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段月擡起頭,冷冷的看着呂美娟,不悅的說道。
呂美娟沒想到段月還沒有嫁進去就敢和自己這麼說話,眼睛一瞪,就想要說兩句難聽的讓段月心裡有點數,別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阿月,你現在是翅膀硬了,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了?”
“老三媳婦兒,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現在心裡是不是一點數都沒有了?”段老爺子沒用段月開口,開口就一點面子沒給呂美娟留。
“阿月的事情你們三房跟着忙活啥了?辦法是人家阿雪想出來的,你們就在外面串串話,咋的?沒有阿月這個事兒的時候你們不是也東家走西家串的?你們要不過來邀功也沒人能忘了你們那一份好處,一個個的沉不住氣丟人現眼的,能讓誰看得上?!”段老爺子看着段明,痛心疾首的大聲說道!
說着話或許還覺得不夠解氣,竟然是直接就掄死了菸袋鍋子狠狠的敲在了段明的後背上,疼的他哎喲哎喲直叫喚。
段直穩穩當當的坐在炕上看着這一幕,似乎是享受夠了那種上位者的尊嚴和榮耀,就緩緩的極有威嚴的開口道:“爹,您老也別太生氣了,阿月嫁進紀家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紀家那是啥樣的人家你們都知道吧?不是我吹,就是從手指頭縫裡掉出來那麼一點,都夠咱們吃的了!阿月是個聰明孩子,知道咋做,也知道應該咋做,她哥以後是不愁了啊!”
段直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道爲什麼,目光一個勁兒的在段風和段雷的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是有一些不屑和嘲弄,又有一些幸災樂禍。
“那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就是咋幫襯着也得差那麼一層,老二啊,我說這話是啥意思,你應該知道吧?”
好傢伙!段雪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大房這一家除了金如玉之外還真的就是一個有腦子的都沒有,八字雖然已經有了一撇半捺了,但是畢竟還沒有真的成爲定局,現在就這麼狂妄,真的就不怕出現什麼變故?
“爹,婚期定下來了嗎?什麼時候,我們沒多還有少,得給阿月添箱呢。”段正草草的對着段直點了點頭,就轉過頭和段老爺子說話去了。
他並不關心段月嫁進去以後他們家裡能得到什麼好處,他只想着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別的事他不關心,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計算。
“這個月月底,紀家那邊說着急,想讓阿月儘快的嫁進去。”段老爺子溫聲對段正說道。
“可不是咋的,這不就說明紀家看重我們阿月嗎?要不然能這麼着急嗎?都是應當的,你看看我們阿月長得多漂亮,紀家少爺那眼珠子都快要掉我們阿月身上了!”呂美娟哈哈大笑兩聲,諂媚的說道。
雖然說呂美娟這話說的粗鄙又庸俗,但是段月卻覺得很是受用,似乎是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忘記那些她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例如紀公子雖然表示了想要迎娶自己過門,可是卻還是明裡暗裡的打探着段雪,這樣的感覺讓她很憤怒,可是她不敢做什麼,她只能配合着,紀衛風想聽什麼她就說什麼,生怕自己哪一句話惹了紀衛風或者那位紀老夫人,那自己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美夢就要破碎了!
“行了行了,都給我們阿月說的不好意思了。”金如玉一把摟過了段月,笑的甜蜜又自豪。
“月底十六那天可得早點來,這是大事!老二,聽着沒?”段老爺子喜笑顏開的囑咐着段正,看得出來因爲段明的不爭氣短暫出現的鬱悶已經煙消雲散了。
“娘,十六是過門,那咱們家啥時候辦?我帶着孩子們過來幫幫忙啥的。”李慧琴就在這邊問着凌老太太。
她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凌老太太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準備了,就連段雪都已經身體微微緊繃,等待着唾沫星子的降臨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凌老太太並沒有開口罵人,態度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這個月十二咱們家裡辦事,幹活兒的人不老少,用不上你啥,你花有身子了,那天人多,你也得注意着點。”
凌老太太話音剛落,屋子裡一下子就寂靜了下來,毫不誇張的說,此刻房間裡就是掉下來一根針應該都能聽見。
段月嫁進去這件事對老宅這些人影響這麼大嗎?連凌老太太都轉了性了?要知道還有這樣的效果段雪早就這樣做了!
李慧琴受寵若驚,說話的時候都有一點哆哆嗦嗦的了。
又說了一會話,段雪就打了一個哈欠,段正見狀就起身跟段老爺子說要回家去了。
“爹,明天還要早起幹活兒呢,我們就先回去了。”段正就道。
段老爺子和段正還在拉扯,段雪已經悄悄的開始往門口挪了。
“段雪。”
段雪一回頭,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段雨從炕上下來了,身後還跟着段花。
“什麼事?”段雨拉着段雪的手,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你真不後悔?”段雨的目光就像是釘子一樣釘在了段雪的臉上,她試圖看清楚段雪的每一個表情,哪怕是一個眨眼,一次皺眉都不放過。
“後悔什麼?後悔今天早上吃包子的時候沒試試看蘸醋?我不後悔,因爲我不愛吃酸的東西,一百次一千在一萬次我都不愛吃,所以哪怕這醋再金貴我也不想試,更不會後悔。”段雪拍了拍大姐的手,示意她放心。
“什麼醋啊,酸的,你能不能聽明白人話了?阿月問你啥你就說啥得了,看你那個蠢樣我都來氣!”段花擰着眉,一條劣質的手帕子來回的揮舞着,帶起了嗆鼻子的脂粉香。
段雪一分鐘都不願意外這裡待下去了。
“娘!爹!快走了!”
段花氣了一個倒仰,立刻就要追出去和段雪理論卻被段月攔住了。
燈光下,段月的角色一片慘白,幾乎不像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