從來不會照顧別人,但當楊海路看到覃慕峋給肖楚楚夾菜並叮嚀她多吃點兒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自己這個小兒子,更是變得厲害。
肖楚楚和覃慕峋相視而笑,默契得讓楊海路這個當媽的嫉妒,她不服氣的給覃慕峋夾了菜,口氣生硬的說:“你也多吃點兒。”
“嗯。”
楊海路還等着和覃慕峋相視而笑,結果……覃慕峋低頭吃飯,根本不看她。
“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楊海路氣呼呼的瞪着覃慕峋:“說的就是你!”
覃慕峋失笑,並不否認:“嗯。”
“你啊你……”楊海路忍不住數落起覃慕峋來:“當初生你的時候你老媽我可沒少遭罪,你從小身體就不好……”
“媽,不要每次都重複同樣的話,我耳朵快聽出繭了。”覃慕峋總算開了點兒竅,給楊海路夾了她最喜歡吃的魚香肉絲:“快吃吧,食不言寢不語。”
楊海路看着碗裡的魚香肉絲,滿意的笑了,算他還有點兒良心。
晚飯之後覃慕峋帶着肖楚楚去湖邊散步,楊海路陪心心在院子裡玩陶泥。
“你爸爸呢,怎麼沒看到他?”肖楚楚邊走邊問,方纔在楊海路的面前沒好意思開口。
“去我姐那邊了,正在籌備一家新酒店,我爸過去選址。”覃慕峋說着撿起一塊鵝卵石,朝湖心扔去,鵝卵石在湖面跳躍了三下,沉入波光粼粼的湖水中。
月光正好,又圓又大,像銀盤掛在空中,灑在臉上,柔柔的,很美很美。
“哦,你有沒有想過不做律師,回家幫你爸爸打理酒店?”在肖楚楚知道覃慕峋的父親便是世紀洲酒店的創始人之後這個念頭便一直在她的腦海中輾轉。
“有我哥和姐幫我爸,我回不回無所謂。”覃慕峋在家族企業中一直處於可有可無的存在,平時的日常管理他從不參與,只有年終分紅的時候,他的名字纔會出現在財務清單上,雖然她沒有參與管理,但他的股份並不比覃慕嵐他們少,正因爲有這項經濟支柱,他才能無償爲農民工打官司。
“哦。”肖楚楚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後找了塊光滑的大石頭坐下,湖面的風涼涼的帶着潮氣往臉上吹,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大自然的味道。
覃慕峋在肖楚楚的身旁落座,輕聲問:“你希望我回去?”
“無所謂,我喜歡充滿正義感的覃律師。”在知曉覃慕峋的事蹟之後,肖楚楚一直認爲覃慕峋是神不是人,對他充滿了敬意,隨着瞭解的深入,她才發現,再完美的人也不可能成爲神,是人都會有缺點,連覃慕峋也不能避免。
太過仁慈也許是覃慕峋最大的缺點,因爲仁慈,在處理問題的時候顯得不那麼果斷。
“喜歡就好,我怕你不喜歡。”覃慕峋脣角上揚,溫柔的注視着肖楚楚的側臉,心頭滿滿的都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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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肖楚楚接到了魏銘彧的電話,但說話的人卻不是魏銘彧:“女士,您先生在我們酒吧喝醉了,請您馬上過來接他。”
怎麼腿傷了還去喝酒?
肖楚楚緊蹙了眉,說道:“請你告訴我你們酒吧的地址,我馬上過去。”
“好的,我們酒吧在……”
酒吧的服務員將地址告知肖楚楚,她立刻轉述給覃慕峋。
待肖楚楚掛斷電話,覃慕峋笑着說:“魏銘彧可以說是嗜酒如命。”
“是啊,唉……”肖楚楚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魏銘彧現在好些沒有。
達到酒吧門口,覃慕峋打算帶心心跟隨肖楚楚一起進去,但被肖楚楚拒絕,她不希望心心涉足酒吧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讓覃慕峋和心心就在車裡等。
覃慕峋想想她說得有道理,憂心忡忡的點點頭:“好,你快去快回。”
“嗯。”肖楚楚跳下車,小跑進酒吧,服務生將她帶到酒吧最裡側的包間,爛醉如泥的魏銘彧就躺在包間的歐式沙發上呼呼大睡,而打着石膏的腿張揚的放在茶几上,顯得格外滑稽。
看到這樣的魏銘彧,肖楚楚只有搖頭的份兒,難道顧詩涵也不管管他嗎,由着他這樣胡鬧。
包間裡滿是酒氣,茶几上橫七豎八擺着幾個空酒瓶,還有一瓶酒倒得滿桌都是,地板也未能倖免。
以防滑倒,肖楚楚小心翼翼的走到魏銘彧的面前,請拍他的臉:“銘彧,醒醒,喂,醒醒……”
“楚楚,楚楚……”魏銘彧意識模糊,但他聽到肖楚楚的聲音就本能的做出了迴應,手胡亂的揮舞,想要抓住肖楚楚的手:“楚楚,不要走,楚楚……”
魏銘彧的呼喚讓肖楚楚心酸不已,她嘆了口氣,搖搖頭,讓服務生幫忙把魏銘彧擡出去。
四個服務生七手八腳的把魏銘彧擡起來,肖楚楚不斷的提醒:“小心點兒,別弄傷他的腿,他的腿骨折了。”
在肖楚楚緊張的注視下,服務生終於把魏銘彧擡着走出酒吧,送上覃慕峋的車。
魏銘彧一上車,覃慕峋便被酒氣給薰到了,他劍眉一蹙:“酒罐子。”
“可不是,一個月至少醉二十天,嗜酒如命,身體都不要了。”肖楚楚抱着心心坐在了副駕駛位,她說:“送他回醫院吧!”
“嗯。”
到醫院之後覃慕峋請了兩個護工將魏銘彧用擔架擡回病房。
肖楚楚走在前面去開門,當她推開門的時候傻了眼兒,房間亂得根本無處下腳,不難想象,有人在這裡狠狠的發了一通脾氣,把可以砸的都砸了,纔會如此狼藉。
“只能換個房間了!”肖楚楚連忙去找護士,很快給魏銘彧另外安排了一間。
醫院的病房一直很緊張,普通病房連走廊都睡滿了人,因爲魏銘彧住的是VIP病房,屬於有錢也不一定能住進去的地方,換病房輕而易舉。
護工將魏銘彧小心翼翼的擡上病牀才離開。
肖楚楚爲難的看着病牀上昏睡不醒的魏銘彧,如果她走了魏銘彧醒過來發酒瘋怎麼辦,留下來覃慕峋心裡肯定不舒服,就在她左右爲難的時候,覃慕峋說:“我把心心送回去讓我媽照顧,今晚我陪你守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