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良心，我當然比不上曲小姐，爲了閨蜜可以單刀赴會。”
知道他這是在諷刺自己變快，曲映琪嫌棄睃他，故作高深：“女孩子之間的感情，你們這羣膚淺男人怎麼能理解得了？”
許是肌肉記憶，蔣臣沒跟她正常交流幾句，便就開始習慣性地鬥嘴反擊：“曲小姐好像很懂男人。”
“那是，我戀愛史豐富着呢，已經練成火眼金睛了。只要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個男人是人是鬼。當初我要是在姚伊伊跟前，就你，肯定不可能有機會接近她！”
“……”這話，似乎已經把他貶到塵埃裡了。
男人的尊嚴之火被點燃，蔣臣的反擊更進一步：“嗯，如果是那樣的話，說不定我也不會去接近伊伊，而是直接把你定位成目標呢。”
“我？我又沒多少錢。”
“但曲小姐的臉好像更吸引我們這種渣男。”
長得有異性緣勉強算優點，但吸引渣男，怎麼聽都不像是好話。
曲映琪也學聰明瞭，知道自己說不過姚伊伊，也說不過他，乾脆轉移炮火到他的錢包上。
“餐廳遷就你上班方便才選這裡的，作爲東道主，你是不是要買單？”
猜透了她的小心思，蔣臣沒有拆穿，點了點頭。
曲映琪一臉得逞笑容，擡手喚來服務生。
儘管才吃完早飯不久，一點都不餓，但出於給姚伊伊抱不平的復仇心理，她蔥白手指在菜單上一連串的點兵點將，把兩人餐點出了部門聚餐的規模。
服務生擔心他們浪費，好意提醒，曲映琪笑笑，擡眼看向對面看她作不說話的人。
“吃不完可以打包，對吧。”
蔣臣應諾：“隨你。”
聞言，曲映琪又翻到甜品頁：“再來三塊乳酪蛋糕，不用上菜，直接幫我打包，走的時候給我。”
待服務生離開後，她一邊從包中拿出消毒溼巾擦手，一邊跟蔣臣打預防針道：“我這人心急，蔣總可要快點了解市場啊，不然我這三兩天就要來找你一回，讓你當一回東道主，估計你自己的錢包也會不好受吧。”
“……”有種惡人自有惡人收的感覺，蔣臣覺得無奈又好笑，“知道了，爲了我自己的錢包，我會盡快給你答覆的。”
***
同樣宿醉，曲映琪那邊都開始硬着頭皮吃午飯了，姚伊伊這邊纔剛醒，還是被封寧一通電話叫醒的。
他說一會兒回來接她，要帶她去見個人。
剛醒的人腦子一片混沌，掛斷電話良久後纔想起來問要見誰。
本想回過去追問，但一想他馬上就回來，便放下手機，拿着新衣服進了浴室。
昨天她回來得晚，孫姨早就下了班，家裡只有三個男人，兩個大的不合適幫她換衣服，一個小的合適，爪子卻不靈活，換不了，所以她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
脫下來嗅嗅，她在自己香水味和殘留的酒氣中，聞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味道。
熟悉男香猶如一隻溫柔大手，輕輕撥開籠罩她記憶的大霧。
姚伊伊耳邊立刻響起了封寧腦袋撞在車門框上的悶哼，還有自己摸着他頭髮說呼嚕呼嚕毛的話。
垂着的睫毛顫了顫，她輕掀眼皮，竟在浴室鏡子裡看到了一張吃了糖似的甜蜜笑臉。
“……”瞬間冷臉。
她是不是有病？
這有什麼好笑的？
手中衣服一下變得燙手，她連忙投進身側的衣簍，迫不及待地鑽進淋浴間，先用涼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半小時後，洗漱打扮好的人從樓上下來，因爲不知道封寧要帶自己去見誰，所以她折中，選了一件氣場不大不小的長裙，不是牌子，是她之前閒來手癢給自己做的。
可能是有了創業想法，她現在穿衣服越來越不願挑別人的牌子，總想穿自己設計的，有種拿自己當移動廣告牌的潛意識萌生而出。
“嗷嗚~”少爺非常捧場，小花癡似的站在樓下仰頭凝視，目光隨她從上面一起移動下來。
“怎麼樣，好看吧！”
並沒發現玄關那裡站着個人，姚伊伊落地立刻擺出來一個超模POSE，衝少爺拋媚眼。
“好看。”
玄關那的人幫少爺配音，語氣裡的笑意十分明顯，遮都遮不住。
姚伊伊卻在聽到他這話後，差點當場社死。
“你先回來了，今天公司不忙嗎？”強忍尷尬，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向封寧。
封寧應聲：“上午開了個會，下午沒什麼需要我處理的事了。”
上午的會議，姚展鵬宣佈了自己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快刀斬亂麻，只保留主業，忍痛割捨公司其他產業，將經營規模縮減到最小。
與此同時，富恆也將實施公司創辦以來第一次的裁員計劃。
自斷殘肢是可以保命，但這樣決定後，便意味着富恆從此退出大企業的光輝舞臺，變成了別人口中的小作坊。
而且沒有了時代紅利的加持，它很難再像以前迎風而起，茁壯成長，還可能苟延殘喘幾年後，依然難逃破產命運。
不過，相比大資金注入回春的辦法，這樣的決定卻讓姚展鵬安心，畢竟不用再連累其他人。
封寧最終也沒能說服，只好尊重他的決定，在會上表態支持。
“你要帶我去見誰？”
姚伊伊拉開副駕駛的門，剛要坐進去，便在座位上看到了一支口紅。
封寧也看到，解釋說：“你的，昨天我把你包放在副駕了，可能是那時候掉出來的。”
姚伊伊當然認識自己的口紅，她睨他一眼，表示自己並沒多想。
車子上路，駛出小區後，封寧這纔不急不慢地回答了她剛纔的問題：“帶你去見我一個朋友，他最近想投資一些規模不大，又有受衆基礎的項目。”
姚伊伊百萬粉絲，確實是有受衆基礎。
不過，這真的不是無中生友系列嗎？爲什麼她總覺得，他只是找了工具人，其實錢還是他來投呢？
雖然這個想法很瑪麗蘇，可她就是越想越信，甚至在見到他這位所謂的朋友後，她的自信值就突然飆升至了歷史最高峰。
“王一？”
林航好久沒見她，都快把自己這個化名給忘了。
“不好意思啊嫂子，之前迫不得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航，封寧好友兼工作搭檔。”說着，他有模有樣，從名片夾裡抽出一張名片遞上去。
“資本管理工作室……”
姚伊伊的目光從名片一躍落到身邊那人的臉上，語氣裡帶着股發現丈夫藏私房錢的驚訝，“這是你自己在外面開的工作室？”
話落，突然想到什麼，她又折了回去，更正林航：“你都好兄弟了，也知道我倆訂婚的真相吧，叫我姚伊伊就行。”
剛還因爲她的疏忽暗自欣喜，現在見她一點便宜都不叫佔，封寧心裡一空，面上依然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不讓亂叫，聽到了嗎？”
林航心疼地瞥他一眼，然後乖乖巧巧向姚伊伊道歉，並建議說：“我比寧哥還小几個月，要不還是叫你伊伊姐吧。”
姚伊伊被甄心叫習慣了，聽着比嫂子順耳，便沒拒絕。
“伊伊姐，寧哥跟你說了吧，我個人想投資幾個小項目，正好你準備做工作室，你看，咱們這麼有緣，能不能讓我沾一下你百萬粉大V的光？”
“真的是個人？”姚伊伊看他一眼，又看封寧一眼，臉上浮現“少把我當傻瓜”的不悅神色。
“是個人。”林航解釋，“工作室是我和寧哥合開的，但親兄弟明算賬，平時接項目我們都是自己接自己的，互不干涉。”
“而且你看啊，”他真是有備而來，說着就把旁邊小几上的一個文件夾拿過來，雙手奉上，“這裡面是我已經簽下的兩個項目，其中一個上月已經開始盈利了。”
姚伊伊一看這種專業表格就眼暈，可又不想被林航笑話，於是裝着很懂的樣子翻了幾頁後，點點頭。
“挺好的。”
她瞞得了林航，瞞不了封寧。
餘光裡，她身側坐着的那個人突然擡手，以拳抵脣，聽着是嗓子眼兒發癢在咳嗽，而微微揚起的脣角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情況。
“……”金融專業學霸了不起，行了吧！
在心裡暗罵一句，她把文件夾退還給林航：“行吧，我考慮考慮。”
“這還考慮什麼呀，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都這麼熟了，伊伊姐。”
林航爲了完成封寧的人物，無所不用其極，尾音拖得長長的，撒嬌意味十足。
儘管知道他是在幫自己，可封寧聽到他這種語氣，還是太陽穴一跳，突然就生出了想要打人的衝動。
只是還沒等到機會出手，他便被一通電話支出了三個人的包廂。
只剩姚伊伊和林航，林航賤嗖嗖地開口告狀：“伊伊姐，你剛看見了嗎，寧哥那表情像是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