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泊燦也算是看明白他們玩的把戲了，但是他也沒有吭聲。
秦慕商看到他嘴角掛着那抹嘲諷的笑意，也不勝在意。
湯泊燦卻忍不住壓低聲音道：“這德國人的酒量可不錯，一般你桌上這幾瓶酒根本就擺平不了他，你就別在這裡癡心妄想了。”
“湯先生，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我們只是請他來修機器的，幹嘛要擺平他？”
“買機器之前我就提醒過你，外國人很精明的，他們不光售賣機器，最主要賺的是售後服務的錢。”
見對方看穿了自己的意圖，秦慕商也不再隱瞞了。
“既然這機器我們已經買了，當然要想辦法把它弄懂弄透，總不能機器一壞，我們就花高價買機票和住宿費，將人請過來，要是多跑幾次，我們這機器前都要全搭進去了。”
“這些我之前就提醒過你的，但是你還少說了一點，他做售後服務可不是白做的，你們還必須要支付技術諮詢費。”
秦慕商一口氣堵在心口，他奶奶的，這也太黑了吧！
湯泊燦一邊翻譯着他們問的一些技術問題，一邊和秦慕商聊着天。
換了幾撥人，用高度白酒終於將這德國技術人員給灌醉了。
秦慕商趕緊讓湯泊燦將剛剛問的問題，全部又翻譯了一遍。
一旁的技術人員仔仔細細的記錄了下來，然後兩人拿着記錄本，匆匆忙忙的到了車間裡。
好奇之下，湯泊燦也跟着走了過來。
一看還真是嚇了一跳，發現兩人居然在拆卸機器。
“你們知道你們這樣做的後果很嚴重嗎？”
秦慕商：“當然知道啊！”
“那你還讓他卸，你知道這一個零件如果是你們裝卸自己弄壞的，換一個得多少錢嘛？”
小技術人員嚇得手都有一些抖了，停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你繼續。”說完，將湯泊燦拉到一邊，繼續說道：“你也清楚，我請他來一次得花多少錢，還有這兩臺機器是我們自己花錢買的，沒有人會比我們更愛惜這兩臺機器。”
“既然愛惜，爲何還會自己將這些機器給弄壞了？”
“我不將它拆開，不將它弄壞，我怎麼知道這機器裡面都是一些什麼配件，壞了之後要怎麼修呢？”
“那你們接下來是準備怎麼辦？”
“這還要請湯先生幫個忙了，最近這段時間幫忙拖住這德國技術人員，別讓他離開了。”
“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好處？”
“這好處嘛，我想到了再向你索要，但是你總得有個期限吧！”
“那你算算看這機器全部修一遍，大概要多久？”
“你這坑也挖的太大了吧？想讓這機器全壞一遍，你就不怕人家懷疑嗎？”
“就算他懷疑，也最多隻是提防我們，但該修的他還是要修。”
“有道理，我盡力吧！”
“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秦女士，請你弄清楚一點，我們可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只是作爲一箇中國人，幫自己國家的友人一把罷了。”
“行，湯先生願意怎麼想都行。”
一連折騰了快一個多星期，不是今天壞，這裡就是明天壞那裡。
這次修好後，德國技術人員回到滬市就訂好第二日機票，他也察覺出了其中肯定有貓膩，想着儘快離開。
秦慕商這邊當天又打電話過去，告知機器又壞了。
德國技術人員來了之後，怒氣衝衝的問道：“你們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詳細的給你們講過操作流程了嗎？怎麼又壞掉了？”
秦慕商也毫不客氣的懟道：“花這麼貴的價錢買的二臺機器，三天兩頭的，不是這臺壞就是那臺壞，我還沒有找你們一個說法，你倒是問起我緣由來了，如果這機器再壞一次，那我們就必須要考慮退貨了。”
說完，轉頭看向湯泊燦，“麻煩你給翻譯一遍。”
湯泊燦翻譯完後，德國人這才收斂了臉上的怒氣，“我們的這些機器都是經過嚴格的測試，才進入你們內地市場的，要說壞的機率，那是萬分之一的，但是來到你們這邊以後，大部分的零部件輪番壞了個遍，我都懷疑是你們故意弄壞，別有用心。”
秦慕商雲淡風輕的笑着，“不要着急，慢慢說，我聽不懂，還是請湯先生幫忙翻譯一下吧！”
等湯泊燦翻譯完德國人說的話之後。
秦慕商做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您這樣說就是在推卸責任，這也太不地道了吧！這是在怪我們故意的，還是您根本就不信任我們是吧？我不管你們出廠的檢測是千分之一也好，還是萬分之一也罷，現在事實清楚的擺在面前，就是你們的這臺機器到我們廠裡，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連着壞了好多次了。
您現在可以看看我們廠區這麼多人，都閒在這裡，根本就沒辦法做事情，整個生產都是停滯的，我們做不出一件產品來，要說急，我們比你更急。
現在也不是抱怨的時候，我現在只想請您趕緊幫我們將這些機器修好，讓我們能夠正常的生產，好吧！”
湯泊燦在一邊將秦慕商說的這番話翻譯給德國人聽。
德國人雖然心裡很生氣，但是又找不到話出來反駁，只能點頭同意。
德國人進了車間，將車間裡的人全部請了出去，又巡視了一番，只留下湯泊燦一人，這纔開始修機器。
他們依舊像往常一樣趴在二樓的儲物間，看着德國人修機器。
因爲秦慕商拿出來的那臺八十年代的攝像機，距離太遠，拍出來的東西一塌糊塗，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所以他們這段時間都是一邊看德國人修機器，一邊做詳細的記錄。
爲了提防漏掉任何問題，他們分兩組人員，作着詳細的記錄，同時還會私底下和湯泊燦討論一些細節問題，以免漏掉任何一個環節。
而這次他們弄壞的是一個很重要的馬達。
秦慕商讓人密切關注着德國人的一舉一動，看他向總部申請新的，還是將馬達直接在本地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