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是這麼說的,你三叔家裡日子過的——艱難,也不像是咱們這樣分家出來了,手裡的錢都在你奶你爺手裡呢,能有啥添箱,咱們不能這麼攀,孩子他娘,你說是不是?”段正雖然是義正言辭的教育着段雷,但是到底他沒有李慧琴那麼底氣足,說到了後面的時候本能的就尋求李慧琴的肯定以此來增加這番話的威信度。
“當初怎麼分出來的不知道你,幾個孩子都知道,是老三自己不想分出來也不是說分不出來,現在說這個可就沒有意思了。”李慧琴並不買賬,她並不想給段月買什麼金戒指,現在的她們是可以拿得出來這個錢,但是她還有給兩個閨女買金銀首飾爲什麼要給一個並不那麼親近的侄女添那麼重的箱?何況就是她真的送了一個金戒指過去,這個侄女真的就能記自己這個嬸子的好?
段正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次不好辦了,連李慧琴都不肯幫着他了,這個金飾十有八九是不能行了。
如果說這只是他自己的心思不行也就不行了,可是段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說什麼紀家本來就沒瞧得起段家,要是連一件能戴的首飾都沒有那真的就是丟人丟到家了,段正思來想去,蓋着紅蓋頭也看不出來別的,擺在明面上的也就是金手鐲和金戒指,這纔有了今天的話。
本來想着按着李慧琴的性格,只要自己說出來了,哪怕李慧琴心裡再怎麼不願意也得在孩子面前成全了自己這個臉面,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李慧琴居然這麼直接的拒絕了他,可是他又答應了段老爺子,一下子段正就有一種進入了窄巷進退不得的壓迫感。
“爹,這個金戒指是我爺還是我大伯跟你要的吧?”段雪坐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語的段正,突然開口道。
段正一愣,不知道段雪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段老爺子是不可能和阿雪說的啊!
一看段正傻呆呆看着段雪的樣子,屋子裡的人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還真是?爹不能幹這事兒,那就是大哥了唄?!咋就那麼好意思呢?!”李慧琴一瞪眼睛,第一時間排除了段老爺子的可能性,直接就針對上了段直。
幾個孩子也都贊成李慧琴的觀點,認爲這件事定性了就是段直厚顏無恥的提出來的!
可是這一次段雪不這麼認爲,她覺得段直這一次是給段老爺子背鍋了。
“就是……紀家太有錢了,咱們這真是沒啥拿的出手的……爹和大哥……哎……”
從段正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大傢伙大概搞清楚了這件事,李慧琴幾乎氣到想要破口大罵,可是冷靜了下來以後還是無奈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段正也保證了這是最後一次,段雪就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全當花錢買個清靜吧,也當花錢買個段正安心,免得段正沒辦成這件事鑽牛角尖,萬一真的因此對老宅的人產生某種畸形的愧疚那真的就是得不償失了。
“這個戒指還得你們去買,我一個大老爺們不會挑這些。”段正就賠着笑和李慧琴道。
“我們去買,東西你去送,好人都是你們老段家的,我們都是惡人,跟你成親這麼多年我纔看出來你這麼有算計,段老二,你現在是真行啊。”李慧琴坐在櫃檯裡,掀起了眉看着段正,冷笑着說道。
自從李慧琴懷孕以後脾氣明顯大了很多,很多事心裡不痛快立刻就要說出來,別說這件事段正覺得心虛理虧就是這件事怪李慧琴,段正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和李慧琴犟嘴,只能耐着性子哄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李慧琴開晴了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不管怎麼說,吃了阿膠的李慧琴第二天還是精氣神十足的去兌現自己的承諾帶着兩個閨女去買金戒指了。
“買個素面的就行,素面的便宜看着還大。”沒等到首飾鋪子李慧琴就和兩個閨女說道。
其實不用她說段雪和段雨也都是這麼想的,一拍即合的母女三人去了上一次段雪給段雨買髮飾的那一家店鋪。
夥計雖然並沒有認出來段雪這位“老顧客”,但是因爲這一次她們母女三個穿着打扮怎麼看都能算得上是殷實人家,所以一進門夥計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看看金戒指。”李慧琴就道。
或許是因爲荷包裡帶了足夠的錢,所以李慧琴並沒有以前那種一去買東西就有的緊張感,而是越來越自然越來越隨意了。
“姐,你陪咱娘去看看戒指吧,我自己隨便瞅瞅。”一個素面戒指用不着那麼多人挑,段雪閒來無事就在屋子裡轉悠,可看了一圈也沒瞧到適合自己的首飾,她想到這附近還有好幾家的金店,又見大姐和娘看的熱火朝天一時半會根本挑不完,索性和李慧琴說了一聲段雪就去了旁邊的首飾鋪子裡亂逛去了。
一出門狐煜就出現在了段雪的手臂裡,跟着段雪四處轉悠。
“你想要買這些嗎?”狐煜看段雪來來回回的在首飾鋪子裡轉悠,就以爲她有什麼想要的,“你現在不是有錢了嗎?有喜歡的就買唄。”
段雪搖了搖頭,她的確是有想要買的東西,可是現在她並沒有看見十分動心的,便不想浪費這個錢。
“不太好看。不是很喜歡,隨緣吧,看看再說。”段雪就道。
她並不是想買金銀首飾,她對那些一直都不是特別的感冒,她獨獨愛玉器,可是這東西她一直都覺得是要講究一個眼緣的,如果沒有十分喜歡的她寧可就不買了,也不能勉強了自己。
“你看那個簪子!”狐煜眼睛滴溜溜的轉,忽然用爪子拍了拍段雪的胳膊,嘰嘰喳喳的說道。
段雪順着他爪子指出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一排排陳列的木質臺案上有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裡放了一枚碧油油的簪子。
“這簪子,還真挺好看。”段雪瞧着那隻簪子,心裡一動,快步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