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鑑，這腌臢地兒髒了龍體，皇后怪罪下來，奴婢萬死不能謝罪！”
崇禎十七年正月初五，午時初刻。錦衣衛南鎮府司詔獄。
大明皇帝朱由檢揹着醫療器材包，手持九五式手槍，子彈上膛，全副武裝站在地牢入口。
北鎮撫司副千戶高文彩和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站在皇帝身邊。
王承恩原準備今日啓程南下，帶着錦衣衛百戶王鑫沛去南直隸找尋工匠畢撫堅，臨走時聽說皇上去詔獄見前幾天俘獲的韃子，連忙趕了過來。
這兩天京師傳的沸沸揚揚，說是鎮撫司詔獄正在鬧鼠疫。
王承恩擋在皇上身前，用他那肥胖圓滾滾的身子擋住地牢入口，不讓皇帝進去。
“皇上，不可啊！”
邊說便扯住朱由檢身上那件皮弁服，卻不敢用力。
高文彩在旁邊勸道：“皇上，爲了一個建奴細作，不值當啊，卑職親自去審，定讓他全部招來！”
昨夜按照崇禎皇帝命令，高文彩讓錦衣衛審問古克譚。崇禎口諭，不能把人弄死，番子們不敢下重手，審問很不順利。
作爲錦衣衛北鎮撫司副千戶，嚴刑逼供是高文彩掌握的最基本的業務素質之一，別說是建奴細作，哪怕是玉皇大帝，只要進了詔獄，沒有什麼是他不能招的。
不要說是犯人身負重傷，哪怕只剩一口氣，錦衣衛也有方法讓他們招供。
然而古克譚卻沒開口。
因爲根本沒人去審他。南鎮府司地牢裡出現鼠疫了。
短短一夜之間，鎮撫司詔獄裡的番子們倒下大片，關在牢房中的囚犯更是幾乎死絕。
古克潭掌握有朱由檢急需知道的重要情報，無論如何，必須要讓他在斷氣之前招供。
所以崇禎皇帝決定親自上陣。
除了審訊，朱由檢還想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談談人身。
對朱由檢來說，這是個宏偉的計劃，如果能夠完成，勢必將改變整個大明甚至整個人類的命運。
這裡是談談人身而不是談談人生。朱由檢是個堅定的異性戀，深愛周皇后，實際上，他對皇嫂張豔后也垂涎三尺。
對待男色上，崇禎與先輩明武宗朱厚照相比就差遠了，明武宗可是來者不拒男女通收的，如果史官沒有誣衊他的話。
呃，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說明，崇禎皇帝要用建奴細作做實驗。
換句話說就是讓古克譚安靜的做一隻小白鼠，爲大明生化武器——如果能夠順利研製出來的話——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穿越者齊孟在進入龍嘯特種大隊之前是國內最優秀的醫學院高材生，如果沒有參軍，他很有可能會成爲病毒學領域的專家，開發出一款T病毒或者G病毒或者阿爾法狗玩一把喪屍圍城絕地求生。
培育致命鼠疫病毒對朱由檢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良好的實驗環境。
如果真能使用超強鼠疫病毒擊敗野豬皮，也算是爲人類文明作出巨大貢獻，所以良心譴責什麼的只是聖母婊需要考慮的問題，不在朱由檢考慮之列。
正所謂：
戰爭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
無知即力量
《1984》中的故事放在明末也是可以的。
培育出超級鼠疫病毒，投放給八旗勁旅，讓康麻子他大爺提前成爲麻子。
朱由檢很清楚，華北糜爛，天災連年，土地荒蕪，遍地餓殍，疫病不斷。即便是李自成麾下大順軍外加吳三桂關寧軍外加三大營，湊在一起也不是多爾袞對手。
何況這樣的組合只存在於理想中。
崇禎手上有幾把槍，不過那又有什麼用呢？
開局一把槍，裝備全靠撿？
外加成祖顯靈？就能幹掉數萬韃子戰甲？用槍不能解決的問題還可以用病毒解決。
鼠疫已經將北京變成一座人間地獄。
那麼，爲什麼不讓盛京也變成人間地獄呢？讓多爾袞讓鰲拜，讓福臨，讓孝莊太后他們也嚐嚐黑死病的滋味？
莫非死神的鐮刀偏愛堂堂皇漢，對通古斯人就法外開恩？
血債必須血償。
朱由檢腦洞大開並非沒有科學依據。
早在三百多年前，也就是黃金家族忽必烈大汗率領蒙古鐵騎征戰全球所向披靡時，蒙古人就曾經將黑死病人的屍體用拋石機投入花剌子國首都巴格達城中。
如果沒有記錯，這應該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使用大規模殺傷性生化武器，比被美軍坑死的薩達姆還要早將近一千年。
蒙古人此舉雖然野蠻，倒也收到了奇效，面對從天而降的屍體攻擊，巴格達守軍很快放棄抵抗。
“那麼。古克譚還活着麼？”
“皇上下令善待此人，番子們都沒敢怎麼動刑，卑職還給他找了個郎中，塗了點藥，現在早已經醒了。”
“朕下去看看！”
朱由檢說罷擡腳就要朝地牢裡面走，嚇得王承恩連忙拽住崇禎衣袖，哭喊着叫道：
皇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臣還怎麼活啊！
朱由檢勃然大怒，推開王承恩，對高文彩斥責道。
“審了兩天一夜，還不知道喬志雍在哪裡！高文彩，朕要你何用！”
高文彩面如死灰，汗水順着臉頰啪嗒啪嗒淌了一地，聲音嗚咽，眼圈紅潤。
“皇上，卑職罪該萬死，前夜看守大牢的番子突然咳血，背上出現雞蛋大小的肉瘤，旋即病發身亡，短短半天，看守詔獄裡的百十號兄弟死了一半······”
高文彩說罷，跪倒在地，不敢擡頭。
崇禎皇帝皇帝感覺喉嚨一陣發麻，身體顫抖。
“出了這麼大事，爲何不稟告給朕！“
拋開個人情緒不說，把守詔獄的錦衣衛番子都是皇帝陛下的家底，是中衛軍優質兵源，死一個少一個。
一夜之間竟然死了一半！
王承恩見皇上動怒，連忙道：‘’陛下，這疙瘩病來去如風，怪不得高千戶，”
所謂疙瘩病就是鼠疫，患者在感染鼠疫後會不久腹部結塊，大量嘔血，腹瀉，脫水而死，幾乎無藥可救。
崇禎十六年京師鼠疫，死的人最多的時候，京師九門每天運出的屍體上千，這種情況前後持續了三個多月，至少十萬人死在鼠疫之下。
“末，末將怕說出來，朝廷只會更亂，何況陛下這幾日正在練兵，末將已將詔獄封死，鼠疫不會······”
高文彩擡頭望向崇禎皇帝，眉宇之間卻是決然之色。
“裡面還有活人嗎？”
高文彩神色驚詫，顯然沒有想到皇上會問這樣的問題。
“應該是沒有了。”
朱由檢滿臉驚愕，饒是特種兵殺人無數，可是聽到說把活人封死在大牢裡，確實太過殘忍。
“皇上深居內宮，當然不知道鼠疫厲害，這鼠疫又稱疙瘩病，人染上絕無活命機會。去年夏季鼠疫，京師三大營號稱十萬人，兩個月下來，剩下不到五萬，那段時日，營地遍佈屍體沒人敢收。高千戶這樣做，也是爲大局着想，”
朱由檢沒心情聽王承恩說下去，他雖然不是聖母婊，不過一時之間也很難接受這樣的做法。
“你做的對，京師不能亂，尤其是現在，“
轉身問王承恩道：“三大營死人了？”
“奴婢所言，千真萬確，皇上不信，可問高千戶，”
朱由檢轉身望向高文彩，不等皇上開口，高文彩便道：
“皇上，王公公所言句句屬實，鼠疫橫行時，京營病死大半，慘絕人寰，”
”既然知道，爲何沒人上奏！”
朱由檢心頭冒火，這幾日李國幀上朝，根本沒提此事，反而不停向戶部要銀子，說是補發軍餉。
”李國幀權勢遮天，與大臣勾結，因此也無人上奏。”王承恩義憤填膺道。
明史中對三大營鼠疫未做任何描寫，也沒有什麼記載顯示京營在這場鼠疫當中損失嚴重。
不過李自成攻打北京時，李國幀倒是率領手下望風而降，直到後來被闖王拷打致死，幾乎未做任何抵抗。
”你們出來時，那個古克潭還活着嗎？”
高文彩連忙道：“回皇上，那時韃子還沒死，不過估計這會兒也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朕要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等着，”
朱由檢緊皺眉頭，飛腳踹向詔獄鐵門。
咣噹聲響，鐵門紋絲不動。
王承恩正要上前拉住皇帝，卻見朱由檢從揹包裡掏出塊黑乎乎的包裹，包裹上寫着秉筆太監從未見過的西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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