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臟部位中彈,快死了。”
俞秀蓮說着,從懷中掏出一粒保命丸塞進他嘴裡。
她精通藥理,救人無數,此刻卻不能保證安小柚的性命,喂完藥,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流。
保命丸入口後,安小柚甦醒過來。
她強撐一口氣,含淚訴衷腸:“二師叔,我對不起席戰哥哥,如果能用我這條命來還,我願意……”
“傻孩子……”
此情此景,俞秀蓮哪還忍得住,鼻子一酸,眼淚狂飆。
“柚兒,你千萬挺住啊!小師叔不會讓你死的!”
陽釋天點了幾處安小柚的穴位,防止她失血過多而死。
然後從二師姐的懷中直接將安小柚抱起,起身想找個能與死神賽跑的交通工具。
卻見郝重正好把直升機停在公路上,對他招手。
“這邊。”
他便抱着安小柚飛快地朝直升機跑去。
看着陽釋天將安小柚搬上飛機,母親和大師叔簇擁在後,席戰的腳步也不自覺地往前走。
他終於也忍不住想上前幫忙,卻被陽釋天一腳踹開。
“安小柚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席戰眸色一凜,卻故意用淡漠的語氣說:“跟我有關係?”
陽釋天憤怒又心寒。
“她豁出性命去只爲救你媽,你卻說出這等沒心沒肺的話?!”
直升機掉頭回山莊,席戰被晾在公路上。
羣山蒼涼,四顧茫然。
“她豁出性命去,只爲救我媽……”席戰喃喃語道。
難道……昨日她在紅棗木耳湯裡下瀉藥,去車庫刺破輪胎,都是爲了阻止他媽和大師叔出山?!
腦海裡掠過他剛剛從天而降時目睹的畫面:
安小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以自己的身軀爲他母親擋子彈。
如果不是她奮不顧身,母親恐怕已經……
他心裡有塊地方似乎變得柔軟了,這一回,他好像真的要被感動了。
警察來了,作爲目擊證人的席戰跟着去做了筆錄。
從警方處瞭解到,歹徒的襲擊目標確實是他的母親俞秀蓮。
隨後歹徒也供出幕後指使者是一個叫趙立的人。
這個趙立又是什麼人?
機警的席戰總覺得整件事透着古怪,繼續追查下去,才發現更多的內幕。
安小柚在暗地裡成立了“夜魅”組織,而這個趙立跟夜魅成員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席戰嘲笑自己,差一點又被安小柚精湛的演技給騙了。
她,果然是個戲精!
好一齣精心設計的苦肉計!
他又哪裡會知道,此安小柚已非彼安小柚!
辦完事,已是翌日清晨,席戰接到安爺爺的急電。
“我的乖孫女,柚兒她……經搶救無效,於今日凌晨3:50,離開人世。”
“啊……”
席戰竟然有些失魂落魄。
剛準備好了一套組合拳想打出去,你告訴我人沒了?
急衝衝趕到山莊,席戰卻看見了不可思議的畫風:
一間高級VIP病房門口,兩排醫護人員列隊站好,其餘人像螞蟻搬家似地遊走不停,山莊上下所有人似乎都在爲一個人忙碌着。
“病人是誰?”
“老莊主最寵愛的小祖宗。”
“嗯?”不是已經死了嗎?
席戰臉都綠了。
安爺爺,你竟敢爆捶我的心臟!
老東西,果然是塊老辣姜!
“噯,讓一讓。”
母親俞秀蓮擠開了他,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親自端着一鍋藥膳送到病房門口,用獻媚的眼神、討好的口吻喊道:
“小師弟,二師姐我煲了補氣養身湯,一會兒讓我親自喂未來兒媳喝一口,好不好?”
病房裡傳來小師叔陽釋天憤怒的聲音:“不允許!柚兒她入不了您的法眼!”
“入得了,入得了。”
俞秀蓮低眉順眼,謙身施禮。
妹妹席咪咪也衝過來湊熱鬧:
“噯,讓一讓。”
擠開席戰,搞得席戰好像多餘物品似的,無處安放。
席咪咪十指張開,趴在門上,聲音急切而悔恨:
“小師叔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活我未來嫂子啊!”
“安小柚她……不僅救了我,還救了我媽,她是龍國最傑出的玄學大師啊!”
玄學大師?
席戰在一旁聽得毛骨悚然,直冒冷汗。
安小柚,這個女人果然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不知道給他們都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令每個人都集體智崩!
接下來的兩天,席戰度日如年,放眼周圍,瞅過來全是“你是負心漢”的目光。
一聽說那女人已過了危險期,三天三夜沒閤眼的他,匆匆趕去看(找)她(算賬)。
沒想到,他剛奔進住院部的院子,就被母親拉到院角,劈頭蓋腦一通狂批:
“兒砸,媽給你打聽過了,冰城那個叫柳雨煙的女人風評不太好,她生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戰兒呀,你到底查清楚了沒有啊,如果你被人陰了,柳雨煙給你戴一頂綠帽子你傻不傻?
再說了兒砸,當年你一時不慎遭人暗算,大可不必爲了一個錯誤的孩子跟柳雨煙結婚。”
“媽……”
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您這三觀轉彎有點超速啊。
“而且我還聽說了,當日在柳家,爲了不認安小柚腹中的孩子,你居然當衆宣佈不能人道,不孕不育。
戰兒呀,你在給祖宗八代蒙羞知不知道?
你想過沒有,你媽我可是專治不孕不育的行業頂尖專家,如果連親生兒子都治不好,你教天下人如何看待你媽?
你在砸你媽的招牌你懂嗎?!”
“媽……”您戳我脊樑骨。
“安小柚當初確實不對,媽也恨過她,可是人家現在悔過了。
人誰無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安小柚,你妹,你媽,現在都已經是死人了,安小柚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吶!
而且,她爲了救你妹妹,年紀輕輕就流產了,還沒來得及養好身體,就又爲了救我,捱了槍子兒,那子彈離心臟只差半釐米,那對身體的損傷有多大你知道嗎?
兒啊,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可不能虧待了人家啊。”
“所以呢?”
他的心偏偏是冰做的。
“娶她!立即領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