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軍工廠之戰(2)

06幹掉了隊長一行人,出了檢驗車間。他左右看看,忽然伸手往臉上一抹,一層皮竟被他撕下!

他脫下保衛軍制服,朝空中一拋。黑衣人們迅速聚攏過來,彎腰頷首,恭敬地呼道:“滄桐隊長!”

“06”嗯了一聲,表示對他們的行動非常滿意:“我們必須在5分鐘之內運走槍械,否則等援軍到了我們就很難逃出了。”

“隊長,還有一部分護衛在地下槍庫。他們地形比較有利,打死了我們幾個兄弟。”一個黑衣人說道。

滄桐扮成護衛06,若剛剛沒有及時取下面具,說不定就被黑衣人當成護衛亂槍打死了。化裝成06,實在是計劃之外的事,卻因此十分容易地幹掉了護衛的精銳之兵。現在,他帶着隊員們,從已死去的護衛的腰間取出他們手槍。

護衛們對地下槍庫熟之又熟,光憑一點,他們就處於極大的優勢。手槍體積小,輕盈方便,黑衣人可以發揮他們身手敏捷的特點。

地下槍庫有兩個主出口,分別在工廠的東、西面,靠近零件車間和檢驗車間。此刻,護衛副隊長正帶着十多名護衛守備着這兩個出口。他們熄掉了槍庫的燈,打開槍庫的紅外攝像頭,拍攝到的圖像傳到光電機上。這樣,他們在黑暗中與叛亂者的對峙時,主動權將完全在他們手中。

“隊長,我們應該想好對策再進去,剛剛……”一隊員有所顧慮地說。

“跟我來!”滄桐胸有成竹地說,邊給手槍上了膛。

衆人跟着滄桐進了組裝車間。滄桐走到車間北牆中部,搬起旁邊一個器具往地上使勁一砸。

啪!碎木四濺,原來下面是空的!

“從這裡下去就是地下槍庫。”滄桐低聲道,“他們現在應該分佈在兩個主出口,我們悄悄下去,去偷襲他們。”

衆人應着,心裡暗暗讚歎。

他們依次從洞口跳下去。槍庫裡,伸手不見五指。

“這麼黑,怎麼找路?”一隊員小聲說。

滄桐眉毛擰到了一起。

“他們關上了照明燈,肯定是打開了紅外燈。這樣一來,他們在暗處,我們卻在明處。”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滄桐頓了幾秒鐘,一字一句地說:“讓他們自食其果。”

護衛副隊長在東出口處,詫異而緊張地看着屏幕上的十多個黑點。他們沒有出現在兩個主出口,而是從天而降般突然出現在槍庫中心附近!

現在不是考慮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槍庫裡的問題。副隊長緊緊地盯着這些黑點,看着他們移動,在槍庫中分散開來。

槍庫不大,卻因爲存放槍支彈藥而有很多障礙物,近戰很有難度,且稍不注意就會引燃彈藥。

“呸!”副隊長狠狠哫道,“他媽的你們夠狠!”

紅外燈下,只能看到能發出熱量的人,其他不產熱的物體則無法看到。對方的分佈既無規律,也不知有無障礙物掩護他們。本來以爲坐等他們上鉤,結果,反而給自己出了難題。

副隊長焦躁起來。是等着他們下一步動作,還是自己主動進攻?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彈藥爆炸,整個槍庫毀了不說,自己也會沒命。

手中的光電機忽地振動起來,副隊長一驚!

原來是亞斯上校。

“我們四分鐘後就能到,現在情況怎麼樣??”

“很……危急。”副隊長聲音中透出幾分沮喪。

“一定要頂住!否則,我們的損失將無可挽回!”亞斯上校着急地說。護衛隊長犧牲了,帶給他的部下不小打擊;而現在,只能靠他的部下們來撐過這關鍵時刻!

“是。”副隊長勉強打起精神。

等畫面再切換回監控圖像時,副隊長陡然吸了口氣!幾個黑點正在向東出口方向快速移動。

終於來了!

“準備射擊!”他大聲下令。

護衛們端着槍,瞄着轉彎處,只等着目標出現。

畫面上,那幾個黑點離出口越來越近了。漸漸地,後面幾個黑點慢了下來,只有最前面那個繼續在衝着。

近了,近了……出現了!八隻槍裡的子彈飛射而去。

怎麼他還在朝前衝??副隊長看着畫面,懵了。護衛們的火力更猛了。直到“他”離得近了,發出輪子碾地的隆隆聲,副隊長才如夢初醒地喊:“停!停!不要開槍!”

可惜已經晚了。爆炸瞬時吞沒了他們,吐出長長的火舌。

是的,聰明如滄桐者,怎麼會讓隊員白跑出去送死?那個“衝鋒者”,其實是一箱彈藥。鐵箱被烤熱後,開始發熱,於是被紅外燈探測到;由於在光電機上只能看到黑點,無法顯示實物,被護衛們當成了人。這箱彈藥被放在一輛機械推車上,設定好方向,就直奔東出口而去。雖然鐵箱有一定的防彈作用,但過猛的火力還是將它穿透了,點燃了裡面的zha藥。

滄桐,果然讓他們自食其果了。

爆炸聲使西出口的幾個護衛驚慌失措,很快被其餘黑衣人擊斃。

在亞斯上校率領的援軍到達的一分鐘前,失守的地下槍庫,十餘輛推車載着大量槍械,經過工廠南面牆上一個炸出的缺口,徐徐而去。而此時,在工人宿房的牆角,仍舊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工人們,在MP5槍口下,一動也不敢動。看守着他們的這名護衛,從外面的動靜中,已大致知道己方人員的遭遇。他面無表情,心中一片茫然。

一個縮在角落裡的老工人慢慢擡起頭,低聲乞求道:“你放我們走吧……”

其餘工人一聽,也紛紛哀求起來:“求求你了,讓我們走吧!”

那護衛沒有說話,手中的槍卻緩緩而下。他在猶豫着。

忽然,那老工人幾個健步邁到護衛身邊,手往他嘴上一捂!護衛歪歪扭扭地倒下了,槍落在地上。其他工人一看護衛倒地不省人事,哪還顧得老工人使的什麼技倆,都爭先恐後地向外衝。

十秒鐘不到,宿房裡就只剩老工人一個了。見人都跑光了,他露出得意的笑,撕下頭上的麪皮,露出金黃的頭髮和年輕的臉龐。

當三輛軍用運輸車抵達工廠大門時,廠內烏黑一片,寂靜無聲。

幾百名士兵從車廂跳下,毀掉門鎖,進入廠內。亞斯上校在兩名副手的陪同下,巡視着戰後的殘局。一路過去,死去的護衛時時可見,偶爾有一具黑衣人的屍體。

一士兵過來報告:“報告長官,地下槍庫空了一半。”

大概是敵人人手不夠,倉促間只能運走一半槍械吧。上校尋思着。

南面牆上一個大大的缺口,像黑夜的大嘴,在得意地嘲笑着他們。上校站在缺口處,外面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滿載而歸的敵人早已毫無蹤跡。

“報告!”另一士兵匆匆而來,“在地下槍庫發現C4**!”

“C4**?”上校迅速轉身,“密碼知道嗎?馬上拆掉!”

“報告……長官,此**非我方人員安防,密碼未知,而且,像是被敵人改裝過的,爆炸時限明顯延長,很異常。”

槍庫裡剩下的槍械只有放棄了。C4**一爆炸,立刻會引燃庫裡所有的彈藥,整個工廠都會被夷爲平地。士兵們趕緊撤退,只留下一個攝像頭,拍攝敵人的C4**直至爆炸,以供研究。

上校走在最後。快到大門時,他聽到右邊地上傳來微弱的**聲。原來是一個身受重傷的護衛。半分鐘後,兩名士兵擡來擔架,將受傷的護衛送到車廂。

三輛運輸車和來時一樣,開足了馬力,飛快地奔馳在馬路上。駛出十幾裡的時候,車後的天邊亮起了紅光,清晰地聽到劇烈的爆炸聲;大地也在隱隱震動。

車上的望遠鏡將爆炸情形拍攝得一清二楚。上校靜靜地望着面前的屏幕。屏幕上,一朵猩紅的花霎地開滿了深藍的背景,像一隻紅色的魔爪,向四周延伸。

那些潛伏在大地各處的敵人啊,從此令保衛軍再無安寧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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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上將,分析報告已經出來了,亞斯上校請求彙報。”中央警衛處,焦慮不安的朱羅尼上將終於等來了副手的消息。

先是桂弦少尉全軍覆沒,接着又是軍工廠遭洗劫,武器製造的機密泄露。上將多年來第一次產生心不力敵的疲憊感。

上將接通卓河市的亞斯上校。

“報告上將,敵人此次使用的手段可以說是防不勝防——僞裝易容術。”

上將的目光落到牆上的大屏幕上。那是04軍工廠的監控錄像,已被技術人員作了特殊處理。

“兩週前,一批原料運到廠內。這是工廠大門的攝像。”

屏幕上,兩輛滿載着鋼鐵的綠皮車由遠而近。車停在大門口,接受電子檢測。

“上將請看這裡。”

鏡頭拉近,只看到車廂上綠綠的帳篷。

上將不由倒吸了口涼氣。技術人員用紅線勾勒出的部位,那是一個人!!他穿着一件用帳篷布料做的袍子,從頭裹到腳,舒展地貼在車篷上,紋絲不動,簡直和整個車篷渾然一體!若不是特意圈出,很難看出來。

鏡頭切換。另一輛車篷上也是如法炮製地貼着一個人。

“這兩人就這樣在哨兵的眼皮底下,混進了工廠,用極其精湛的易容術化裝成一個老工人和護衛07,在廠裡待了兩週之久。而工人和護衛本人,大概早也被他們殺害。也不知他們用的什麼方法,躲開了那麼多監視器,盜竊了槍械機密。他們所用的C4**,極有可能是從工廠裡盜取的。他們對C4進行了改裝,竟然將C4的爆炸時限從30秒延長到了好幾分鐘!”

上將雙手緊捏座椅扶手,半晌不語。敵人的能耐,一次又一次地超出他的預計。

亞斯上校的心情何嘗不沉重。他繼續說:“我們救回一名工廠護衛。據他所說,敵人扮成護衛07和他們一起呆了兩週,除了感覺他變得很少說話,他們一直沒有覺察到有什麼異常。”

一種來自心底的膽寒隱約地冒上來。上將努力鎮定地說:“很好,繼續調查,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報告。”

“是。”亞斯切斷通話。

大屏幕暗下來。上將端起桌上一杯清酒,一飲而盡。然後他對副手說:“馬上召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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