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屬下斗膽,那些人以前都是皇帝身邊的人,就算是被皇帝威脅的,也終究非我族類,屬下覺得……該結果了他們。”
“嗯,既然你這麼想,那便去做吧。”雲修宴點頭。
裴風豁然擡起頭,在對上他們王爺那雙不帶着什麼感情的黑眸時便明白了一切。
“是,屬下這就去辦。”
裴風又走了出去。
魏德:“王爺,神醫身體不舒服,咱們是不是要跟陛下說延後些時辰?”
“不必,吩咐下去,準備午後回京。”
“是。”
……
午後。
葉九卿是被馬車的輕微晃動給搖醒的。
“唔。”
她咕噥了一聲,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馬車的車頂。
“……”
葉九卿眨了眨眼睛,感受到了一旁有微微的涼風傳來。
她緩了兩秒才轉頭。
雲修宴就在自己身邊,手裡還拿着柄帶着水墨畫的牛骨折扇,正在給自己扇風。
葉九卿騰的坐起身,雲修宴淡定的合上了摺扇。
“醒了?”
“嗯。”
“咳,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經雲修宴這麼一說,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肚子竟然一點兒也不疼了。
葉九卿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這也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病來如山倒了?
“沒有了。”
雲修宴挑了挑眉,笑道:“都好了?”
“嗯。”
在雲修宴眼中,此時剛剛睡醒的女孩子別提有多乖了,問什麼就答什麼。
雲修宴這麼想着,卻是沒忍住問出了聲。
“夜九,你怎麼這麼乖?”
葉九卿豁然擡起頭,因爲肚子已經不疼了,所以現在那張臉又恢復了先前的白白粉粉的顏色,看着煞是好看。
雲修宴看着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王爺,你這語氣好像是在哄孩子。”
雲修宴:“……”他該知道的,夜九這張嘴裡不會說出什麼讓他稱心的話來。
“這是到哪兒了?”
葉九卿想要轉移話題,她伸手掀開了馬車的側簾……
“咻!”
“哆!”
凌厲的箭矢幾乎是擦着葉九卿的臉頰射了過來,下一秒便直接定在了自己身後的馬車內壁上。
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雲修宴神色一冷,手上用力轉動輪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葉九卿帶到了自己身邊。
再開口時,雲修宴的聲音已變得冷厲。
“有沒有受傷?”
葉九卿搖頭,她不是什麼嬌嬌弱弱的閨閣女子,這一箭躲開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她雖然這麼想着,卻是沒有掙脫開男人的手。
攝政王府的侍衛們也早就反應過來了,一箭不成功,他們也斷然不可能讓敵人射出第二箭。
很快,外面便傳來了廝殺的聲音。
雲修宴兩個人並沒有出去,但他們還是能透過馬車的側車簾看到外面的情況。
外面樹叢中衝出來了十幾個拿着長刀的黑衣人,裴風等人已經與他們打起來了。
葉九卿眯了眯眼,不得不說,這些黑衣人確實是有些智商的,這裡正好是他們回京途中路過的地勢最低的地方便是這裡。
這裡的兩邊都是雜亂的草叢,有人埋伏在裡面很難被發現。
攝政王府的馬車雖然在小皇帝車架的後面,但相隔甚遠,加上前面又是一個拐歪兒,不管是前面的人還是後面的人都沒法在一時間做出反應。
“這些人的武功倒是不賴,腦子也足夠聰明。”葉九卿看着外面的人,發自真心的給出了評價。
雲修宴聽着女孩這話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
他真是關心則亂了,面前的人可是夜九啊,她都能單槍匹馬闖山匪的山寨,面前這些對她而言又算是什麼呢?
車外是刀劍相接發出了鏘鏘聲,馬車內的兩個人卻是閒聊了起來。
“看起來你很欣賞他們?”
葉九卿搖了搖頭,實話實說。
“雖然這些人很厲害,不過看這架勢,他們馬上就要被殺了。”
果不其然,葉九卿話落後便有幾個黑衣人被攝政王府的暗衛和侍衛們給捅了個對穿。
雲修宴看着外面的情形,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豔,不是驚豔於外面自己身邊暗衛的身手,而是驚豔於自己面前女孩對於面前一切看的通透的程度。
若是這些事情發生在司君白的身上,他會覺得這十分的正常,司君白與他歷經了太多的算計,也經歷過不少的暗殺和戰爭。
可夜九她從小就生在丞相府內,她從前沒出過京城,甚至她出丞相府大門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但她單單是今日只看着他們打架便能看得出這麼多的東西,這一點就不像是一個丞相府的嫡次女能擁有的。
雲修宴心裡有了點兒疑惑。
“這些人都是柳袁青培養出來的死士,如今柳袁青被抓了,他們卻是到本王這兒來反撲了。”
葉九卿皺了皺眉。
“柳袁青培養的死士?他們爲什麼不去救柳袁青?難不成他們不止這些人……還有另外一夥人?”
“聰明。”雲修宴誇讚道。
“這些殺手一部分被派來拖住本王的人,一部分趁着這個機會去救走柳袁青,倒也算是不笨了。”
葉九卿看着男人一副絲毫不慌張的樣子,心裡有了個猜測。
“這些你都料到了?”
“……倒是也算不上料到,不過他們若是想要救走柳袁青也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他們現在不出手,以後可就難有機會了。”
兩個人坐在馬車內悠閒的聊着,車外的黑衣人透過了車窗側簾剛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頓時幾個黑衣人氣的眼睛都紅了,他們拿着長刀在外面殺的眼睛都紅了,坐在車內的人在打情罵俏?
他們可是殺手啊!攝政王和她身邊那個女人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吧?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氣憤,全程雲修宴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刺殺來的猝不及防,結束的也很快,攝政王府的暗衛可不是吃醋的。
裴風甩了甩手裡染血的劍,快步走到了馬車邊上。
“王爺,殺手都已經解決了。”
“嗯,走吧。”
雲修宴伸手拉了兩下車窗的側簾,重新將有些歪扭的簾子擺正。
馬車又重新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跟上了前面的隊伍,全程不過只是一炷香的工夫。
至於身後的隊伍……
攝政王府身後的馬車隊不是別人的,正是國師府的。
司君白穩穩當當的坐在馬車上。
“穀雨,帶人把這裡處理乾淨。”
“是。”
穀雨領命後便消失在了馬車內。
至於接下來的人,等他們到了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只有恢復了原貌的地面和樹叢。
……
小皇帝到了皇宮才接到有人想要救柳袁青的消息,而就在這之前,他剛剛接到了他的皇叔被刺殺的消息。
前一秒雲軒帝還在因爲攝政王被刺殺的事情笑的合不攏嘴,在聽到了有人救柳袁青的消息之後他卻是笑不出來了。
雲軒帝一掌拍在了面前的金絲楠木桌子上,桌子太硬,震的雲軒帝虎口發麻。
“救柳袁青的人是什麼人?”
“……陛下,那些人都穿着黑衣服,屬下搜過他們的身,但他們身上什麼都沒有……”
“屬下……屬下也沒法確認他們的身份。”
“……”雲軒帝聽着下屬的話,頓時只覺得氣血攻心。
“朕要你們何用!”
“噗!”
“陛下!陛下!您沒事兒吧?”
守在雲軒帝身邊的太監在看到皇帝吐出了一口血的時候整個人嚇的眼睛都直了。
也幸虧這時候魏德走了進來,他三步兩步就到了小皇帝身邊,十分有眼力的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雲軒帝。
“還愣着做什麼!快去傳太醫!”
“是是是……”
小太監慌慌張張的就往外跑。
小皇帝驟然吐血,一時間御書房的所有人都慌了,他們都在這裡伺候着,無論如何也逃不脫罪責了。
……
攝政王府。
雲修宴看了宮內小凳子傳來的消息後臉上並沒有什麼別的表情。
“王爺,小皇帝的氣性倒實在是不小啊。”
“呵,他這口血吐的倒是時候,也省的本王親自弄瞎他的耳目了。”
雲修宴冷笑了一聲,嘲諷道。
裴風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家王爺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裴風,同本王去見一見柳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