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着蛋糕的手依舊,沒有停下來,像是報復一般,強迫已經很飽了的自己努力吃下去。
眼睛順着我的嘴角,流入了我的嘴中,有種鹹溼的味道,就和我心裡的感受一樣,鹹鹹的。
“蘇荷,你沒懂我說的話?”陳瀝言的聲音陡然拔高,有種氣勢逼人的感覺,我苦澀地笑着,默默第將我嘴裡還沒有嚥下去的蛋糕給吐出來,然後一把推開了站在我身邊的陳瀝言,朝着衛生間的方向跑去。
我想吐,胃裡實在是漲的太滿了,幾乎都已經抵在了我的喉嚨上,讓我不由地想要將所有的東西吐出來。
趴在馬桶旁邊,我吐的“哇哇”的,背上傳來輕柔的拍背感,我知道,此刻陳瀝言站在了我的身後。
給了我一顆糖,然後又給我一巴掌,我真的受夠了這種感覺,而這種感覺也是我最討厭的。
“高興了嗎?”我輕聲地對着我身後的陳瀝言說到。
看到我吐了,折磨了我,你就高興了嗎?心裡默默地補充着陳瀝言可能在想的話,我覺得我在他的眼睛裡就相當於一隻玩偶,不應該是一隻寵物狗,需要我的時候對着我招了招手,我就必須要討好地上前去,生氣的時候,不需要我了,就隨意地處罰我。
根本就不把我當作人看。
一下子我的負面情緒全部都爆發了出來,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很討厭這裡,很討厭陳瀝言給我的一切,雖然之前我很高興,但是現在難過涌上了我的心頭,看到這些東西只會讓我覺得厭惡。
陳瀝言抿着脣沒有吭聲,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我諷刺的話,在我吐完了以後,陳瀝言將我的身體給轉了過去,面對着他,我吐的連眼淚花都出來了,嘴脣緋紅,一副吐過之後的潮紅之色。
“對不起。”像是遺憾似得,陳瀝言朝我道歉,我的眼睛當時就睜的特別的大,不會吧?他在跟我道歉?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陳瀝言以爲我沒有聽到,於是再次強調性地補充了一句:“蘇荷,對不起。”
這一次,我確定我沒有聽錯,陳瀝言,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平時在弄死了人以後都不帶眨眼睛的人物,今天竟然跟我道歉了?
“不會吧?你竟然給我道歉了?”心裡頓時舒服的就像有溫泉在我的胸口處流淌一樣,陳瀝言的對不起三個字,對我真的是很受用。
看着我一眼的驚奇,此時眼中清亮,沒有一絲怨恨,陳瀝言這才反應過來是不是被我給耍了。
我好奇地看着陳瀝言的臉,什麼委屈啊,抱怨啊,全部都隨着陳瀝言的主動道歉而消散而去。
其實我這個人很容易滿足的,只要你好好地對我,那麼我什麼麻煩都不會找你,但是如果先找我的麻煩,那麼對不起,我也要找找你的麻煩。
“有什麼好奇的?不過是道歉,就能讓你這麼樂呵?”在說這話的時候,連陳瀝言自己都有點奇怪自己的行爲了,明明是爲了懲罰她,到頭來卻變成了安撫她。
兩個思考問題的方式,徹底讓他整個人都變亂了。
掩脣輕輕地笑着,我眯着眼睛看着陳瀝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臉,連給我道歉時都那麼帥,看在他跟我道歉的份上,那麼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跟他計較了,更何況,今天還是他的生日,有些事情還是得遷就他一下。
難得被陳瀝言主動道歉,我的這顆心啊,簡直是太過於驚喜了。
“先出去再說,放心吧,看在你今天給我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不能要求陳瀝言做什麼,所以,只能遷就他,除此之外,我沒有什麼權利去幹涉他的事情。
我主動朝着衛生間門外走去,前一秒我心裡還記恨着他,後一秒就原諒了他,看來我這個人真的是太好相處了。
低低地笑着,陳瀝言皺了皺眉毛,鼻間上皺起了一座小山峰,明顯是對我這麼快的反應不適應。
不過他也不喜歡吵架,更重要的是他其實是不喜歡惹我生氣,因爲那樣只會讓我難過。
剛剛開始因爲我的不理解他確實是生氣過,不過那也是一個小時以前的事情了。
我出去的動作被陳瀝言給攔住,我正奇怪他是不是又要對我亂髮脾氣了,我的手就感覺到了一陣溫熱的觸感。
陳瀝言主動地牽起了我的手,將我牽着走出了衛生間。
一會兒對我冷冰冰,一會兒對我柔情似水,這感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看着桌子上被我搞的到處都是蛋糕的狼藉場面,我只能尷尬地笑笑,陳瀝言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我的臉,這讓我很不自在。
我不是個邋遢的人,要不是陳瀝言惹到了我,我纔不會這麼隨意。
不過,有些時候,從平時是看不出一個人的性格的,我今天的表現,無疑讓陳瀝言對我刷新了世界觀。
注意到了陳瀝言那幽幽的眼神,我趕緊主動說道:“我馬上去收拾,你等等!”
二話不說,我就挽起了我的袖子,準備收拾桌子上的狼藉,可是還沒有等我的手觸摸到桌子前,陳瀝言手上一用勁,就把我又拉了回來。
“怎麼了?”生怕他又生氣,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問着,只見陳瀝言很嫌棄地看着桌子上的東西,吐出一句話:“不用你收拾,讓保姆來。”
“保姆?”我不記得陳瀝言的別墅有保姆的存在啊,一直以來都是我幫着收拾房間的,完全就沒看到保姆的影子。
我疑惑地問着他,陳瀝言這個時候就有點支支吾吾了,良久,思考了以後,纔將秘密告訴給了我。
“保姆我讓她回去了,因爲你要來,所以我想從你身上討要點利息。”
我就知道陳瀝言這個傢伙不安好心,看吧,現在狐狸尾巴露了出來了吧!
“你”氣的我只能說出這麼一個字來,而當事人陳瀝言還對我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好像是告訴我,我也沒有辦法啊,誰讓你要來家裡住的。
的確,在他家裡住,又不需要我花錢買東西,什麼都是陳瀝言在管,更何況我每個月還可以拿到不少的錢,這麼便宜又划算的買賣,這天底下還遇得到第二個嗎?
看到陳瀝言在跟我坦白時的樣子都那麼沒良心,我想我也是認了。
既然現在已經將陳瀝言給安撫了回來,那麼現在我就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璞麗,我要回去一趟,格格出事這麼久了,甚至在舉辦葬禮的期間,我都沒有看到麗姐還有瑤姐來過,雖然說她們不來也是好事,免得刺激到格格的母親,但是她們一下子跟我還有格格保持距離,就瓶着這一點我就覺得不正常!
“瀝言,今晚我要去璞麗一趟,你沒有意見吧?”我看向陳瀝言的眼睛,陳瀝言先是反應了三秒,三秒之後,臉上的冰冷就再也繃不住,變得激動起來。
“你還想回去?契約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你要是敢回璞麗給我找男人,你就欠我一百萬,到時候,我看你什麼時候還的清!”
契約上有一個變態的違約條件,如果我們雙方中有一個人,違背了上面的要求,那麼就要無條件地付給對方一百萬,一百萬對於陳瀝言而言只是一點小錢,但是對於我而言,那就不是一點點小錢了,就算將我全部賣給了璞麗,都值不了那麼多的錢。
誰會拿出一百萬來買一個女人,那些運氣也只有在電視上纔看的到。
笑話,一百萬都可以從國外帶回來好幾個童養媳了,陳瀝言向來不會做賠錢的買賣,說白了,這個條件就只是爲了約束我而已。
反正我又不是那種每晚非得有男人陪在我身邊睡覺的那種女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當沒有看見,結果,陳瀝言在聽到我要去璞麗時,竟然會把這個條件拿出來,來提醒我,簡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我所想的也只是陳瀝言想的,此時的陳瀝言在聽到我說要回璞麗,之所以會那麼激動,是以爲他把我給激怒了,然後爲了報復我,所以纔會提要回璞麗,自然是緊張的不行。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要回去調查一下格格的事情,陳瀝言你能不能不要將我想象的那麼齷蹉,我不是那種人,我內心還是很單純的!”極力地反駁着陳瀝言,這麼說我,我很委屈的好不!
陳瀝言凝眸仔細地看着我的臉,依舊有些不相信我似得瞧着我臉上的反應,最後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柔聲道:“你要是敢騙我,就等着我把你從璞麗抓回來!”霸道,不容我懷疑的話,讓我的心一下子跳動的更加歡快了一些。
聽話的點了點頭,注視着陳瀝言道:“放心,我就去了解一下,不會出臺的不過,你不是不喜歡我嗎?爲什麼一下子這麼關心我了?”
其實我是故意這麼問的,反正我也沒有怎麼認真地問他,只是這會兒想起來就隨便問問,卻沒有想到陳瀝言的回答竟然會那麼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