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可以發生很多變故——
比如說,這一夜,當我還在夢裡的時候,有一個人的命運開始走向了萬劫不復的軌跡,也有人……他的宿命彷彿翻越了黑暗,開始在未知的白紙上,書寫不一樣的篇章。
大理古城,夜幕低垂。
過了三更,有一條街道打破了夜的寂靜,黑幕下燃起了一條火龍,火焰吞噬了附近的農宅園子,燒得很旺,沒有停息的徵兆。
火光衝了半邊的天,煙氣直衝九霄雲外。
包括……“他”的詛咒,和歇斯底里的哭喊。
翌日,我睡過了頭,等起來時,仍是平時的老時辰:日上三竿。
阿木端來的早膳擺在桌上,我站在門口啃煎餅——唯一不同的是,門口的守衛,失去了一個冷冰冰說風涼話的尚盧,獨獨剩下阿木一邊,看着挺不習慣的。
阿木瞅着我無所適從的臉色,他的諷刺含在嘴裡,終是沒說出來。
阿木說:“尚大哥平日對你嚴苛,還不是爲了你好,你這脾氣……在王爺那裡不知道天高地厚,能死個上百回。”
我不語,阿木不知道真相,我解釋他也聽不進去。
假尚盧對我好?
你信,我不信!
我身上的遭難——可都是拜他所賜。他對我身上的面紗很有興趣,那個人……會不會再回來?
我拍拍手上的餅渣子:“吃完了,帶我去見謙王。”
“不洗臉麼?”阿木問。
我莞爾一笑,擡袖在自己嘴巴上猛擦一下——
阿木的臉拉得長長的,唾棄一聲:“野女!”
“……”
阿木總在音閣,並不確定他的王爺平日會在哪個地方,我們一邊走,一邊找他的侍衛朋友問。
廊下,王府裡的侍女在一個偏僻的竹林後面竊竊私語。
“好大的火,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火糰子。”
“我也聽說了!好端端的就着了天火,撲還撲不滅。”
“唉唉,你們說——是不是王爺派人放的?”
“要死了,你這麼說王爺,不怕被拔了舌頭嗎?”
“嘻嘻,在這裡,王爺聽不見。”
“我覺得是——聽說王爺昨天帶了好些人去抓那位姑娘回來,還砸了他們的醫館,王爺肯定是先帶人回來,等到了夜深人靜再去把那地方少了,一了百了!下次那位姑娘就算逃出去,也沒有了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