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原諒

與此同時的莫家早已亂作一團。一大早莫召廷發現妹妹不見了,立刻叫來大家分頭尋找,找了一天都一無所獲,這時,莫召澤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當葉瑋琛換下被沉魚哭溼的衣服出來時,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放下電話,葉瑋琛朝着臥室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眸中滿含擔憂:沉魚,昨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會讓樂觀堅強的你難過成那樣!我該怎麼做呢?我的沉魚!巨大的無力感將葉瑋琛深深地包圍着。

一身軍裝的葉弘業進屋,路過客廳時發現妻子又在發呆,心中甚是疑惑,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傭人,解開幾顆鈕釦,坐到妻子程婉欣的身邊,低聲問着:“怎麼了?看你最近總這樣憂心忡忡的樣子,難不成還在爲那小子的事煩心?”程婉欣睨了丈夫一眼,沒說話。不喜歡妻子眉頭緊鎖的模樣,葉弘業勸道:“你也別太擔心了,前天我見到老鍾,你是沒瞧見他那副得意的勁兒,炫耀他比我先見到了那小子的媳婦兒呢!我看老鐘的樣子,瑋琛和那個小姑娘的事兒應該快了。前些日子也聽凱銘說了,小姑娘模樣長得挺俊,品性也極佳。”低眉停頓了一下,葉弘業有些討好地悄聲道:“要是合適,你也給安排安排,讓我們也見見?爸最近總是念叨着要見人家小姑娘一面,說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丫頭這麼厲害,能把他的那個寶貝孫子給收服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兒子的性格,這事兒得和他說才行。還有,你想見就你想見,別老拿爸做藉口,我又不會笑話你。”程婉欣沒好氣地說着,何況她自己現在煩着呢!“哎,你這人怎麼——”“我怎麼了?”程婉欣兇巴巴地瞪着老公,“沒怎麼,沒怎麼,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我這不是看你最近老是愁眉苦臉嗎,以爲是兒子的事兒又讓你煩了。”程婉欣不在搭理自己的丈夫,再次陷入自己的猜想之中,派去的人來消息說已經有些眉目了,應該最近幾天就會有新的進展了。葉弘業端起剛剛傭人泡來的茶,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也解解乏。“對了,宏業,你還記得二十多年前,讓小慕和家裡決裂的事嗎?”“是有些印象,無緣無故地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放下茶杯,不明所以地盯着妻子。“沒有,只是看到小慕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個人,覺得很感慨。你說,要是當年那個女孩子還在或是留下些什麼來該多好,小慕也不會這樣了。”“好了,老婆大人,你怎麼就這麼喜歡煩神呢!自己的兒子都顧不過來了,還分心去管人家小慕,他自有有人替操心的,你說,我該怎麼說你好啊!”葉宏業伸手摟過程婉欣,寵溺地說着。他們葉家的男人都是專一之人,一旦確定某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所以,他對兒子的事除了舉雙手贊還是贊成,何況,老婆大人對人家小姑娘比對自己兒子滿意。

當慕嘉恆趕到醫院時,慕家一家都到齊了。

慕母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心裡一陣高興。

從椅子上站起走到慕嘉恆身邊,欣喜地說道:“嘉恆,你來啦!”其實,見到母親時,慕嘉恆心裡還是很掙扎的,每次見到父母,那些痛苦的回憶破籠而出的野獸撕咬着自己,讓他本應早已麻木的心發疼。微微頷首,慕嘉恆“嗯”了一聲,態度依舊是那麼的冷淡而疏離,這讓一旁的慕父也很不好受。

轉向大哥,“大哥,小君還好嗎?”

“放心,醫生說小君身體很好,胎兒也一切正常。”

“那就好!恭喜你大哥,可以抱孫子了,真好!”慕嘉恆真誠地祝賀道。“小恆,你——”慕嘉騰欲言又止。

“沒事兒,大哥,只是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如今小君都生孩子了,呵呵!”淡淡的憂傷讓在場的人紛紛沉默了。

突然慕母帶着哭腔說道,來到慕嘉恆身邊,緊緊抓着他的手“嘉恆,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的錯啊!苦了你一輩子,我——”

“媽,您別說了,都過去了。”慕嘉恆有些不悅的打斷母親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條件反射地排斥下面的話題。

“沒有過去,一直都沒有過去。要是過去了,你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都不——”慕母已經說不下去了,捂着嘴哽咽着,慕父忙上前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妻子。

擡首,軟聲說道:“嘉恆,你回來吧!我和你媽媽也老了,活一天少一天,這麼多年了,就讓那些過去吧,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天底下所有的父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兒女平安幸福,奈何他們和兒子弄成今日這般境地!

歲月在父母的臉上無情地留下了痕跡,鬢角的青絲在慕嘉恆不知道的時候白了,面上的皺紋多了也深了。

慕嘉恆不說話,他不知如何回答。

慕嘉騰趕忙上前緩和:“爸媽,今天就別說這事兒了,小君還在裡面呢!”沉默籠罩在並不寬敞的走道中,一切都顯得那麼壓抑。

慕成君母子平安,她的丈夫齊遠很高興,對大家說了不少感謝的話,就讓大家趕緊去吃午飯然後都回去休息。

當慕嘉恆一行人走到醫院大廳時,慕嘉恆看到葉瑋琛擁着莫沉魚走進了醫院。

對着大哥說了些話,就加快腳步走向他們。

“瑋琛,沉魚。”

兩人回頭“慕叔叔。”

“你們倆兒怎麼來醫院了?”

葉瑋琛回道:“哦,前些天沉魚感冒比較嚴重,現在好的差不多了,今天趁她沒課就帶她來複查一下,這樣我也比較安心。”

一聽沉魚病了,慕嘉恆緊張了:“還好嗎沉魚?嚴不嚴重?”

被葉瑋琛精心照料一個禮拜的沉魚已經恢復了生氣,甜甜一笑:“現在已經好了,慕叔叔,您不必擔心。是瑋琛太小題大做,非要做個檢查才行,我是不想來的。”

慕嘉恆放心一笑:“瑋琛這是緊張你!”

後面的話還來不及說,慕母就來到了三人身邊:“瑋琛!”

“張奶奶,您好!”葉瑋琛微微彎腰,禮貌地稱呼道,“沉魚,這位是慕叔叔的母親。”

沉魚也有樣學樣,彎腰問好“張奶奶,您好!我是慕叔叔學生的學生,我叫莫沉魚。”

慕母注意到了兒子看這個女孩子異常明亮的眼光,心中一動,和藹地問道:“原來是凱銘的學生啊!不錯啊小姑娘,凱銘可是個很挑剔的老師,以前也就只收過江辰睿和左清兩位學生。”

沉魚被這位慈眉善目氣質高雅的老奶奶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縮了一下脖子,呵呵的笑着。

“好了,瑋琛,沉魚,我們先走了。還有過幾天我可能就會回法國了,到時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嗯”葉瑋琛應道。“沉魚,以後要照顧好自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父母不在身邊就更應該要愛惜自己知不知道?”語氣中有着濃濃的關切之意。

慕嘉恆話語中不經意的幾個字眼讓莫沉魚稍稍明朗的心情復又低沉了,短暫的失神之後,莫沉魚牽強一笑,感激地應道:“我會的慕叔叔,謝謝!”

看着兒子的舉動,慕母的頭腦裡突然冒出一個很大膽的想法:或許,眼前這個女孩子會是隻好嘉恆多年心傷的良藥。

雖然小姑娘和嘉恆年齡上差了不少,而且,好像葉家小少爺對這個女孩子也很不一般。

不過,爲了兒子,她願意努力一次,就當彌補當年的錯好了。當某一天慕母知道一些事情時,她羞愧難當,因爲她做了一個多麼荒唐的決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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