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怎麼這般嘴臉？可是哪裡不舒服？可要我給你開服藥調理調理？”
“姐姐啊，真給你氣死了，別人這麼說你，你卻還有心思在這裡種花？”
“素素，急有什麼用，這謠言雖算不得全真，但拆開來看卻不是在騙人。我昨夜是流血了，昨夜綠夭也是跪了。”
“可是昨夜綠夭還沒跪滿半個時辰，我就將她扶回去了。”
“素素，旁的人怎麼說我不管。”看着她小臉難看的，我笑了笑，“素素，欲速則不達，你再等等，也許就知道我爲何這般作態了。”
她的小臉上寫滿了疑惑。我將鋤頭往地下一扔，雙手攀上她的肩將她推了推。“好啦，你快去做飯吧，我餓了，不要待會兒星星都掛頭上了，我還在喝西北風。”
“恩恩，就去了。”臨走她還滿是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瞧這獨孤南翎會不會來，綠夭當然不會向獨孤南翎說那番我讓她說的話，不過她到處去說的事情卻是我希望她做的，也不枉我昨晚對她威逼恐嚇了。這個丫頭真是壞心腸啊壞心腸。
半個時辰後，素素準備好了飯菜，看着桌上的青菜豆腐我頓時垮下了臉，“素素，怎麼又吃這些菜，我記得昨日一樣的吃過了。”
“姐姐，昨日的豆腐是紅燒的，今日的是白燒的，怎麼一樣？還有這個菜啊，昨日是青菜，今日是小白菜，哪裡一樣了？”
“素素，你們家主公最近很窮？”
“沒有啊。”
“那是他刻意剋扣芙蓉苑的吃穿用度了？”
“沒有啊，總管說我們芙蓉苑的花銷是給最多的。”
那就奇怪了，爲什麼每餐都吃的這麼……這麼寒酸？吃一次是嚐鮮，吃兩次是清腸胃，三次四次次次是，未免太折磨人了吧。
“那爲什麼，爲什麼這麼清淡？”深深將寒酸二字嚥了下去。
“主公吩咐的，說姐姐喜歡吃這些，命令我們天天給姐姐做，一餐也不準拉下。”素素眼裡竟出現了貌似崇拜一類的情緒。
我靠，該天殺的，不是吧，我是重口味系的好不好，紅燒肉纔是我的最愛。
“主公真的很疼姐姐的。”
“噗”我一口絲瓜湯噴了出來，“咳咳。”
“姐姐怎麼這麼不小心？”
“咳咳……”我只能一直裝咳，果然是拿誰工資幫誰說話。
“姐姐，你吃完飯我陪你去大花園裡散散步吧。聽說很多花都開了。”
“對哦，現在都夏天了。”神思突然飄到了八歲時的夏天，一人去植物園，哎，現在都沒有機會了。
吃完飯，就和素素一道出去了，倒是都沒見着綠夭，估計她又在哪個角落裡使壞了，也不多想便出去了。所謂大花園就是公共場所，就是能遇到園子裡其他姑娘的地方。
剛行至花園門口，就聽見一連串的琴音，很是高雅，竟與我家那秦嫂嫂的琴藝可謂相當，彈得這一手好琴的人，必定是個妙人，但天生就是個不喜與人社交的人，便繞開了一些，朝人少一點的一邊掠去。這花
園很大，花草品種很全，不少還能入藥，竟然連快絕種的七夜海棠也有，看來這裡的園丁是很盡責的。七夜海棠是種很難侍弄的花草，正好我院子裡也種了些，也是我特意吩咐了素素些技巧纔沒有給養死了。
“你們聽說了沒啊？芙蓉苑裡的那個丫頭爲了主公要死要活的。”美女甲說。
“聽說了，她難道不知道主公最討厭女子這般瞎胡鬧的？”美女乙說道。
“哎呦，真是狠心啊，叫個下人跪了一宿。”美女丙接着說。
“這位妹妹看着眼生啊。”美女甲一把拉住了我。
我賠笑道：“路過，路過，嘿……”
她邊睬也不睬我，兀自在那兒滔滔不絕，“妹妹新來是不知道，姐姐給你提個醒，聽那芙蓉苑裡的小賤人的貼身丫鬟說，這小騷貨脾氣可橫着呢。”
我一陣錯愕，小賤、人？小騷、貨？素素氣的滿臉通紅，剛想張嘴，我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她暗地裡跺了好幾下腳。
“姐姐是哪個院子的，心腸這般好？改日妹妹再去拜會啊。”我甜甜一笑，儘量拿出一個好二奶應有的氣魄。
“我是牡丹院的三姑娘，月三娥。”
“哦~是三姑娘，早就聽聞三姑娘花容月貌了，今日見了果真真的名不虛傳。”我心裡狠狠惡心了自己一把。
“妹妹過獎了。”那三姑娘臉上染上紅雲，手帕子掩了口鼻兀自那兒笑得花枝亂顫。
“倒是妹妹生的這般水靈，妹妹是哪個院子的？”
“咦？這彈琴的是誰？”我巧妙的轉換了話題。
“妹妹不知啊，那是當朝將軍的三女兒，叫風自香，是萬風院的主子。”
得空，便打量起眼前的月三娥，生得眉是眉眼是眼，胸是胸腰是腰，不算特別漂亮，但勝在身材一流，穿的衣服又這樣涼爽，這也提醒了大家現在是夏天了。
“對了，妹妹，我們剛纔說到那兒了？”
“說到芙蓉苑那個小騷貨。”我儘量裝出一個八卦妹的樣子，兢兢業業的八卦。
“哦，對了，妹妹還不知道啊，前些日子咱們主公可天天睡在了她那兒，一宿都沒拉下。”月三娥酸酸道。
“是啊，想是主公對她厭倦了。”美女A說。
美女B彈彈指甲，“看來也不是什麼上等貨色。”那語氣裡也是頗有酸意的。
此時琴聲硜的停了下來。
“風妹妹怎麼不彈了？”美女C驚訝道。
“姐姐們倒是好興致，你們卻當我是給你們茶話會作配樂的嘛？”那語氣不鹹不淡，卻讓人很明白那話裡的意思，我玩的是藝術，你們這羣大媽請消停會兒行不行？
聞聲，我望了望她，她雖沒有婉娘那般風姿，卻也是另外一副味道，她給人的感覺很淡雅實比這園子裡其他女人好看些。與我印象中小龍女的範有些相似，又不像她那般青春脫俗，白癡可愛，又有點像師妃暄那種，穩重中帶着大家子氣。
許是昨日獨孤南翎宿在了她那裡，底下的女人倒沒有一個有異議的，作
鳥獸散了，只我一個呆在原地，癡癡看着她。素素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瞬間回過神來，竟看見她嘴角有些微微上翹的弧度，充滿了譏誚的味道。
她身邊的侍女抱起她的琴想離開，我一個箭步衝上去攔住了她。
“大美人，這麼快走？”我痞痞的一笑。
“你……”那風自香眉頭皺在了一起。
“你是誰啊，對我家姑娘這般無禮？”
“翠翠，退下。”
“姑娘。”那名喚翠翠的姑娘很是不滿的又上前一欄。
“退下。”聽不出有怒氣，就是讓人沒法不聽從，大概是大家閨秀當多了，是不是的架子擺多了，就有這般氣魄了。
“莫姑娘，不知道你攔着我何？”
“咦？你知道我是誰了啊？”
她看了一眼素素，“你這個丫頭很盡職。”
“難怪。”
素素低着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
“莫姑娘，若是爲了主公，我無能爲力。”
“不是，我是想交你這個朋友，那獨孤南翎自是你們的親親主公，和我卻是沒半紋錢的關係。”
“莫姑娘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大美人。”我一激動就喜歡抓人家的手，“我是看上你了，和獨孤南翎沒關係的，你別聽外面的人瞎嚼舌根，要不去我院子裡，我們好好聊聊。”
她面露難色，素素別過頭，大約覺得我這姐姐給她丟了面子。面子是什麼？丟了可以撿回來的東西。
她抽了抽手沒抽出來，正想出口反駁，我急忙開口，“去你的院子也可以。”
大美人艱難地點了下頭表示答應了，這好歹也是答應了。
“大美人，哈哈哈……走走走……”
不由分說，放開她的手便一道出去了。
她的萬風院佈置的倒是雅緻，外面的小花圃裡植了好些白月季，真是稀罕了。那白月季開的那叫一個惹人喜愛，清澈無垢，卻又不使人想到羽化登仙的事，感覺更爲平和。記得自己曾深深覺得平常人家的女孩都是像月季的，生命力頑強，而且各有各不媚卻也不俗的姿態萬千。
剛坐下，她的侍女就爲我們沏了壺香片，我皺皺眉決定不喝。
“謠言裡說的我那番情狀不過是生病罷了，大美人莫要多想。”
“我倒還沒問，你就辯解起來，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她嘴微彎，露出個自然的笑容。
“我自然要先說了，省的你問啊。”
“妹妹可告知我姓名？”
“我叫莫千秋，以後叫我千秋就可以了，我這個人隨便的。”
……
一通瞎聊，便讓我們都放鬆了些戒備，竟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反正我是這麼覺得的。她有些地方古板，卻也不是守舊不肯多接受新思想。總體來說大家都是聊的來的。就這樣，我們聊到了次日的早晨，兩人相視而笑，我拍拍已伏案睡着的素素，兩人在晨光中回了芙蓉苑。至此以後，我們有事沒事便經常在一起，相處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