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揚州城百姓望眼欲穿的有緣遊樂場於七月初一這日正式營業。在這期間林海的衆位同僚, 家裡有閨女的都已經借拜訪赴宴的機會遊覽了林府的遊樂場,一時之間林黛玉成了衆多官家小姐羨慕的對象。
七月初一,天晴適宜外出。
有緣遊樂場於辰時正式開業。門口有一塊木刻的告示牌, 申明瞭只允許四周歲以上的男孩進入, 每日限制十人。
圍觀的百姓當然也想要自家孩子進去玩耍一番, 但奈何高昂的票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只得看個熱鬧。
倒是原來的王牙子, 現今的遊樂場負責人宣佈了一個好消息。
十天過後,門口特意空出的那塊空地上也會裝上一些遊樂設施,屆時鄉里鄉親可以免費帶孩子來玩耍, 但是遊樂場不負責外面玩耍孩子的安全,父母要自家看好咯!
這一番話立馬贏得了圍觀百姓的叫好聲, 未曾想自家孩子也能耍上一回呢。
開業前三天, 持有有緣山莊會員卡的顧客可以憑會員卡免費帶孩子體驗一個時辰, 之後纔會正式進入收費階段。
王牙子站在告示牌下方,精神抖擻的講述着一條條規則, 腰桿子挺得異常的直。
剛講完,早得了長輩允許的水圻帶着小八和夏安第一個走了進去。
這遊樂場規模可比京都建在自家院內的大多了,除了原先玩過的滑梯、鞦韆、蹺蹺板之類的,還多了好些新奇的設備。
“這個怎麼玩啊?”林夏安指着滑道問着站立在一旁的小廝。
“遊客,您好!這裡是穿越水道, 您可以先更換一下衣服, 爬上最高點滑下來, 體驗夏日涼爽。”負責這個設備的小廝不卑不亢的說着。
“六哥, 看着就好刺激, 我們換衣服去吧。”林夏安激動的喊道。之後也不管水圻樂不樂意,拉着小八就去了更衣室。
水圻只得跟上, 可是在進入更衣室的瞬間就後悔了。這……這是……衣服嗎?就兩片……能遮什麼啊?
“夏安,君子不能袒胸露乳,這衣服穿不得。”
林夏安快速的扒了自己身上幾層的衣服,熟練的套上T恤和短褲。這見鬼的夏天熱的要死,能穿這麼清涼的衣服,六哥居然還不樂意,莫不是傻?
還未有羞恥心的小八也在他夏安哥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露出了終年藏在衣服內白嫩嫩的胳膊和小腿,胖嘟嘟的小腳丫子還不時的翹起來。
“六哥,好涼快,比冰盆還舒服。”
水圻差點就把衣服裹小八身上抱起來奪門而出,林叔叔怎麼可以放置這麼羞恥的衣服呢?
“六哥,快換啊。今日不限人數,但只能玩一個時辰,別浪費時間。”林夏安焦急的催促道。
水圻不甘不願的換上了適合的T恤和短褲,遮遮掩掩的爬上了最高點。
木製的滑道紋理細膩,林夏安膽兒最大,不等水圻阻止就第一個坐了上去。
鬆開雙手,從兩米多高的滑梯上呼啦一下滑下去。呼呼的風聲從耳旁吹過,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着。待滑道底部時,平坦的滑道淹沒在淺淺的水窪裡,呼啦而下的林夏安頃刻間濺起了一片水花。
水圻站在高處看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奈何下面那個心大的不顧一身水花,顛顛的又爬了上來,還不斷說着好玩、好玩……
隨着時間的推移,三人包場的局面已經被打破了。
院子的各個設備邊上都能響起一陣陣驚詫的叫喊聲。像是水圻他們正玩的這個穿越水道因着需要更換短袖短褲,勇於嘗試的孩子不是很多,倒是另一個大型的攀爬類設施玩耍的孩子更多。
水圻拉着玩水上癮的林夏安和小八加入了這個名爲勇者攀登的項目。
整個勇者攀登設備都是用兩指寬的棉繩纏繞而成的,忽高忽低,需要孩子爬上爬下。
林夏安就像是一隻靈活的小猴子,在其他孩子還在思索如何下去才能不失面子時,他就像一隻小龍蝦,雙腿一蹬就順利的攀着繩網爬下去了。
水圻既要顧着身邊的小八,還要擔心着早已爬遠的夏安,簡直不能再操心了。
還好林叔叔每日限制了入園人數,否則自己時時刻刻都得擔心呢,水圻暗暗想到。
待水圻三人從勇者攀登項目下來時,遊樂場的管理人員就找了上來。
“三位遊客,今日遊玩已滿一個時辰,下次可於三日後預約哦。”
林夏安很想說這遊樂場就是我爸爸辦的,但想到出府前與爸爸及父母的約定,只得泱泱的離場了。
自己今天敢仗着爸爸的身份強制留在這裡繼續玩,爸爸就敢把自己拉進黑名單。別問自己怎麼知道的,都是血淋淋的經驗教訓啊。
這一日,整個遊樂場內就沒有安靜過,不時有孩子歡快的尖叫。在陸陸續續有人更換短袖玩起了穿越水道後,一時間玩沒玩過這個遊戲成了新的攀比。
揚州城內又有了新事物,引得閒暇的百姓津津樂道。
……
京都城門外,那一僧一道在歷經千里行走後,順利的避開了海捕文書,來到了城門口。因着特殊的面容與着裝,那僧道也只敢遠遠的偷偷的觀望着城門口輪值的衛兵,一時不敢上前。
“老道,氣煞我和尚了,這林家小兒該死。”一個癩頭和尚卻說出如此惡毒之言,若不是邊上無旁人,早已被人舉報了去。
“和尚,稍安勿躁。老道我算了一卦,今日必遇貴人。”跛腳道人揉捏着痠痛的脖頸說道。
在一僧一道說話的時候,遠遠的官道上走來了一排華麗的馬車,打頭的車身上赫然印着英親王府的標誌。
“和尚,快快攔下他們,能否進城就看眼前了。”跛腳道人不良於行,只得催促身旁的癩頭和尚。
癩頭和尚倒也聽話,跛腳道人一說就一馬當先攔在了路中間。
英親王的貼身侍從就坐在車伕身旁,一看是一個面目可憎的和尚攔住了去路,怒道:“哪來的假和尚,也不看看是那個府上的車馬?”
馬車內,剛上香回來的英親王正撥動着佛珠唸佛呢。馬車突兀的停下後一個後仰摔在了車廂上,要不是馬車內並無他人,水泫也不會單單摔了佛珠了事。
“車廂內是否爲英親王,貧僧乃仙姑座下真人,特來拜會親王。”癩頭和尚一身正義的說道。
一旁的跛腳道人也趁機說道:“貧道亦是仙姑座下真人,特來拜會親王。”
剛剛還口出狂言的貼身小廝這時卻不敢再說話了,恭恭敬敬的等着馬車內水泫發話。
“哦!真人,有哪些真本事?”
小廝聞言又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等着看王爺離開後小爺怎麼招待你倆。
“英親王若有疑慮,儘可一試便知。”癩頭和尚脾氣一貫不好,要不是還要靠着他們進城甚至是安排之後的局面,根本就不會在這多叨叨。
京都外官道上發生的一切因爲英王府早已清過路了,所以還無人知曉。
宮廷內又收到了林白信件的水漓放鬆心情讀了起來。
“王安,小白在京都的林府守好了,府裡的遊樂設施可不準泄露了。”水漓好笑的傳達了林白信件中的要求。
原來,這封來信林白千叮嚀萬囑咐不準把京都林府內那個小遊樂場現於京都,他還指望着到時回京都再賺上一筆呢。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王安帶着笑意說道。
“父皇宮中可還一切安好。”放下了信件水漓又是那個冷清冷性的年輕帝王。
王安也收了笑意,回道:“回主子,太皇那邊這個月叫了七次御醫,說是甄貴太妃不大好,今日英親王還親去寺廟爲母祈福了呢。”
水漓暗暗點頭,臉上倒是浮現了一片哀意,“甄貴妃痛失龍胎已久,今晚就去她宮裡探上一探。”
“喳,奴才這就去通傳。”
英親王府內,這日祈福回來後水泫就把那有些本事的僧道帶了回來。
“王爺,要想打破眼下的困局,必先拉攏先皇的忠心下屬。”跛足道人侃侃而談,分析着現今的形式。
水泫安坐在椅子上,未言語。
跛足道人見狀繼續說道:“昔日四王八公追隨先帝打天下,新皇繼位後幾乎沒有重用他們,王爺何不在這幾家想想法子。”
水泫聽出了些意思,臉上的表情開始認真起來,“道長說說先拉攏哪一家呢?”
跛足道人等的就是這一句,頗有深意的回道:“賈家。”
水泫又問:“爲何?要論權勢四王更重,且除北靜王外,其餘三位還執掌一方兵權。賈家?自代善逝世後早就不該稱國公府了。”
癩頭和尚最沒有耐心聽這些曲曲折折,坐在一旁的几案邊,吃喝了起來。
跛足道人倒是深諳與人交流,聽到水泫的質疑後,有理有據的回道:“王爺當明白徐徐圖之的道理。四王八公牽一髮而動全身,而其中身在京都最好拉攏的就是賈家。”
水泫思索了一下,誇了聲好計策。
一僧一道就悄悄的在英親王府內安頓了下來,暗戳戳的給林白製造起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