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常寧絲毫沒有想到剛剛是花昭把自己從外面抱進來的,只是拍了拍手,朝着昏迷中的皇后走去。
“你纔不行!”
花昭一向好強,一聽万俟常寧說自己不行,下意識地懟了回去。
“我不行那你去救這個姨姨啊。”
万俟常寧臭屁地瞪了她一眼,一副真的要不管皇后的架勢。
“別別別,你行,你最行了,你可要好好救她。”
花昭這個時候也不敢惹得這個小祖宗不高興,只好好言好語的哄着他。
“還算你有求人的態度。”
万俟常寧輕哼一聲,順便就坐到了皇后旁邊的位置上,用那雙還帶着泥巴的手探上了皇后的脈搏。
“皇后娘娘怎麼樣了?”
花昭記得万俟常寧在書裡被寫的人設還是很不錯的,至少誠信這一塊就已經打敗了絕大多數的炮灰。
“還好啦,沒什麼大事兒,只不過你那個太醫再不把東西拿過來恐怕就會有事了。”
万俟常寧收回手,順便還扯下了紗帳的一角,擦了擦自己的手。
“那好吧,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陳太醫也沒來,着急也沒什麼用,花昭則是問起了他是怎麼在万俟承安那邊跑出來的。
“簡單啊,我就說我要去茅廁,他們總不能連這也跟着我吧。”
万俟常寧翻了個白眼,看向花昭的表情就跟看傻子一樣,找個藉口出來又不難,難的明明是躲開那些個侍衛好不好,鬼知道他花了多大功夫才從那些侍衛那兒逃出來。
“那好吧,話說你這麼輕易的就能跑出來,那還要我幫你什麼忙,你想溜出宮又不難。”
花昭翻了個白眼,留這麼個小祖宗在身邊總歸是不太好的,日後叛亂開始,他身邊定然不會安寧。
“我不想跟六皇兄他們住在一起,又不想留在皇宮,肯定是隻能在想辦法跟着你咯,畢竟姐姐你是最合適的,我手裡還有你的把柄呢,纔不怕姐姐會拒絕。”
万俟常寧笑着,小腿在空中晃啊晃,沒人能想到這個人到後面會親手勒死他的兩個皇兄,還有一個皇姐。
“那行吧,是你贏了。”
花昭被他這一股子無賴勁兒給驚到了,但看着那張軟萌的小臉又說不出什麼重話來。
中毒的畢竟是皇后,皇后的命可跟太醫院的命綁在一起,陳太醫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帶着一個食盒過來了。
“裡面是什麼?”
花昭有些懵逼,她只問陳太醫要了兩樣東西,怎麼他還用了這麼大一個盒子來裝?
“回郡主,這裡面是一些藥材,還有給皇后娘娘準備的羊血和艾葉,太醫院會有人查脈案,臣這纔多帶了一些藥材過來。”
陳太醫想必是跑的太急了,說着話還大喘氣,臉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陳太醫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食盒的蓋子,裡面裝着一些藥材,有幾片艾葉,還有一小碗新鮮的羊血。
羊血上還冒着熱氣兒,顯然是剛從羊身上弄下來的。
“把羊血拿過來。”
万俟常寧吩咐道,花昭乖乖帶着羊血過去了。
“這位是?”
陳太醫一看花昭竟然乖乖聽一個小男孩兒的話,人瞬間就傻眼了。
感情人家並不是從時惜公子那兒學來的東西,背後要這些東西的竟然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
“這位是東陽國十二皇子,陳太醫若是想活命,有些事兒最好還是爛在肚子裡爲好。”
花昭淡淡的說着,還掃了陳太醫一眼。
“是,臣明白。”
陳太醫被她的話嚇到了,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
他聽說過東陽國皇后的孃家世代行醫,現在事已至此,他只能盼着這万俟常寧真的懂一些藥理,而不是在這裡拿皇后的命開玩笑。
花昭本以爲万俟常寧接過那些血是爲了給皇后喝,可是她想錯了,万俟常寧直接把那一碗血倒在了自己身上。
一瞬間,万俟常寧身上的衣裳被羊血染紅,混合着那些泥點子,看上去十分可怕。
“等會兒把艾葉燒了,薰一薰屋子裡的味道。”
万俟常寧淡定的把碗塞進花昭手裡。
他逃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他心裡計算着時間,另一隻乾淨的手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摸出來一瓶藥丸,塞進了皇后口中。
“這是我祖父給我的凝香丸,一盞茶之後她就能醒過來,到時候你給她喝點茶就好了,我得走了,等皇后醒了,你帶着人來御花園的湖裡找我,明白了嗎?”
万俟常寧安排好這一切,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摸出來一把刀,就那麼直直的往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然後一路小跑到窗邊,踩着那個紅木小板凳就跳了出去,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花昭被万俟常寧的操作給驚呆了,合計着這小屁孩一開始就準備放自己的血,還要羊血潑在自己身上,只怕是因爲跟着他的侍衛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一想到万俟常寧剛剛砍自己一刀還面不改色的樣子,花昭就在心裡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果然是成大事的人,自己砍自己都下得去手。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把艾草燒了?”
花昭回過神,趕緊過去關上窗戶,仔仔細細檢查了地毯上沒有血時候,這才吩咐陳太醫去燒艾草。
“好,好。”
陳太醫也剛回過神,雖然不知道剛剛万俟常寧這麼做是爲什麼,但是他也不敢問主子們的事兒,只好低下頭去燒着銅盆裡的艾草。
艾草的味道很濃,房間裡的血腥味很快就消散了下來。
“陳太醫,凝香丸是什麼?”
花昭一想到剛剛万俟常寧說的話,心裡就涌起了一股子好奇,皇后中毒這麼嚴重,就那麼一顆凝香丸就治好了?
“回郡主,凝香丸是一種可以解百毒的藥丸,傳說哪怕是臨死之人吃下那麼一粒兒,都能起死回生,甚至還能多活十幾二十年,想必皇后娘娘服用了凝香丸之後就無礙了。”
陳太醫解釋着,緊皺的眉頭不知何時已經施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