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雪接過了那枚令牌,想着按照小說裡的套路這令牌應該就是“見令牌如今劉恩圻”吧?
這樣想着段雪把令牌塞進了自己的荷包裡,想着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身上有着這樣一塊令牌。
吃過了飯以後劉恩圻就匆匆的離開了,走的時候反覆的叮囑段雪如果出門的話一定要小心一些。
看他那個擔憂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段雪不會耽擱時間,他一定會讓段雪等他忙完了再出去。
段雪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是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想到積壓在了身上的那些事段雪真的覺得有一些上不過來氣,只盼着可以儘快的解決。
第二天一早段雪換了一身簡單大方但是布料貴重的衣服就帶着嫣紅出門了。
都城這種地方,先敬羅衣後敬人,若是自己穿的戴的看着不像是富貴人家想來今天不管自己帶了多少銀票出去怕是都辦不成事。
“段小姐,你若是想要買一間酒樓,那奴婢就帶着你先去尋一尋牙子吧。”嫣紅早就已經得了劉恩圻的話,對段雪的事情格外的上心,一點都不敢怠慢。
段雪就是這樣想的,一聽嫣紅這樣說立刻就點頭答應了。
那牙婆本來見段雪年紀小好糊弄就總是帶她看一些不合適的酒樓,要麼太大,那麼太小,那麼太貴,要麼地方不合適,白跑了幾趟以後段雪也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給嫣紅使了一個眼色,嫣紅會意以後就拿了五十兩銀子放在了牙婆的手裡。
牙婆一眼就看見了銀票上的數字,心裡一喜,手上還做作的推拒着。
“婆婆不必客氣,這些都是我們應當的,您儘管收着就是了,只是酒樓的事情不比旁的,我們家小姐有一些着急還請婆婆費心了。”嫣紅笑着說道。
那牙婆收了錢以後辦事比起來剛纔不知道要痛快幾倍,記性也跟着好了起來,又跑了幾家以後段雪就敲定了一家,付了現銀十萬兩盤下了這家酒樓。
雖然價格聽上去有一些離譜,但是對於開業以後的前景段雪沒有絲毫的懷疑。
從店面裝修到買下人準備各種底料配料,段雪用了五天時間,一切準備就緒以後開業那天劉恩圻才匆匆忙忙的回來了。
陪着段雪待了一天,確認了一切無誤以後劉恩圻又離開了。
對於劉恩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行爲段雪無動於衷,每天只是想着怎麼才能賺來更多的錢或者怎麼才能獲得可以讓狐煜好起來的靈丹妙藥。
第一件事順風順水,第二件事毫無進展。
段雪賺錢的過程中痛並快樂着,直到有一天店裡來了幾個意料之外的人。
其中有兩個段雪是認識的,蘇長約,蘇長安,剩下的那一男一女段雪從未見過。
“蘇公子?你們怎麼會來這裡?”段雪對蘇長約很有好感,一見到他立刻就上前打了招呼。
“阿雪,怎麼是你?這家店是你開的嗎?”蘇長約看起來比段雪還有驚訝,看着眼前的人一雙圓溜溜的眸子眨啊眨的。
“對啊,這家店是我開的,蘇公子,你這是……”段雪打量了一眼身後那兩個人,笑着問道。
蘇長約張了張嘴,不知道爲什麼並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看了一眼蘇長安。
“大哥,你說!”
段雪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就恢復了正常,臉上依舊是笑吟吟的。
蘇長約不對勁兒,他又不是不會說話,爲何突然要蘇長安替他回答?唯一的答案就是自己剛纔問出來的問題蘇長約沒辦法說實話,但是他又不想騙自己所以把事情推到了蘇長安的身上。
“大哥,你說話啊。”蘇長約催促着。
蘇長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不爭氣的弟弟,只是接過了這個話。
“和兩個朋友一起過來吃飯,怎麼,段四小姐如今攀上貴人了,可是不歡迎我們了?”蘇長安淡淡的看了一眼段雪,輕笑着說道。
依舊是最高級的嘲諷,讓人拿不住話柄,卻可以讓人噁心的三頓飯都吃不下。
可是這一招對付別人有用,對付段雪就沒用了。
“若說我攀上貴人了,那也只可能是攀上兩位蘇公子了,除了二位公子以外我可是沒見過什麼大人物了,既然是來吃飯的那就樓上請吧,樓下太過吵嚷,不適合四位貴人。”段雪笑眯眯的說道。
蘇長約碰了這樣不軟不硬的釘子卻也沒有覺得如何的生氣,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四人上了樓,段雪注意到雖然說他們極力裝作平常模樣,可是蘇家兩兄弟始終都是走在那一男一女身後的,看來這兩個人的身份絕不簡單!
“幾位吃點什麼?”段雪並沒有讓夥計招呼,從點菜到備菜到最後的上菜全部都是她一手完成的。
縱然忙活的一頭汗,可是段雪依舊事必躬親,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一點信不過這幾個人,總覺得這四個人今天來到這裡不懷好意。
最後一道菜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段雪說了一句請慢用剛要退出去就聽見蘇長約叫住了她。
“阿雪,等等。”
段雪站住了腳回過頭看着他,笑道:“怎麼了?蘇小公子?”
這一聲略帶着幾分親切和俏皮的蘇小公子讓蘇長約一愣,本來還有一些閃躲的眼神瞬間就堅定了下來。
“這幾樣菜我都不是很喜歡吃,阿雪,你介意讓我去廚房看看我有什麼愛吃的嗎?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挑食的,若是沒有對胃口的怕是吃不下去了。”蘇長約叫住了段雪,一字一頓的說道,在說話的同時,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段雪,生怕她聽不懂自己的話一般。
段雪心裡一動,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蘇小公子那不是挑食,那是講究,那就請蘇小公子移步跟着我去廚房看看吧,若是有喜歡的就儘管說,算在我的身上。”
蘇長約見段雪聽懂了他的暗示,心裡一鬆,立刻點了點頭,站起身就要和段雪一起出去。
“站住。”
就在蘇長約快要走到段雪身邊的時候,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的那個男人突然開口叫住了蘇長約。
段雪心裡一涼,恭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等着蘇長約。
“劉公子可是還有什麼事嗎?莫不是也有喜歡吃的,不妨說與我,一會我一起拿回來就是了。”蘇長約鎮定的轉過頭看着劉天策,臉上的笑容有一點不太自然了。
蘇長安掩在袖子裡的手輕輕的握了握拳,看着弟弟的眼神裡有一些不贊同。
他如何能不知道自己弟弟突然折騰出來這個事兒是想做什麼,可是劉天策和劉恩圻的事情他們摻和進來做什麼?不管段雪是不是無辜的,如今在別人眼裡她已經是劉恩圻的人了,那麼不管劉天策做什麼,哪怕就真的是讓段雪受了無妄之災,那也都是她命裡該有的劫難。
話雖如此說,或許也是因爲段雪那一聲“蘇小公子”讓蘇長安想起了曾經的事情,所以在蘇長約站起來的時候他並沒有開口阻止。
“今日就是來嚐嚐鮮,吃什麼都是一樣的,莫要折騰這位姑娘了,長約,回來坐下吧。”劉天策目光冷凝的看着蘇長約,似乎是已經看破了他心中所想。
蘇長約也知道自己如果堅持要出去怕是會引起劉天策的懷疑,可是這會子如果他不管了,段雪今日必定在劫難逃,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救過自己一命的人在自己眼前出事?
“劉公子,我和段小姐算是舊識了,她一向都知道我是個事兒多的,不會見怪的,您和我大哥先吃着,我去去就來。”蘇長約下定了決心以後,轉過頭拉着段雪就要出去。
劉天策沒有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在瞬間就森然了下來,看着蘇長約的眼神裡閃過了一抹殺意。
蘇長安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想着今日也算是段雪自己倒黴吧,怪不得別人,剛要開口叫住蘇長約,卻不想段雪搶先開了口。
“等一等,蘇小公子。”段雪心裡苦笑了一聲,終究還是開口了。
蘇長約拉了段雪一下沒有拉動,回頭就看見段雪對着自己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心裡一酸。
“阿雪,快跟我走啊。”再不走了就來不及了!
蘇長約的眼神裡充斥着明晃晃的暗示,急切的眸子裡甚至已經隱隱帶着淚光了。
此時段雪心裡有一些感動,她當初救下蘇長約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後來幾次三番的,蘇長約早就把這份人情還了,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讓蘇長約這般冒險相救?
“蘇小公子,你想吃什麼,你愛吃什麼,我心裡其實都清楚的,你坐回去吧,我一會去廚房爲你準備你平日裡喜歡的。”段雪笑着說道。
蘇長約輕輕的捏了捏段雪的手,眉頭緊皺。
“蘇小公子,你信我。”段雪也知道此刻不能多說什麼了,撥弄開了蘇長約的手轉身就去了廚房。
蘇長約愣愣的看着關上的大門,一直到蘇長安開口喚他的名字他才反應了過來。
本來並沒有覺得如何的蘇長安,在看見了段雪的態度以後不知怎得,心裡竟也有一些擔憂起來。
這小丫頭也算是講義氣了,只可惜,今日怕是無論如何都難逃了。
段雪進了廚房以後立刻就把令牌給了嫣紅。
“聽我說,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立刻就去找你的主子,要快,一定要快,這裡的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速度快不快了,見到你的主子以後告訴他,讓蘇長安都敬畏的劉公子來了,記住了嗎?”段雪對嫣紅說道。
嫣紅一看段雪的模樣就知道這件事耽誤不得,立刻就收好了令牌,然後從後門偷偷的溜了出去。
看着嫣紅消失在街道盡頭處以後段雪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在事情發生之前提前預警了,那這一切就都有轉圜的機會,希望來得及吧。
段雪看了一眼廚房裡的各種菜肉,挑了幾樣食材以後漫不經心的做着菜,也不着急,反正蘇長約當時也是隨口說的藉口,自己就算是把飯菜送上去了,這一切也都成了定局,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多想一想應該怎麼辦呢。
不過一刻鐘,段雪突然聽見外面傳出來了一聲尖叫!
她心裡猛然一沉,但隨後就冷靜了下來,該來的總會來,自己就算是再怎麼害怕再怎麼抗拒也沒有用,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應該怎麼原全了這件事。
段雪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推開了廚房的門,在衆人或是驚悚或是擔憂的目光中走進了蘇長約那四人的房間中。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段雪在看見了屋子裡的場景以後依舊嚇了一跳。
跟着一起進來的那個女人,此時正七竅流血的躺倒在椅子上,一雙眼睛飛快的眨動,已經是出氣多 進氣少了。
“段小姐,我妹妹只是吃了一口你們店裡的飯菜就中毒身亡了,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劉天策的目光落在段雪的身上,活像是一把尖刀一樣瞬間就刺穿了她的身體。
段雪開始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所以哪怕他們說的話離譜一些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個劉天策敷衍的態度讓段雪覺得死的並不是他什麼所謂的妹妹,而是一隻蟑螂,一隻蒼蠅那麼無所謂。
拜託你可以尊重一下我嗎?就算是我是麪糰捏的老百姓,你多多少少也走心一點行嗎?
此時此刻,段雪不合時宜的有了一絲屈辱感。
“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拿下!”劉天策一聲令下,房間外不知道在哪裡突然竄出來一羣穿着勁裝身上配着官刀的人!
蘇長約刷的一下子站起了身!
“造謠的成本也太低了吧?”段雪冷笑了一聲。
反正我現在的人設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語氣不敬又怎麼了?這叫不知者無罪!
“你什麼意思。”劉天策眼睛裡精光暴閃,沉聲門道。
段雪指着那個臉上糊滿了鮮血的女人,道:“這不是還沒死呢嗎?怎麼就毒發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