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與歐陽克有過一面之緣的青林。
歐陽克激動地說道:“你是蘇影的師兄?”
青林將歐陽克仔細打量了一番,也驚訝道:“你是歐陽克?你居然沒死?”
“蘇影在哪裡?你告訴我蘇影在哪裡?”歐陽克急忙道。
青林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跟我來,”接着又對黃蓉與顧寧兒說道:“二位姑娘請在此歇息。”
黃蓉拉着想要說什麼的顧寧兒點點頭。
歐陽克跟着青林一路往山谷裡面走。
“這裡便是落風谷?”歐陽克問道,他找了許久的地方。心裡卻是着急想要知道蘇影的下落。
“是啊。”青林答道,“外人並不知曉這個山谷的名字,這是師父自己取的名兒。”
青林帶着歐陽克來到柳仲飛的小院,喊了聲“師父!”
不等裡面有聲音回答,青林就推開了門,帶着歐陽克走了進去。對着珠簾內說道:“師父,歐陽克來了。”
原來裡面那個模糊的人影是柳仲飛,歐陽克忙恭敬地喊了聲:“晚輩歐陽克拜見柳前輩。還請前輩告知晚輩,蘇影現在何處?”
“你沒死?”裡面首先傳來驚訝的聲音,接着又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怎麼不早點來。晚了,一切都晚了。”
歐陽克一聽這話,心裡一緊,“前輩,何出此言,是不是。。。”“是不是蘇影出了什麼事?”
“哎。”裡面傳來一聲嘆息。“你自己看看這個。”說完從裡面飛出一物,歐陽克伸手接住,卻是當時歐陽克送於蘇影的玉佩。
“那個丫頭很倔,我拼了老命纔將她救回來,結果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居然是自殺,氣死我了。”柳仲飛氣憤地說着。
歐陽克心裡一緊,自殺?當初自己也這般想過的。
“還好,我發現得早,一直看着她,從那以後,她倒是沒再繼續尋死,在傷好之後,一門心思地跟着我習武,我以爲她已經不再想你了,可是,沒想到有一天她居然留下這個玉佩走了,讓我在她死後,與她合葬在一起。”
“什麼?”歐陽克心如刀絞,自己當時一直是相信蘇影活着的,苦苦尋了她一年,可是現在突然聽到蘇影居然已經走了,走了,一時氣血不暢,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
“歐陽克!”青林趕緊點住他的穴道,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給他服下。有些無奈地對柳仲飛說道:“師父,你明知道他們倆得感情深,怎麼能這樣說呢?”
“怎麼了,”柳仲飛明顯地不認青林說的,“我又沒說蘇影死,我只是說她走了,她本來就是走了啊。”
歐陽克緩過神來,沒死,蘇影沒死,真好啊。掙扎着站了起來,“前輩,還請告知蘇影在何處。”
“哼,你們都是來氣死我的。”柳仲飛說道,“都是你,如果沒有你,我丫頭肯定會乖乖跟我在谷裡修習獨孤九劍,就不會出谷,就不會跳崖,也就不會受傷,現在好了,居然說先去替你報仇,然後自殺去陪你。你說,是不是都是因爲你。”柳仲飛說到激動,不停地咳嗽起來。
“師父,彆氣了,你的內傷還未痊癒。”青林擔心地說道。
“行了,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不知道蘇影丫頭在哪裡,她只說是替你報仇去了,你去把她給我找回來。”柳仲飛說道。想想他可真是可憐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傳人,居然想爲了別人自殺,還不辭而別。
歐陽克還想問什麼,卻被青林拉了出來。
“師父當時把師妹救回來的時候,一路上一直以自己的內力爲她護體,又強制使用輕功抱着師妹從燕京一路奔行至嘉興,才保住了師妹一命,可是也因爲這樣使自己受了很重的內傷,到如今都未痊癒。”青林嘆息道。
歐陽克可以想像當時是個怎樣的場面,沉吟片刻,“青林師兄,蘇影可曾說過她去找誰了嗎?”
對於歐陽克突然的稱謂,青林有些不自在,“沒有說過,我只聽師妹跟師父提過什麼楊康。”
“謝了。”歐陽克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蘇影了,她定是去找楊康去了。
帶着黃蓉與顧寧兒二人匆匆告別青林,往戰場奔去,因爲黃蓉告訴過他,郭靖與楊康並未在燕京,而是在草原之上,在戰場相遇,被楊康打得很慘,她已經派魯有腳他們先過去了。
顧寧兒對於歐陽克一句話不說,匆匆帶她離開落風谷,害她沒機會跟那個叫青林的神醫好好討教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一路上一直不給歐陽克好臉色看。黃蓉倒是急着去幫郭靖,也無多話。
自從黃蓉被歐陽鋒捉去了之後,郭靖在整個中原地區尋了整整一年,卻沒有任何黃蓉的蹤跡,連丐幫都沒有任何消息。他有些茫然地遊走於各個城鎮,所到之處,見到的基本都是戰亂。越靠近草原,形式越是嚴峻。
他已經在野外行走了幾天了,前面有個小城鎮,他牽着馬慢慢走近,還在城門口就聽見裡面喊殺聲,驚呼聲,呼救聲,想成一片,他快步走進城裡,眼前的情景真是讓人憤怒,金人士兵對着那些平民老百姓痛下殺手,燒殺搶虐無處不在,那些金兵見了男的殺掉,見了女的全部抓走。整個城鎮一片哀號。郭靖心裡氣極,運氣雙掌,正準備擊退那些金兵們,可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漫天的劍花閃過,那些金兵們哀號一片,劍光閃過,金兵們全都倒下,細細一看,全都是一劍劃破喉嚨致死。在那些躺着的金兵面前背對着郭靖站立着一個人,長髮挽起,作婦人打扮,素色的衣衫。手裡的劍寒光點點。
這婦人的功夫好高,郭靖心裡暗歎,卻不知是誰,不過,看樣子是個好人。“不知夫人姓甚?”
“歐陽。”那婦人淡淡說道。
“歐陽夫人。”郭靖抱拳道:“難道夫人一介女流之輩也有如此仁義之心。”
那婦人轉過身來,“只要是金人,我都殺!”
“穆姑娘!”郭靖看清了她的容貌,驚訝道。
“沒有穆念慈。”蘇影淡淡說道,“只有歐陽氏。”
這時,一小隊蒙古軍隊進了城鎮,看到金兵全都倒了,倒是驚訝得很,前面那個領頭的看見郭靖,驚訝地喊道:“金刀駙馬!”
郭靖看了看蘇影,心裡暗歎,他自是知道歐陽克已死,穆念慈這樣着實令人心疼,他答應過楊大叔好好照顧她,可是他卻一直什麼也沒做,一直都覺得對這個妹妹有些愧疚之心。
“你跟我一起回大漠吧。”郭靖突然說道。
蘇影搖搖頭,“我要去找楊康。”冷冷地說道,“我要殺了他。”
“康弟?”郭靖皺起眉頭。
“哼,”蘇影不屑地看着他,就是不喜歡他這般,“楊康從來沒把你當做兄弟,你還處處護着他,可悲啊。如果他沒有害死歐陽克,我還能放過他,可是。”蘇影恨恨說道:“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位夫人,”那個蒙古領頭說道,“你說的可是大金小王爺楊康?他如今正是大金的先鋒將軍,正與我軍對持。”
郭靖心裡一驚,他又回到完顏洪烈身邊了。“穆。。。妹妹。”郭靖想了半天,不想叫她歐陽夫人,就叫了妹妹。“妹妹跟我回大漠,去大汗那裡吧。就算是報仇也不急於一時。”其實他心裡是矛盾的,一邊是楊康,一邊是穆念慈,他不希望楊大叔同樣在乎的兩個人自相殘殺,他想好好照顧穆念慈,等回到大漠了,讓娘好好勸勸她,娘那麼聰明,一定能勸動她的。
蘇影心裡想的卻是,楊康在百萬大軍中,若想殺他並不容易,如果跟着郭靖一起回大漠,如今正是兩國交戰之期,她跟着蒙古大軍一起,必然有機會殺點楊康。
“好。我跟你去大漠。”蘇影點頭同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