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商和一羣婦人在桃林裡用竹片颳着桃膠。
現在已經是暖春了，大家穿的都是襯衣加一件外套，爲了避免毛桃的葉子掃到外露的皮膚之後變得瘙癢，大家在脖子處包了頭巾。
快到五點鐘的時候，她就先離開了，讓大隊長媳婦兒每天給他們記半個工分，也就是四毛錢，等桃林裡的桃膠全部採摘完了，就給他們結賬。
她回到家的時候，蔣淮安和他的幾個朋友已經在她家的院子裡等着了，秦慕商從房間裡提出一個大蛇皮袋丟給他們。
“這是一袋有一些瑕疵品的毛巾，你們拿去青石街那邊的小市場處理掉，價錢可以比市面上的好毛巾少四成利。”
離開之前，蔣淮安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做豆腐的生意，還要勞煩師傅幫我們引薦一下。”
“國營飯店的供貨渠道你們都談妥了嗎？”
“今天下午就跑了三家，都談妥了。”
“什麼路子？”
蔣淮安笑的一臉賊兮兮的，“可別小瞧了我們這些大院出來的孩子。”
“嗯，晚上回來再談。”
這幾人離開後，秦慕商去了隔壁大勇孃家裡。
剛纔說話的工夫，她聽到隔壁傳來齊敬鴻的聲音，她從房間拿了一罐麥乳精和兩個罐頭，往隔壁走去。
院門開着，她敲了兩聲，這才走了進去，就看到大勇娘坐在院子門口，將手裡提着的東西放到堂屋的桌上。
“怎麼就回來了，在醫院裡做了詳細的檢查嗎？傷勢如何？”
大勇娘笑的一臉溫柔的說道：“不礙事，在家裡休息兩天就好了。”
秦慕商將目光看向齊敬鴻，“醫生怎麼說？”
齊敬鴻：“輕微腦震盪，確實要躺着這多休息幾天，呂志剛也是一些皮外傷，我讓他在家裡休息兩天再過來。”
“那幾個傢伙有賠償醫藥費嗎？”
“還沒，那幾人根本就拿不出錢來，人又被公安送到最近的農場去勞改了，只能等他們在磚窯掙了工分再來抵醫藥費。”
“大勇娘和呂志剛的醫藥費都由我來承擔。”
大勇娘：“秦姑娘，這可使不得。”
“你們幫我幹活，受了傷也算是工傷，由我負責也是應該的，你心裡也別有負擔，好好休息。”
說完，轉頭又看向齊敬鴻，“你去將大隊長叫過來，我有一點事要找你們商量。”
正說着，大隊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來的還真巧。”
秦慕商看到人都到齊了，這才說道：“我有幾個同學打通了國營飯店的關係，以後想從我們這裡拿豆腐，不知道作坊這邊的人手和產量跟不跟得上。”
齊敬鴻幾人對視一眼，大隊長輕咳一聲說道：“這個完全沒有問題，作坊裡白天晚上都可以安排人做貨。”
“具體的事情，你們晚上到我家來和他們談。”
大勇娘在旁邊說了一句：“出了幾天的豆腐了，這豆渣做的豆餅也不是很好賣，全部都堆在作坊裡，真浪費了實戰有一些可惜。”
秦慕商：“供銷社不要這些豆餅嗎？”
“他們嫌賣相太難看，不願意要太多貨。”
“晚上再說吧！”
秦慕商回到家，將李靖之從房間裡叫出來燒火。
在小竈上煮了一小鍋的小米粥，又揉了一個麪糰，用擀麪杖擀開，在裡面放了蔥和鹽，一層一層捲起來，切成小劑子，做成一個個蔥油餅。
鍋燒熱，放上油，蒸蔥油餅，一個一個放在鍋裡，小火慢慢煎黃後盛出來。
整個廚房裡都飄着蔥香味。
炒土豆絲的功夫，她用一個盤子撿了六個蔥油餅出來，“幫忙將這幾個餅送到齊敬鴻家去。”
呂志剛是她的員工，本來該她送到醫院去的，既然讓齊敬鴻幫忙跑了一趟，她也該表示一下。
禮尚往來，這人情關係才能維持長久。
等她將土豆絲炒好盛到盤裡，李靖之人就回來了。
秦慕商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剛剛又沒得聽到他叫後院的人，這餅是怎麼送過去了？
又炒了一盤翠綠的小白菜，飯菜才端上桌，蔣淮安幾人就回來了。
蔣淮安將手裡的蛇皮袋往牆角落裡一放，滿臉得意的說道：“師傅，你給我們的那些毛巾，我們一個多小時全部賣出去了，怎麼樣？很厲害吧？”
還衝着秦慕商挑了挑眉，臉上全寫着快誇我呀！
說着就將錢遞給秦慕商。
想着自己拿出來的毛巾和手裡的錢，正好對得上，不由得想着這幾個小子的銷售能力還真不錯。
“洗手吃飯。”
飯桌上這幾個小子可是一點也不客氣，她才吃了一碗小米粥，兩個蔥油餅，結果桌上的菜和餅就已經空空如也了。
她自認自己吃飯的速度不慢的，結果和他們相比還是太慢了。
只能安慰自己，晚上從空間裡拿兩個麪包出來墊墊肚子，不和這一羣小屁孩計較了。
不過這幾個小子還是很有眼力見兒兒的，吃完飯就搶着將桌上的碗筷全部收到廚房洗了。
秦慕商在堂屋的四個角落，都點了一盤自制的艾葉薰香，就開始煮茶。
這艾葉剛燃燒的時候有一點菸，但裡面卻有着一股淡淡的水果香氣，聞着特別好聞，而且還不嗆人。
最最主要的是，蔣淮安居然發現點的這薰香後，耳邊再也沒有嗡嗡的蚊子叫聲了。
他眼睛瞬間閃着耀眼的光，蹭到秦慕商身邊蹲下。
“師傅，你這薰香在哪裡買的，供銷社的蚊香可沒這麼好聞。”
“怎麼，你想買？”
蔣淮安趕緊點了點頭，“想。”
“這端午剛過，山上的艾草多的是，我這些都是用那些艾葉做的。”
“那裡面怎麼會有水果的清甜味道？”
“你還真是狗鼻子，我在裡面放了一些桂花和一些桔子皮。”
“現在哪裡來的桂花和桔子皮？師傅，你藏私就不夠意思了。”
秦慕商一巴掌抽在他後腦勺上，別說抽了一巴掌，這一天的鬱悶之氣消了不少。
“桂花是我之前存的，橘皮也是，不行嗎？”
“我就明擺着說吧，我想坐這艾葉的薰香，師傅，你給想想辦法，裡面放什麼東西進去讓它有香味。”
“臭小子，別以爲你叫我一聲師傅，我就欠你的一樣，什麼都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